韩风心头火一扬,扭住韩宓雅的手。\"再说一次看看!老子养你那幺多年,说不见就不见,好不容易找到你,居然这样对我?\"
\"这样对你算客气了。\"韩宓雅欲挣脱韩风的籍制。
\"妈的!\"韩风狠狠甩了韩宓雅一巴掌。
\"你再打啊!妈都已经被你打死了,你连我都想打死吗?\"韩宓雅扯着发疼的嘴角气愤地盯着韩风。
她是家暴阴影下的牺牲品,国中时候的她在面临这种情形时根本不知如何求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父亲打得伤痕累累,有时他的气未出够,连她都遭殃。
所以母亲才会受不了长期折磨而选择自杀,在办完母亲的丧礼后,她离家出走,跑到孤儿院,不愿再待在没有半点温暖的家。
\"别乱诬赖我,你妈是自己上吊死的。\"韩风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是你造成的。\"韩宓雅反驳。
韩风又挥出一巴掌。\"我都还没骂你逃家的事,你反而指责起我,简直无法无天。\"
\"你有什幺权利指责我?你连当父亲都不够格。\"
\"Shit!\"
韩宓雅的冷嘲热讽激起韩风更多的怒火,他手一扬揪住她的头发,另一手往她的肚子打去,虽然她护住肚子,减缓了冲击,但结实的一拳依然让她痛得皱起眉头。
接下来,韩宓雅还来不及反应,韩风的拳头又猛然打向她身体其它地方,一拳比一拳还重,痛得她咬紧牙根,告诉自己不能哭。
终于韩风打累了,他放开韩宓雅,她强忍着疼痛,摇摇晃晃地朝韩风冷笑着,笑得他头皮发毛,作势又要过来打她,但有所防备的韩宓雅立刻逃到康伟柏门口猛按电铃。
康伟柏听到如雷贯耳的电铃声,一边咒骂不知是谁那幺没礼貌,一边忿忿地把门打开,竟然看见有名凶恶的男人冲过来,他连忙挡在韩宓雅身前,制止男人的暴行。
\"你做什幺?\"康伟柏厉声问道。
\"我教训我女儿,不关你的事。\"韩风甩开康伟柏的手。
\"你在我家门前施暴,我不会置之不理。\"
\"意思是你想管我的家务事啰?\"韩风气得咬牙切齿。
\"你的家务事我没兴趣管,我只是看不惯你打女人。\"康伟柏将韩宓雅护在身后,不让她暴露在危险中。
\"让开!\"韩风大喝。
\"不让。\"康伟柏坚持。
两人争执不下,韩风在心头衡量一下,形势对自己不利,为了避免变成落水狗,他自认倒媚地先行离开,却不忘撂下狠话。\"我会再来的。\"
韩风走后,康伟柏松了口气地转身。\"这是怎幺回事?天啊!你的脸,还有手臂……\"她身上的瘀青令他忧心。
\"如你看到的,我被打了。\"韩宓雅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他为什幺要打你?\"
\"他刚说了,他在教训女儿。\"不愿多做解释,韩宓雅只想赶快回去。会来找他帮忙,是刚才情急之下的决定。
\"就算他是你父亲,也不能……\"康伟柏突然顿住,\"他是你父亲?\"
\"对!\"
第六章
\"他怎幺可以这样?\"
\"他高兴。\"韩宓雅转身走向自己的往处,却被康伟柏拉住。
\"你说清楚!\"他不让她逃避这个话题。
\"没什幺好说的。\"
\"告诉我!\"压低的口吻不容人反驳。
\"你问这幺多做什幺?\"
\"你没听到他说还会再来找你吗?你打算独自面对他?\"
\"有何不可?\"
韩宓雅的倔然让康伟柏快要抓狂,忍不住将她转过身。\"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只想了解状况,进而帮助你。\"
\"你能怎幺帮我?\"韩宓雅不置可否。
\"让你避免他的骚扰。\"康伟柏斩钉截铁地说。
\"说的真好听。\"
\"你非得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康伟柏有点恼火。
他晓得她不爱别人多管闲事,也了解她很坚强,但在这紧要关头绝不是她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不能放任不理。
\"愈依赖只会让自己愈脆弱,你能保证保护我一辈子吗?如果不行,就不要在这时说大话。\"
\"我可以保证,那你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康伟柏反问。
\"我……\"韩宓雅慌了,其实说出那番话是想让康伟拍打退堂鼓,哪知更激起他的雄心壮志,给了她允诺。
她不是不接受他的帮忙,毕竟她一按下他的门铃,就代表她坦诚了真正的心意,只是多年来她已习惯自己处理问题,非不得已绝不会寻求外援,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是--她怕。
没错,老实说她胆小得很,她怕懦弱摊在别人面前,那会让她手足无措,她宁可给别人冷漠的印象,也不愿多跟他人交心。
韩宓雅的语塞,使康伟柏更努力地鼓动她。\"相信我,我能够维持对你的爱恋那幺多年,就能肯定它不会变质,否则我何必千里迢迢飞回台湾找你?\"
\"我不晓得。\"韩宓雅撇开脸。\"爱情太复杂,我不想花费那幺多心思去猜想对方的感觉,我宁可选择不谈恋爱,免得无谓地伤神。\"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的,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应该有些明朗化了,这幺一讲,分明又将关系打回原点。\"康伟柏愁眉苦脸地说。
\"我从没预想过会发生那样的事。\"
\"可是它发生了,你就要面对,而不是一再逃避,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康伟柏闷闷地说。
\"我知道。\"
\"知道为什幺还要这样?\"
\"我没办法……\"她真的没办法,如果她不讨厌男人,或许她就能坦然接受他的感情,不会有任何迟疑及犹豫。
韩宓雅的郁闷荡过康伟柏心际,彷佛他在逼她承认自己的感情,于是暂时停止讨论这个话题。\"走吧!我帮你擦药,这你总不会拒绝我吧?\"
韩宓雅摇摇头,康伟柏将她带进他的屋里,拿出医药箱替她上药。
他试探地问:\"你父亲会不会是你讨厌男人的原因?\"
\"一部分!\"
\"不是全部?\"
\"嗯。\"韩宓雅点头。
\'\'那另一部分呢?\"康伟柏继续问。
\"没印象。\"
\"啥?\"康伟柏诧异地瞅着韩宓雅。\"你忘了?那你怎幺能肯定你父亲并非你讨厌男人的真正原因?\"
\"我常作恶梦,梦里的情节让我恐惧,可是我看不清楚,画面总是模糊不清,所以我猜想那或许是症结所在。\"
康伟柏想起旅行的第一天晚上她见到闪电时惊吓的模样,莫非那时候她怕的就是所谓的恶梦?
\"其实你也不敢保证吧?\"
\"对\"
\"没想到要去查证?\"
\"怎幺查?我唯一的亲人只剩会打人的父亲,根本没有方向可循。\"
\"确实是。那你现在打算怎幺办?\"康伟柏心疼韩宓雅的遭遇。
\"再说吧!有些事情会这幺安排一定有它的道理,或许忘了也是好的。\" 韩宓雅感叹。
\"我会支持你的,而且我很感谢你告诉我你的困扰,刚才你连自己的事都不愿提,我很气愤,不知该怎幺做才能得到你的信任,现在感觉好多了。\"
\"你可以不要这样的,我的情况只会让你碰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