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西门吹雪在下毒时,你千万要将内息运至各大脉络,虽然你吃下我唐门独家配制的解药,但百毒教的毒奇异得很,有的不是我所能解的。所以能躲就躲,千万不可因好奇而闯入我们的范围之内。”
唐如意退了一步,冷焰也不急着逼近,只要能跟着她,终有帮忙的机会,说好要同生共死的。
冷焰的眼光闪烁,总让唐如意有种上当的感觉,可又找不出是哪儿有问题。她放弃探索,眼前最重要的是和冷焰聚得一刻是一刻,她虽对明天的生死无把握,但对于今晚是特别的珍惜。
不会的,她不会让冷焰去送死的。
“快睡吧!养足了精神,咱们明天就把那什么‘西门喷血’的打得落花流水,然后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冷焰的叮咛因呵欠连连而无以继续,终成了呓语。
唐如意吻着他的唇,“焰,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如今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有多深,我已心满意足。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会再一次遇见与你心灵契合的女人。”
他睡得香甜的脸让她不舍,叹了一声,毅然决然地离开山洞。
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情,她决定要好好的与西门吹雪拼斗一次。
唐如意依言到达十里坡时,天才蒙蒙亮,四周的景物都还在沉睡,此刻的她绷紧了神经,灵敏的追踪西门吹雪走过的痕迹。
她随手摘着野地里不知名的小草,嗅嗅后又含在嘴中一会儿,有的塞入衣襟里,有的则随手丢弃,眼睛余光还不时东瞄西望。
在经过了一片杂草丛生地,景色又恢复成平坦草原,四周无遮蔽物,只有柔柔的风拂面而过。唐如意心想是这儿了,空旷无一遮蔽物可用,同时也让西门吹雪完全无所遁形,有利也有弊。
找到了目的地,唐如意放松精神,坐在草地上看着朝阳缓缓升起,心里牵挂的是冷焰,想的是两人从以前到现在的种种。
她想,如果他们真有缘,今日之后,会是人人称羡的鸳鸯夫妻;如果无缘,冷焰至少会到她的坟前祭拜。她一直是那种辣乎乎的姑娘,从不曾有凄凉的想法,但是幻想着冷焰到自己坟前祭拜的景象,就让她有着无限悲伤,更加恨着西门吹雪的破坏。
在这广大的草原中,冷焰的出现并没有让唐如意发现。
他早知唐如意会下药迷昏他,好独自一人前往,可惜她忘了他现在也有一半的药身,唐如意打错了如意算盘。
他一路跟来暗中保护她,以免因一时大意而丧命,当她赤裸裸的将自己暴露于草原之上时,他忍不住现身。
“如意,丢下我很好吗?”低沉如徐风的声音飘过她的耳。
唐如意一阵战眎,不敢置信的回头,“我的药没用?”
“你忘了我们是一体,是心灵相通的。你要下药我怎会不知,只是让你安心罢了。”冷焰摇摇头,张开他臂膀。
唐如意感动的投进他怀中,“啊,到了生死关头,我们才进入彼此心灵,是不是略显太晚?”
冷焰攫获她感叹的唇。
“是太晚了些,让从前的我们俩全都死去吧!从今天开始要为对方好好活着,所以我会跟你一起面对西门喷血那蛮人。”
“是西门吹雪,不是西门喷血,他若知道你这样唤他,他真会喷血不可。”
唐如意笑靥如花,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俏皮灵动的模样倒像是忘了今日面临的是生死决斗。
冷焰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们两人的调情也该够了吧!”西门吹雪气他们拿他开玩笑。
西门吹雪打从冷焰上十里坡时已盯住了他们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他的眼中,当然也证实他的猜测。
唐如意果然有人相助,因她已武功尽失。
难怪她会在第二天就上了十里坡赴约,原来是冷家堡的粉面小子帮她。
“喷血的会是你们两个。”
西门吹雪平板的脸上有了不悦之色,“这是我们百毒教与唐门之事,无关的人请滚到一旁去。”
冷焰挑眉,“无关之人是指我?不会吧!第一,你伤了我冷家堡所有的弟兄,让我误会是我可爱的妻子所为;第二,我娶了如意为妻,便是半个唐门人,怎会说我是无关之人?”
“哩唆、喳喳呼呼,一个男人废话一堆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西门吹雪的汉文还不是很精通,光被冷焰的第一、第二就说昏了头。
“是的。”冷焰马上点头附和,“所以我们两个男人光明正大的决斗,总比赢了女人后有感于胜之不武好吧!”
是啊!他也认为胜了没有武功的唐如意有点难堪。
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西门吹雪的心态也是如此,于是他大方的点头答应。
冷焰见状于是乘胜追击,“咱们就来个君子之争,各自拿出一颗药刃让对方吞下,活着的人赢,死的人便输了。”
“就这样?”
“就这样,简单又省时间。”
唐如意是唯一不赞成的人,紧握拳头捶打冷焰以表抗议。
“无妨,我们是两个人啊!”他抓住她的手深深一吻。
西门吹雪泛起阴沉的冷笑,要不是站在敌对的地位,他会与冷焰成为好朋友,他欣赏冷焰的豪情,玩命也能玩得这么干脆。
他不再言语,只将手中的本命丸丢向冷焰。
冷焰一手接下,一手便向唐如意催讨,“给我你的毒物,随便一种都成。”
怎能随便!
唐如意心急的噙着眼泪,对冷焰的行动莫可奈何,只能迁怒于西门吹雪,她怨恨地瞪着。狠下心将怀中的锦盒拿出,一打开便芳香扑鼻。
那是唐冀川在她临行时交给她的,要她在最危急的时候才能使用,否则一但乱用此物便犯了唐门的一大禁忌。
一直以来,她不曾拿出这锦盒。里面的东西虽是她第一次见,但入眼之物令她一惊,深知颜色越是瑰丽、气味越是芬芳的毒性就越强。
如今的情势让她不得不破了这项禁忌,西门吹雪伤了她的夫婿,她就要置他于死地。
冷焰哪知唐如意的心思百转千回,见她取出毒物,他拿起便丢给了西门吹雪,两人一点头,都潇洒的吞下药丸。
时间不留情的流逝,两人的眼光互锁住对方,彼此皆静止不动。
唐如意此刻多愿意代替冷焰受苦,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唔……水……”是男人的声音,还掺杂痛苦的呻吟。
恍惚间有一阵清凉参透到他的每个细胞,初时的烦闷消失无踪,很快的通体舒畅,如优闲地躺在云层上,享受软绵舒适感,懒得再理世事。
是的,那天当他吞下药丸时,眼前即刻闪过五彩的线条,连冷焰、唐如意也转化成可笑的五彩人。
他用力的甩甩头,再次看向对方,冷焰已像没事人般席地而坐,不多久他头上白烟氤氲;一刻钟后听到他大喝一声,吐了好几口血,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但脸上却带着微笑与担心的唐如意相望。
西门吹雪在五彩线条的袭击下觉得不可思议,冷焰服下他的本命丸,若没他的解药,他会死的,而且会死得很惨!
愤懑让他的头天旋地转,想到要用内力抵御时已慢了一步,毒性已渗入他的心脉。他有骨气的不想自己落魄的死在对手面前,真着还有意识,昏迷前拖着沉重的身体滚入了密林中。
他努力睁开眼,全身马上僵硬起来,他人正在冷家堡中,而冷焰好端端的在他眼前微笑着。
冷焰松了一口气,西门吹雪的命是救回来,如意心中的结应就此解开。
西门吹雪与他相望,忍不住问道:“你吃了我的本命丸何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