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听爹爹提起过,百毒教只下三次毒,一次比一次强烈,要是没解开第一次的毒性,恐怕是禁不住往后两波的下毒攻势。
唐如意心慌意乱,只能一肩承担起百毒教的挑战。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该配上哪几种草药当作解药。
一旁的左执法见喜鹊转醒,也不多问原因,心疼的将她抱回房中休养。
右护卫见唐如意正在想法子解毒,也不去打扰她的思绪,却知这事一定得在堡主发觉前办好,否则难保唐如意不会再次受到不白之冤。
事与愿违,老天爷好似在与唐如意开玩笑般,冷焰正气急败坏的自远处走向两人。
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凶狠,连右护卫见了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只有冥想中的唐如意尚不知大祸已从天而降。
右护卫快一步的上前欲加以解释,却被冷焰凌厉的眼光瞪得退了下去,然而这一退缩,就让冷焰狠狠地抓住唐如意细致的手臂。
“唐如意,你真行,好些时日不作怪便心里难过?再一次故技重施,想要毒害冷家堡上下?真想挖出你的心瞧瞧是不是黑的。”
“我没有!”唐如意对冷焰的态度感到迷惑,立刻辩驳自己的清白。“我要下毒的话,不会连喜鹊都一起毒害,你别冤枉我。”
“是吗?这次你为求自己全身而退,连服侍你的丫头也一起毒害;前些日子你不是还下毒威胁绿萼,现在还想狡辩说没有?你要恨就冲着我来,别连累其他不相关的人。”冷焰咬牙指责她的不是,任何解释都听不进去。
唐如意豆大的眼泪滴落,伤心欲绝。
“堡主,夫人她——”右护卫不忍唐如意被冤枉。
“你闭嘴!”看着手下袒护自己的妻子,冷焰的妒火便烧了起来。
“你还不回去安顿帮里的弟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你还有时间在这儿多管闲事。”
“是。”右护卫按捺心中的不快,此时不敢声张。
对于冷焰的喜怒无常,不似从前明理,只能暗自在心中骂个痛快。
冷焰也不管唐如意的委屈,右护卫前脚才走,他便拖着她强制而行。
一路颠簸让唐如意跌跌撞撞,但她咬紧牙关不肯求饶。
这样的倔强让冷焰心疼,她每次一跌倒,他下意识地便要去扶持,但一想到帮中所有的人都中了毒,他便狠下心别开脸,更是加紧催促。
“你别再跟我玩花样,这样的苦痛比起帮中弟兄们都来得轻,要是大家都无法安然度过,我便杀了你。”
冷焰的控诉让唐如意麻木无表情的爬起,看他的眼光也变得空洞遥远。
就这样一拖一跌地来到帮里,冷焰面对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弟兄,对唐如意的恨意更加深一层,到后来他实在忍无可忍,便将唐如意丢进地牢之中。
当地牢的门要关上时,冷焰叹了一声,“早知如此,成亲后我就将你关在这儿,免得你再去害人。”
唐如意凄凉地惨笑,才看清楚冷焰的脸,地牢的门也跟着紧闭且上了门检。
地牢中又湿又冷,阵阵传来的霉味令唐如意作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中,她在原地坐下来,嘤嘤啜泣着,直到哭累了便和衣睡去,含着泪水的她呓语不停:
“冷焰,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回答她的只是满室的黑暗。
第九章
冷家堡可以说是又乱成一团,冷焰找遍所有的大夫,每个人诊断之后,都是摇头离去,喃喃不解的说:“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奇怪的病症。”
右护卫极力建议放了唐如意来医治,偏偏冷焰铁了心肠,说什么也不答应这项请求。
冷焰着急,喜鹊更急。
当右护卫带来唐如意被关的消息时,喜鹊差点又晕了过去,她放肆地拉着右护卫的衣襟,忿忿不平地说:“姑爷将我家小姐关了起来?他到底有没有良心,他们不是夫妻吗?不是应该患难与共,哪有一出事就先将对方置于死地的。”
“你先别激动。”右护卫对左执法使眼色,要他先安抚喜鹊激动的情绪。
“我怎能不激动,小姐为他吃了多少苦,姑爷怎能不问清楚就关人?亏他还是一堡之主,是小姐的夫婿。”
右护卫与左执法两人哑口无言,相望无语,喜鹊趁着这个机会一古脑往外冲,她定要找冷焰问个清楚。
其他两人也只好紧随着,希望喜鹊不要再激怒冷焰。
左执法一路相劝:“喜鹊,你先冷静冷静,堡主想通之后会放了夫人的。”
喜鹊猛一上步,叉着腰不客气的回嘴:“是,到那时候我家小姐也差不多要断气了。”
“怎会?夫人的功夫在江湖上不也是数一数二的?”
喜鹊跺脚,“小姐真会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害死!”
不再多作解释,喜鹊气冲冲地来到冷焰的面前,什么尊卑礼教都不顾,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姑爷,你犯糊涂了吗?小姐是你的妻子,就算她再怎样的辣子脾气,行事会不为你着想吗?你现在不问清楚事情真相,就将小姐关在地牢中,你实在好狠心。”
“那是她罪有应得。”冷焰冷冷的回答。
喜鹊挣脱左执法拉扯的手,上前又跨了一步,“对,她爱上姑爷所有以罪有应得,咱们唐门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风,小姐需要你们这种小帮派来处置?借问我家小姐是犯了何等大罪?”
“她再次下毒。”
“下毒?那为何姑爷你会没事?若只要没事之人就是下毒者,那姑爷你也有嫌疑!”喜鹊抬高了下巴,一点也不让步。
冷焰心中一震,有些心虚,“胡说,我怎会是下毒之人,我不过是武功底子好,毒性发作得较慢而已。”
“哼,武功底子好,我家小姐可是为了你武功尽失。”
在场的三个男人惊呼着不可置信。
“你以为上次在红绣楼里为何没死去?要不是小姐以处子药身救了你,你会活到今日?让你有机会将她关起来,你别做白日梦了。”
“我不相信。”冷焰虚弱的退了一步。
“谁希罕你的相信,但是你可以求证啊!看看身为唐门的女子是不是从小就服食了各种解药,养成日后的药身;除非遇到非要解救之人,唐门女子是不可能以身相救的。因为自身的功力会全部散尽,而对方却有了对抗毒物的体质。”她越说就越生气。
“真的?”冷焰试着相信喜鹊所言。“如意不是下毒之人,那谁是凶手呢?”
“堡主,夫人说过有可能是百毒教的杰作。”右护卫不得不插嘴。
冷焰琢磨的点点头,脑中转着遇见唐如意以来的一切事情。
“你还有疑问吗?枉费小姐对你一片痴心。罢了,我要带着小姐回四川,从此不再踏入冷家堡的范围。”喜鹊替小姐感到不值。
“谁也不准走。”
冷焰心疼唐如意的牺牲,更恨自己如此相待,此时他怎能让她离去呢?
“怎么,你还要我家小姐抵命呀!你的心难道被狗吃了吗?唔……唔……”
左执法见喜鹊越说越不像话,又见冷焰有了懊悔之意,顾不得形象便一把捂住她的嘴。
喜鹊喘了一口气,对着左执法叫嚣:“快放手!”
冷焰此刻心中满满是唐如意的倩影,愧疚、懊悔不断的涌现心头,根本不理会喜鹊的叫嚣责骂,只想早一步将唐如意放出来,他会好好补偿她的。
一路上他深深自责,想到地牢中的不舒适,对唐如意的内疚更加深了。第一次做出令自己终生后悔的事,要是她有个什么不测,他不会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