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倒也不是。只不过……你不觉得堡主对那女孩太在乎了吗?”
“嗯,堡主太关心她,超乎对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应有的礼仪。”
“因为他们有缘。”一直沉默的白衣突然插上一句。
“有缘?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白衣微微一笑。“堡主天天出堡骑马,可就今天居然救人回来,这就显示他们有缘。”
“嗯。”月梅点头,同意他的话。“而且看那女孩的穿着打扮,好像不是中原人士。”
“会不会是番邦异族?”
“这……”月梅沉吟半晌,还是摇头。“又不像。”
“哎,不过是个小女娃,你们就紧张成这样,真是小题大作。”老刀始终认为这是小事,不足挂齿。“我们石家堡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响当当的,为个小女娃一个个愁眉苦脸,也不怕人知道了笑话。”
韦暮邑怒瞪他。“毫无危机意识的大老粗。”
月梅轻声叹息,走到桌边坐下。
“别烦恼了,两位。白衣保证,那个女孩不会伤害到堡主的生命安全。”
“真的吗?白衣。”
“是的,白衣以性命保证。”
“好!”韦暮邑合上手上的折扇,道:“以你性命担保,如果堡主出了什么差池——”
“我全权负责。”白衣仰首望向穹苍,看尽白云深处。“天意难测,儿女情长哪。”他轻轻自语。
古典精致的木门被人由外推开,石咸缓慢地跨过门槛,走到醒儿床前。
她哭得好大声。石咸蹙眉盯着她白皙的小手紧掐着丝被,脸蛋整个埋在被子里,哭得声嘶力竭。她好像万分伤心,石咸不解地思忖:不遇是摔下来跌进黄沙里伤了点皮肉,就哭成这样?那一点小伤有这么痛吗?不成!石咸摇摇头,忧心地看她。照她这么哭下去,难保不损伤身体。
“姑娘?”石咸轻唤道。
醒儿困惑地抬起泪眼,雾里看花似的盯着矗立在面前的石咸。哇噻!这个男人帅呆了!剑眉浓密如墨、双眼深邃似星、乌黑的发披肩,衬托斧鏊般的面容。他长得太酷了,不当模特儿实在浪费。
“姑娘?你还好吧?”
“我……”该死的,龙醒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别人的长相。她咒骂自己。
“姑娘?”
“不好!”她苦着脸,沮丧地摇头。“一点也不好!”她带着沙哑的、浓浓的鼻音回答。
“哦?有什么困难你可直言,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醒儿微微一怔。对了,她差点忘了,这里是古代,他们是古代人。真难相信,她居然在跟古代人对话!她吸吸鼻子,极力平静下来。“你可以帮我?”
“是,吾当竭尽所能,绝不推辞。”
“我要回家。”她胡乱抹着泪,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石咸盯着她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好轻的力道,甩开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么小的手、这么轻的力气,会不会连一把剑也抬不起呢?他不禁好奇地臆度。
“回家吗?嗯,我想姑娘该先明示你家住何方,这样在下才能送你回去。”
“喔。”醒儿放开他的袖子,沮丧地又苦起脸。
他盯了她牛晌,突然转身走向桌子,拿了壶茶和一只杯子,又走回床前。他拿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然后倒一杯茶递到醒儿面前。
“谢谢。”醒儿接过手。
“你顾意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吗?”石咸轻声相询,生怕吓着她。“你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又为何会以如此奇异的方式出现?”
“奇异?”她警觉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把当时的情形简略说了一遍。
“你是说——我……我从天上摔下来?!”醒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他沉默地点头。
“不可能!”她断然摇头,随即又想起对方没必要欺骗自己;而且,一个现代人掉进古代本来就匪夷所思,怎么出现也不足稀奇了。“唉!”她叹了好长一口气,低下头,盯着杯中荡漾涟漪的茶水看。
“姑娘,别难过了。有什么问题说出来一同商量,总有解决的办法。”
醒儿抬眼看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她就觉得很安全。他长得好高大,好像真能为她撑起一片天。他全身散发一股稳定的气息,安抚她慌乱无措的心。
“好吧。”她重重点头。管他的,说吧,把一切说出来,看他信不信,反正她是全豁出去了。“我就告诉你,你要仔细听喔。”她想了好一会兄,开口第一句话就告诉他:“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嗄?”
“应该说我不屠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另一个离你们几百、甚至上千年后的世界。”
石咸呆呆地看着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弄清她的话意。“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来自异世界?!”太不可思议了!他咽下涌至喉顶的惊骇。
“异世界?也可以这么说吧。”她挥一下手。“重点是,你相信我吗?”
石咸若有所悟地上下打量她。“姑娘认为在下还能不相信吗?”
不能!醒儿在心里回答。她出现的方式太惊世骇俗,她一身装扮也与聚不同,在在证明了她的话是真的。“难道你一点也不怕……我是说,我的出现……”她的出现太意外,而整个事件也太诡异了。难道他一点也不怕?
“你从天而降,的确令人措手不及。”他微微一笑。
“哼!我也不想啊。”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委屈。“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别多想了。”石咸轻声安抚她。“既来之、则安之,至少我们彼此听得懂对方的话。”
“也只好如此喽。”她感到无奈,可惜别无它法。“不过我在这个时代举目无亲——”这是她最担心的一点。
“放心吧,你可以留在石家堡,我会告诉堡里的人,说姑娘是我的客人。你想在这住多久都成。”他承若道。
“太好了,你真慷慨。”解决了同题,醒儿高兴地笑开了。“帅哥,你叫什么?”
“咦?”
“啊,对不起,我忘了我们是有点不同的。我是问,你姓什么、名什么?”
“喔,在下石咸。”他微微地颔首为礼。
“石咸,不错的名字。”配得上他的长相,她满意地点头。“我叫龙醒儿,可是你别叫我醒儿喔,我好讨厌我的名字,一点也不好听。”她嘟着嘴说:“你也别叫我姑娘,我会不习惯,好别扭。”
好可爱的小女孩,天真烂漫,惹人怜爱。石咸含笑看着她,很自然地伸手轻揉她的发顶,嘴里唤道:“龙儿。”
“嗯,还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不错,挺好听的。好吧,以后你就叫我龙儿,我叫你石咸,如何?”
石咸愣了愣。怎么他会出手碰她?这太失礼了。怎么回事?居然这么自然地轻抚她。他为自己的举动震惊,一时没注意听她讲话,直到醒儿大声叫他。
“喂!石成?”
“啊?”
“你在发呆,好好玩。”醒儿笑道。
石咸站起身,藉放回茶壶的动作走离醒儿床前。
“龙姑娘?”他立在桌边,不再接近醒儿,以杜绝自己再有逾越的举止。
“哎,我都说你叫我龙儿就行了。”她说着,疲倦地打了一个呵欠。
“你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一下?”
她四下看了看。“我不敢睡。”突来的变更、陌生的坏境,她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