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中,姊姊的话就是圣旨,所以就以年年拿奖学金来谢谢姊姊的栽培。
有一天,姊姊对我说隔壁的陈老师在教钢琴,听说一个月收入好几万,将来长大了要是一时找不到像样的工作,教教钢琴也是个好职业。
就这样,我在念书之余,努力学钢琴,所以我不但品学兼优,还弹得一手好琴
就这样,国小、国中、高中一路升学,后来姊姊突然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因为结婚典礼要在国外举行,所以不能邀请她挚爱的妹妹参加。但是她婚后一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我,而且姊姊还一再交代我,就算她人嫁到国外,还是会定期寄学费和生活费,叫我不用担心,只要好好用功念书,就算是送给姊姊最好的礼物。
当时我虽遗憾不能亲自参加姊姊的婚礼,但是替姊姊高兴,因为她终于找到好的归宿
之后姊姊每个月固定会寄上一笔为数小少的生活费,甚至还不时的送我些价格昂贵的礼物,例如我生平的第一架钢琴,就是在姊姊出国后的第一年送给我的礼物。
我不安的提醒姊姊,受姊姊的恩惠已经让我一生一世还不起了,请姊姊不要再多浪费额外的钱送这些礼物。姊姊来信只简略提到,自己嫁的丈夫是个富豪人家,不会在乎这些小钱。我天真的以为姊姊真嫁到富豪之家,替姊姊庆幸,殊不知一场悲剧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在我如愿地考上国立艺术学院音乐系时,突然不再收到姊姊的只字片语,当然生活费也就此停顿。我正纳闷的同时,多年不曾联络的母亲突然了一封信给我,告诉我姊姊在国外自杀身亡。
我看了这封信,不相信姊姊这样乐观开朗的人会突然想不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于是大一那年暑假我飞往美国,照着地址我找到姊姊的丈夫,哪知我那未曾谋面的姊夫竟然恶狠狠的对着我说,姊姊只不过是他的地下情妇罢了。随后丢下一本日记本,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是姊姊生前所写的日记。
我回国后一页页的看,其中所记录的全是一个名叫殷书凯的男人和姊姊的种种回忆。我终于知道姊姊自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这个叫殷书凯的男人背弃姊姊,所以她自暴自弃想糟蹋自己来唤回他,于是就随便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飞到另一个国度,为的只是想远离这个伤心地,忘记一切的不愉快。所以,我暗自下了决定,我要帮姊姊报仇,要那个姓殷的男子付出代价。之后,我开始着手调查有关他的所有资料,准备我的复仇大计。”
邱仁杰听到这里,心中有些了悟地反问:“为了复仇,你舍弃自己所深爱的音乐系,转读企管系,又补修土木系,然后晚上自力更生到各大民歌西餐厅自弹自唱,赚取生活费、学费?”
方亦心点点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在我和你交往的日子里,丝毫察觉不出你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的仇恨?”邱仁杰不解的问道。
“那是你被我的外表所蒙骗了。现在这一切都完了,我输得一败涂地,几年来的努力还是白费,他订婚了。
邱仁杰疑惑地问:“殷书凯订婚跟你的复仇计划有关系吗?难不成你……以自己为饵?”
“你猜对了,我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以自己为饵诱惑他、勾引他、挑逗他,我要他在疯狂爱上我之后,来个急转直下,断然拒绝他、最后避不相见,我要他因而留下刻骨铭心的痛。然而我太低估他的免疫力,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我彻彻底底的输了,在我以为已掌握了他七八分时,他终究还是决定选择于茵。”方亦心苦涩的说。
“亦心,我看你是想报仇想疯了,只有傻瓜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天呀!有许多方法可想,你干嘛选择这条路,这有可能是条小归路,难道你不曾想过,若哪天你反而日久生情爱上他,非但不能毁掉他,反而会把自己困在自没的陷阱中挣脱不出?”
“爱上他?!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害我失去我最爱的姊姊,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喝他的血,怎么可能爱上他!”
“对不起,算我说错话,只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毕竟你的姊姊已不在人世,就算你惩罚了殷书凯,也不能让你的姊姊起死回生。
至于殷书凯,我早就告过你,他是个游戏人间的男人,他不可能对任何人放真感情。放掉他,明天你就把工作辞掉,嫁给我吧!我不能让你继续陷下去,我要扶你一把!”邱仁杰诚挚恳切地道。
“仁杰,你也认定我在这场赌局不会赢是吗?”方亦心问。
“报纸已登出殷书凯和于茵订婚的消息,听说婚期订在明年二月。”
“什么,不是在下个月就结婚吗?”方亦心的眼眸突然窜起两道光芒。
“没有,是在明年二月。”邱仁杰再次肯定的说。
“那意思是说还有半年的时间。”方亦心呢喃。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喔!没什么。你该回去了,我想好好体息,明天还要上班。”方亦心的斗志又恢复了。
“亦心,我要你明天就递出辞呈。”邱仁杰不放心的说。
理智开始运转的方亦心,一反方才的伤心语调,态度洒脱地道:“干嘛,你不必担心我再跟殷书凯碰面会发生什么事,他已经订婚了,我想他会收敛,威胁不到我的。
不过为了让你放心,我会到另一个单位,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你千万别叫我把工作辞掉,我可是投下许多心力才得到今天这成就,我舍不得放弃。”
邱仁杰不再说什么,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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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书凯这几天在工作之余,总会无端的想起方亦心,尽管他想借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是她的影子总会不经意地占领他的心房。只是,见了面又能说什么?
这天,叶志棋又依照惯例来向殷书凯报告业务的各项进度,临走时,殷书凯唤住他:“亦心呢?为什么现在这些进度由你亲自报告?”
“亦心已经调到百货部门,其实我也很舍不得,手下少了她这一名大将,做起事来总觉得绑手绑脚、伸展不开,可是亦心很坚持,我只好放她走。”
殷书凯摆摆手,“知道了。”
殷书凯发觉自己想亦心已想得有些狂乱,前些日子亦心总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要诱惑他、要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从没遇过有其他女孩如此坦白的承认爱慕他,甚至将以和他结婚为目的的话都随时挂在嘴边提醒他。
或许就是这种坦白,反倒让他不设防,才会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攻破他的心防。
因为他惯用的伎俩是商场那套尔虞我诈的交易手段,而亦心这般直来直往的个性反倒令他迷惑了,终于,一寸寸的将她放在心上。
所以,现在的他,每天除了工作之外,整颗心几乎都被思念之情所占据。
第七章
百货公司如期开幕了,方亦心这个在幕后推动的人当然是大功臣。今天她穿着一袭白丝绸缎的连身礼服,举手投足间吸引了无数男士的目光。
她穿梭在众人之间谈笑自如,风度优雅地招呼着前来祝资的人,而她也察觉到有两道眸光紧紧跟随着她,往后一瞧,只见殷书凯风度翩翩的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