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的样子总叫她不寒而栗。
“要弄死她也得先让我吃点甜头。”他色迷迷的说道:“当初不就是为了她这身细皮嫩肉,才叫我挨了一刀子吗?”
“你这死鬼!”邱菊笑骂,“老娘的便宜你没占够,这会色心又起了。”
“江大叔,得麻烦你赏我几拳,这样才逼真。”小蝶笑道:“下手重一点,我家老夫人才会相信。办好这件事后,你爱怎么对付她我都不反对。”
既然从姬小瑾身上弄不到银子,那她就往别的地方挖。相信姬小瑾是值得冷府两老,花上大把银子赎回去的。
银票到手,就灭了姬小瑾的口,然后跟她爹远走高飞,至于想来分一杯羹的江大雷和菊表姊,就很可惜了。
总要有人当代罪羔羊的嘛!
既然她打定主意要江大雷代罪,多少也得给人家一些甜头尝尝。姬小瑾跟少爷恩爱了这么久,最后让这个如狼似虎的下流汉子玷污了,不用她下手,说不定她自己就不想活了。
江大雷哈哈一笑,抡起拳头来就往小蝶脸上打,邱菊也帮忙拿起棍子抽了她几下,撕破她的衣服,让她看起来似乎经过一顿毒打似的。
“好了、好了,别打了。”她痛得大喊,“这样就行了。”她一向爱惜皮肉,多挨这几下就受不了了。
“小蝶,你忍耐一下,咱们的富贵就靠这次啦。”丁全安慰她道:“回去之后可得小心点,别让人起了疑心。”
“法子是我想的,你还担心我露了马脚吗?”小蝶哼道:“反倒是你们三个,给我小心一些才是。表姊,你的生意照做,别让人瞧出了不对劲。”
邱菊笑道:“知道啦,都听你的。你这聪明的脑袋瓜这么厉害,不去考状元也可惜了。”
小蝶给她一赞,露出了个笑容,“倒不是我聪明。人给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事情办好了,老子可要先去逍遥了。”江大雷一把扛起动弹不得的姬小瑾,猴急的把她扔到床上去。
“便宜你了。”小蝶一笑,领著其他两人走出去。
她也不用回冷府,反正她只要找个人家的门前一倒,自然会有人去通风报信,然后她怀里那张绑匪写的勒索信应该会让冷府上下陷入恐慌。
她不过是个遭绑匪毒打,丢在人家门口用来传讯的丫头而已,不会有人疑心她的。
而她那扮成和尚的爹,会在冷府的人将钜额的银票投入明华寺的香油箱之后,把银票取走。
然后两杯迷酒、一把火,他们父女俩就等著享福了。
邱菊不知道表妹和表姨丈如此歹毒,还以为自己有花不完的银两能过下半辈子,“小蝶,这次可多亏你了。”
“有人在吗?老板娘!”
客人叫唤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邱菊连忙道:“就来了。”转而面向小蝶,“这么晚了还来投宿,真是讨厌鬼。小蝶,那你从后门走吧。”
“你谨慎点,成不成都看你了。”她又交代了一声,“爹,我先走,你随后再出去。”她相信银票没到手之前,凡是小心谨慎是成功与否的关键。
“知道了啦。”丁全笑著说:“为了不扮这假和尚,你爹说什么都会小心的。”拿到钱之后,他就能到别的地方享福到翘辫子为止了。
小蝶带著一脸笑意和一身的疼痛,轻快的打开下后门。
“小蝶。”吕安堂手拿著火把,后面跟著一群官差,“这么晚了,想去哪里?”
她尖叫一声,一直到进了府衙的大牢之后,仍是不断的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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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未定的姬小瑾捧著一杯热茶,在热气氤氲之中,她愣愣的瞧著冷谕,而后者双手抱在胸前,倚在门边对她笑。
满室都是关心她的人,爹娘、小雷、襄蓝、吕大哥、彩儿、汪大总管全都挤在她的床边,可是她的眼光却落在门边,那个将她从惊惧和绝望之中救出来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丫头。”冷老爷忿忿的说。
“还好你没事。”冷老夫人擦著泪,“多亏了彩儿机警,谕儿也及时回来帮忙。小瑾哪,你一定吓坏了!”
她轻轻的搂著姬小瑾,满心满眼的疼。
“小瑾,你没瞧见丁家父女那种挫败的模样,真是太可惜啦。”
柳襄蓝将吕安堂一拉,扬声道:“折腾了一天,表嫂也累啦,咱们让她休息吧。”她瞧她老是盯著冷谕,历劫归来,夫妻俩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冷老爷回头看了站在门边的儿子一眼,也劝道:“夫人,晚了。时间就留给年轻人吧,明天再来看小瑾。”
这会儿小俩口一定有很多话说,大家都在反而说不出口了。
冷老夫人点点头,“小瑾哪,娘明天再来看你。待会我请彩儿煎一帖安神的药过来给你压压惊。”
“老夫人,我马上就去。”彩儿巴不得能替少奶奶做些什么,一听到老夫人这么说,也不用另外吩咐,连忙跑去准备。
“姊姊,我不会再让坏人欺负你了。”小雷用力的握著他的小拳头,“我明天就要跟柹夫学武,永远永远保护你。”
好不容易一屋子的人散去,房门一关上,强自忍住眼泪的姬小瑾再也克制不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你怎么哭了?”冷谕往床边一坐,伸手包住了她握著杯于的双手,叹道:“这茶都凉了,再换一杯?”
她猛摇头,哇的一声扑在他身上,打翻了茶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好害怕!呜呜……我好害怕……”
他轻轻的顺著她的背轻抚,柔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再也用不著害怕了。”
再也不需要被恶梦惊醒,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那日和小瑾分手之后,他并没有押镖到凉州去,他单骑赶往临城去了。
如果小瑾真的意外杀害了江大雷,那么他或许无力回天,可是那些威胁恐吓的字条是那么真实存在著,那表示有人知道小瑾错手杀了江大雷。
问题是,那人怎么知道的?
于是他到了小瑾所说的事发地点——高升客栈去打听,意外的发现客栈从来没有发生过凶杀命案。
那个时间里是有个客人受了伤,冷谕听掌柜的说起,当时隔壁房的人听到男的喝了酒,似乎是对小瑾胡来,跟著是一阵挣扎打斗的声音,因为后来一直静悄悄的,于是他便叫店小二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这才看见江大雷倒在地上,骂声不绝。
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小瑾了。
于是他要掌柜的和店小二作证,证明小瑾虽然失手伤人,却是迫于无奈。
跟著他拿著吕安堂的名帖去见县令,吕安堂交游广阔黑白两道都有在打点,因此县令立刻接见了他。
在经过一番交涉和说明之后,知县笑道这件案子既没受害人,也无状纸,他就算想审理也无从审起。
弄明白小瑾并没杀人之后,他因为松了一口气而笑了出来。
小瑾向来胆小,见著血就以为自己杀了人,这才会把自己折磨得快崩溃。
对于自己能够成为拯救她脱离自我谴责苦海的活神仙,他倒挺觉得光荣的。
那天他低调的回府,原本是想给小瑾一个惊喜,所以看她一人坐在竹林里缝衣眼,要去唬她一跳,却阴错阳差的听到了小蝶语带威胁的假好心。
如果她不是写字条吓唬小瑾的人,万万不会知道小瑾差点在反抗中杀了江大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