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组长,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对我的怀疑根本没有意义。为了保护湘灵,要我放弃全世界的财富我也在所不辞!”
摆出送客的架势,璩杰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出来,他行动很怪异地拖着脚走路,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被抛在会议室的众人,全部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而汉克的员工们,不友善地盯着这群企图将他们老板定罪的人。
“组长,你看……”一旁有人低声嘟嚷,“根据我们查访的结果,璩杰爱石湘灵爱到发狂,不太可能有谋害她的动机……”
“嗯,我只是想再证实一次。清查过石湘灵的交往关系了吗?”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手指,王组长随口问道。
“组长,她根本没啥好查,孤儿院出来的孤儿还会有什么好查的?”叼着烟,玩弄打火机的部属,说着不停地抖动双腿。
“孤儿院不是火星,孤儿院出来的就没有同学啊、或者孤儿院里的其他孤儿呢?”王组长突然一掌击在桌面上,凌厉地瞪了他们一眼。
“组长……”其他组员都慌忙地闭上嘴,垂首而立。
“马上给我查,石湘灵短时间内出了三次意外,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但是组长,她这回是自己搭计程车……”
“计程车!很好,立刻清查那辆计程车,去问问目击者有没有抄下车号。”
迈着大步往外走,王组长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部属们却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他们知道当被称为“罪犯克星”的王组长出现这种神色时,表示他已经有眉目了。“她还没醒过来?”拉起伤痕累累的手,他将之放在自己腮帮子上,轻轻地摩挲着。
“还没有。不过医生说她随时都会醒过来。”将窗帘和围绕病床的床帘收起,护士笑着告诉他。
“嗯,她伤得很严重吗?”食指沿着她脸庞滑动,璩杰低语着。
“照过片子,幸好没有内伤,但是她被大树撞到腰,伤得也不轻呢!”仔细地为湘灵量血压、脉搏,护士边记录边说。
“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她在昏迷的状态下很可能会溺毙。说到这里,璩先生,你最好请医生帮你看看,你腿上的伤口八成受到感染了。”看到他拖着脚走路,护士不以为然地劝着他。
“嗯,等我有空再说,她……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会吧,她只是很单纯的皮肉伤。倒是你,璩先生,你腿上的伤缝了三十几针,溪里的水很脏,医生只帮你做了简单的包扎,你最好还是到护理站重新清理伤口吧!”
“不,我想在这里陪湘灵,希望她睁开眼睛时第一个看到的是我。”握紧湘灵的手,璩杰不时低头亲吻她冰冷的掌心。
“我相信石小姐如果知道你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救她,并三、四天不眠不休的守在病床边,一定会大受感动的!”
“我不奢望她会感激我,我……我只希望能得到她的心。”喃喃自语地说着,他突然往一旁歪去,摔落在病床下。
“璩先生,璩……”风,冷冷的风无止境地从破蔽的屋子四边钻进来。坐在小火炉边,小女孩冻红着双手,洗着堆得比她还高的碗盘。
在她旁边一位有着鹰勾鼻的妇人,手里拿着竹条,不时刮打在女孩细嫩的皮肤上。
“哭、哭、哭什么哭!我就是被你哭到衰的,我一见到你就有气,在这里服侍那些小鬼已经够烦了,成天看到你那张脸,就算有再好的运气,都会被你哭到衰。”说着从扫帚抽出的竹条,又往女孩身上抽去。
受此惊吓,女孩捧着的一落碗盘,掉了一地,跌得粉碎。看到妇人铁青着脸,女孩吓得直打哆嗦,不停地往后退,“福来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身旁不怀好意的男孩,她试图往外跑,但没跑几步就被男孩抓住。
“俊鸿,抓住她!这不知死活的死丫头,敢跟我顶嘴,叫她洗个碗,就把碗盘给我打破,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给这个死丫头好看!”关起厨房的门,妇人索性拿出扫把,死命地打着女孩,“你不想想你长得什么鬼样子,院长看你可怜收容你,给你饭吃,叫你做点事情你就给我搞怪,你这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不敢了,福来婶,我真的不敢了啦!”
可怜她被男孩架住,根本无法闪躲,她痛苦地想挣脱一次次的毒打,但那男孩却越来越强壮,让她不但得躲避他母亲的毒打,更要小心翼翼提防他的性侵害,那是无意间发现的秘密,孤儿院里的女孩们常会躲起来暗自哭泣,她们之中也有人向院长或老师说,却不被当真。
因为,鲁俊鸿母子是院长的亲戚,他母亲被丈夫抛弃后,只好带着儿子到孤儿院帮佣。由于廉价劳工不好找,再加上是亲戚的关系,因此院长极力袒护她们母子,并且认定是她们自己不检点。
周小荠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她……本来已被某个没有女儿的人家选中,准备领养她。但她却在某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哭着跑到湘灵的房间,哭诉着鲁俊鸿的暴行。
“我要杀了他,湘灵,我绝对要杀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小荠从厨房拿把菜刀往鲁俊鸿和他妈的房间跑去。
“小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
大惊失色想拦住小荠,但她根本听不进去,湘灵只好到院长室去找院长。
当湘灵用力推开院长室的大门时,却看到衣衫不整的院长和福来婶……
“干什么?你不会先敲门是不是?”使劲儿捏了湘灵大腿一把,福来婶怒气冲冲地大吼。
“小荠……小荠她拿菜刀,要去……要去杀俊鸿。”
“杀俊鸿?她想造反啊,院长,你评评理,俊鸿可是我的命根子呀?”
“唉,我叫你管好你儿子,他成天这样搞,早晚会出问题的!”
跟在他们身后,湘灵不停地猜测院长和福来婶之间的关系。
来到整排宿舍的最后一间,静悄俏的,半开的门,透露出几许蹊跷。
“俊鸿?我的心肝,你怎么啦?”推开门,他们立刻被里面的情况吓呆了。
“不是我,是她要杀我,不是我,妈,你一定要救我!”满身是血的俊鸿看到院长和母亲,立刻将菜刀往旁一扔。
指着地上瘫软的一团肉,俊鸿在屋里无神地走动,血,沿着他的手,滴落一路红丝。
“这个死丫头,院长,你看怎么办?”
“嗯,事情要是传出去就麻烦了,早叫你把儿子管好,平常我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弄出人命了,你叫我怎么办?”
在院长一顿抢白之下,福来婶瑟缩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她平日的剽悍,“你先别急着骂我,先把这丫头的事处理好再说,不然明天天一亮,让其他人看到,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好、好,算我认栽。哼,我看把她埋到后院的池塘边好了。”
“那万一有人问起呢?”
“还能怎么办?我明天就去报警,说她离家出走,这样,应该可以不让人家怀疑到我们这里来。”思索许久后,院长冷冷说道。
“嗯,我看也只能这样子了。”眼尾扫到门边的湘灵,“你这死丫头,要是敢把这件事到处乱讲,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日后,鲁俊鸿和阿福婶威胁的嘴脸,就不时出现在湘灵的生活中,让她无法逃脱,也不敢去揭发,因为,对于心狠手辣的鲁家母子,她总存着几分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