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季珞愣愣地点头,无辜的眼眨了眨,像见到异类一般地注视他。
真是稀奇,他大哥居然也会动怒呀?每次都是她被激得哇哇大叫,而他总是轻轻松松的四两拨千金,保持他完美形象,老天未免太不公平了!
接触他风暴渐聚的眸子,她回过神。“好好……我看就是了。”她当真凝定心神地拜读起手上被蹂躏过头的……信。
亲爱的小珞:
当你拿到这封信时,老妈和老爸已在飞往美国的途中,我陪你老爸到美国参加学术研讨会,事出突然,来不及告知昏睡中的你,而且据说你正在赶稿中,不方便带你同行,只好忍痛把你托给阿羽了。麻烦你告知阿羽一声,说我们已和他父母说定,拜托他了。你也可以直接将信拿给他,我知道他在你面前……
真的假的?她抬头瞄瞄他紧蹙的面容,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父母为了学术研讨会丢下熟睡的女儿,连夜赶至美国?
P。S。有任何事,记得找阿羽,反正两家距离很近,别懒惰!老爸老妈会顺道去拜访你阙伯父母,短时间不会回去。
“骗人!”季珞大叫。她被留下和阙扬羽共处!就算她再如何愚蠢,至此也完全领悟了父母的伎俩,这意图太明显了!
阙扬羽双手环抱,冷眼端看瞳眸燃起怒火的季珞,终于了解她父母的一番“苦心”了,还好,不算太笨,还有得救!
信的内容他早看过,事实上,它被夹在他的跑车的雨刷上,叫他不注意到也很难。对自己那宝贝父母的期盼他是早已习以为常,以致太过轻敌,棋差一着。好吧!这他也认了,接下来,他得为自己扳回些许优势。
他随手拉把椅子坐下。“相信你已经完全接受眼前的事实,我们都是受害者,不需要为他们错误的决定负责任,所以,除了邻居外,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她完全同意。
“我们是互不干涉的个体,我对你没有照顾之责,没事别来打扰我。”
“少笑死人了!谁想打扰你?”季珞讨厌他排斥的口气。
“很好,我们达成共识。”他双手插在口袋,悠哉游哉地走向阳台,离去前又提醒道:“记住今天的话。”
“知道了!”季珞气极,一个KITTY大枕头对准了阙恶魔讨人厌的脑后,用力一丢,阙扬羽仿佛后脑袋长了眼睛,踏出阳台前随手拉上门,枕头撞门后直直落下。
“偷袭是小人的行为。”他闲闲地回身开门,颇为同情地摇摇头。“而且你连想当小人都困难。”语毕,他迈步离去。
季珞忿忿不平地低声咒骂,不明白自己为何每次都会被他的闲言闲语给激得丧失理智。说什么互不干涉的个体,没风度的家伙,老爸和老妈是老花眼镜度数不够了吗?居然想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推进歹人的怀里,等他们回来,她一定要好好地申诉自己该有的人权。
将手中的信泄忿地扔进垃圾桶,望向那个被她丢至门边的枕头,季珞突然觉得KITTY的笑脸一点也不可爱。
“讨厌!”被人像个烫手山芋般丢来丢去,季珞向来乐观过头的心霎时如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低荡谷底。她懒懒地捡起枕头,重新投进大床。
她只是不能忍受被人嫌弃的感觉罢了,换作任何人一样会觉得不好受,她绝不承认是因为阙扬羽言行举止排拒她的关系。
拼命地说服自己合上眼,等一觉醒来,一切不愉快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尽管如此安慰自己,她却是怎样也睡不着,只好睁着大眼瞪着天花板。
直到过午时刻,肚皮不争气地大唱空城记,季珞才懒洋洋地起床。这样的日子好像有些堕落,独自一人在空荡无人的大房子里,不觉有些凄凉的美感……想到这,她不禁吃吃地爆笑出声,受不了自己偶发的多愁善感。
说也奇怪,她体内少的可怜的浪漫细胞只有在写作时才会全数复苏,现实中,她一向是对所谓爱情这玩意敬谢不敏。要知道,陷入情爱纠葛的女人多半是悲多喜少,患得患失的心理叫人不敢领教,这与她的个性太不合了。人就是得快乐地生活,爱情对她而言太沉重,既然如此,她还是选择轻松过日子。
对嘛!这才像她自己。早上那股浓浓的失落感奇迹似的一扫而空,朝镜面做了个鬼脸,她非常满意在自己眼中看到熟悉的神采。
现在首要之事即是喂饱自个儿的肚子,难得家里没大人,她可以好好地大显身手,等吃饱喝足,她才有多余的脑力来思考她荒废许久的写作大业。
蹦蹦跳跳地直奔厨房,三十分钟后,一顿热腾腾的泡面大餐于焉出炉。季珞满心欢喜地捧着那锅看来似乎很好吃的汤面,小心翼翼地准备端至客厅好好享受。
莫怪她如此愉悦,从小到大衣食住行自有老妈替她打点,进厨房倒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呢!她常说老妈的管家婆个性造就了两个毫无谋生能力的人,一是老爸,另一个……嘿嘿,就是她本人啦!所以,即使是简单方便的速食产品,在她眼中此时简直如山珍海味一般。
她快乐得全然无视方才不小心洒出的一摊水,一脚便踏上去,立刻重心不稳,跌了个四脚朝天。更惨的是,滚沸的汤汁眼看就要往她的小腿淋下——
“噢!”她痛叫出声,泪珠子更是立刻由眼里滚落。
季珞迷泪湿的眼睛看着自己红肿烫伤的小腿,灼热的刺痛让她无法思考下一步,脑中更是一片混乱。本能告诉她必须请人帮忙,然而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自己又有谁呢……不期然的,眼前浮现了一张冷淡漠然的脸——
“阙——”她想放声大叫,却在喊出的一刹那住了口。
除了邻居外,咱们没有任何关系……没事别来打扰我……
阙扬羽早先那番义正辞严的声明言犹在耳,排拒之心明明白白地写在他那张冷情的脸孔,他料定她必定会去干扰他,那么她何必去应了他的料想,惹人厌呢?
小小的烫伤罢了,没什么!季珞先前的混乱稍稍平复了些,拭去泪水,她努力地想从地板上爬起来。
阙扬羽一进入季家便看见了一跛一跛缓慢行动的季珞,正觉得奇怪时,眼神落至裸露在短裤外的大半玉腿,而让他更为讶异的是她腿部的大片红肿。
“你又怎么了?”他问,在她抬头之时,他也看到她身后的一片混乱,他快步地走向她。
“我烫……烫伤。”季珞结巴,不能明白为何他突然出现。
“我看到了!”他拦腰抱起她,快速地走向另一方。
“你要带我去哪?”季珞挣扎,不愿受制于他。
“冲水!”扭开水龙头,他抓起莲蓬头在她红肿的患部冲了一会儿,带着她回到他的住处。
“你还真是灾难女王!”他从椅柜中拿了瓶药丢给她。要不是进门前恰巧听见季珞痛叫出声,他还想像不到有人会吃泡面吃得那般惨烈。
“这是什么?”她打开瓶盖凑近鼻子闻一闻,才发现是药膏。
他也挺好心的嘛!季珞挖了些抹上伤处。
这药还真有效,不一会儿,灼痛感渐渐淡去,腿上的红肿也消散了许多。“这次又是多亏了你。”季珞真心想要道谢。
“这种殊荣免了。”阙扬羽睨了睨她太过亲切的笑脸。“举手之劳,你不必太在意。”
又来了!又是这种表情!她自问虽非美女之流,但至少还算清秀,他干么每次见着她就是一副怕她沾黏上他的模样?季珞僵着笑容,恼怒情绪有再次奔发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