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我?”柏妮丝僵声迸道。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季珞耸耸肩,笑得很无辜。
“你——”柏妮丝快气炸了,转而寻求阙扬羽的声援。“阙……”
季珞撇撇嘴,不吃这套。“这位——呃,保镖先生,请护送你的小姐下山吧,这里的夜晚可不太平静哟!”逐客令下得明显,她挑衅地瞄向阙扬羽,看他会如何处理。
不料他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一派平和却疏离的说道:“柏妮丝,珞珞说的没错,这里现在不适合住进太多人,还是请你的手下送你下山吧!”
“我——”柏妮丝本想再说些什么,突又想到给失忆的阙扬羽留下好印象,来个弄假成真,等举行婚礼后,想赖也赖不掉了!
“小姐,咱们明天再来吧!”高大的保镖恭敬道。“阙先生跑不掉的!”他讨好似的又加了一句。
“好,我听你的话。”柏妮丝撒娇地偎上阙扬羽怀里。
恶心巴啦!季珞作恶心状。明明是只虎姑婆故作小绵羊,阙扬羽的眼睛是被面团给糊住了吗?“伊雷特小姐,天暗了!”
“哼!别以为你赢了,告诉你,别妄想觊觎我的未婚夫——”砰一声,门扉隔离恼人的噪音。
昏黄的灯光流泻闽暗的室内,映照墙上修长的身影,似在沉思地凝望天上明月——
啪!随着电源开关的声响,漫开一室的光亮,诡谲笑意乘机渗透。
阙扬羽微讶地望向倚靠自己房门口的封煦和一脸讪笑的柏特莱诺。
“两位这么晚有事吗?”阙扬羽客套有礼地询问,毕竟记忆尚未恢复,对人多少有一些疏离。
柏特莱诺不等人回应,率先走进房中。“我觉得今晚夜色不错,突然有好心情和你聊天。”
封煦则摊了摊手。“他找我当陪客。”
“很抱歉,我累了。”阙扬羽逐客令下得一点也不迟疑。
“别如此见外嘛,自从你醒来后我一直没有机会与你好好聊聊,许多事身为你至友的我居然不晓得?”柏特莱诺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比如说,未婚妻这档事。”
阙扬羽扬起浓密的剑眉似笑非笑。“柏妮丝亲口对我说的难道会是假?”
“说的好!”柏特莱诺拍手。别人他不敢说,若是他妹妹,他倒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既然如此大家也算是一家人,有些话我也能比较无顾忌地说出口。”
阙扬羽舒懒地斜靠桌沿。“说吧!”
真冷静哪!柏特莱诺嘻嘻一笑。“你也知道我母亲一直催促我早点结婚,但是我喜欢自由不受拘束,所以一向没放在心上,好不容易来到台湾,我终于找到一个能让我心甘情愿走入坟墓的女孩。”他眼中掩不住欣喜。“就是季珞了。”
几乎是同时,从头到尾一派淡然的阙扬羽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快得几不可见。
封煦也觉得好玩了,他顺势轧了一脚。“那?柏特莱诺眼光不错,懂得欣赏东方之美。”言下之意,他也对季珞非常有好感。
“欣赏她就去追呀,她会很高兴的。”阙扬羽垂下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是想啊!不过得先来问过你这位监护人,毕竟因为好感就冒着被人狠揍的危险是非常不智的行为。”
封煦在旁一搭一唱。“我深表同意。”
“英雄所见略同啊,我的好友们!”阙扬羽眼睛眯成一条线。“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他早有心理准备,柏特莱诺和封煦连袂夜访,必然是已发现他的秘密。
“发现什么?”柏特莱诺仍不怕死地打哈哈。“喜欢东方娃娃吗?”
“哦?想来是伊雷特少爷嫌人生太过无趣,这倒好办,只要我在伯父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证你没时间作白日梦!”阙扬羽若无其事地起身拾取话筒。
柏特莱诺双手高举,忙不迭连声讨饶。本来继承权雀屏中选的机会已经颇大,现下再加上阙扬羽的美言,想逃过都难!
“嘿嘿!算你厉害!我说。我怀疑你假装失忆。”柏特莱诺大手摩挲下巴,仔细回想。“以一个完全丧失记忆的人来说——你太容易进入状况;到柏妮丝出现时我才确定了你的失忆是假的!目的是在引出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是吗?”
如此推敲起来,封煦一开始为阙扬羽诊断时就发现真相了?他转向封煦。“而你,早就知道是假的?”
封煦无视柏特莱诺频频射出的杀人目光。“这是我的专业能力,无庸置疑。何况,我当时曾提示过,是你们未曾注意罢了。”他一向不愿意多管闲事,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封煦云淡风轻的无谓态度惹恼了柏特莱诺。“你们这算什么朋友?”
阙扬羽沉默许久后开口:“你应该了解我的想法。”
柏特莱诺冷哼,就是了解他的想法才觉得生气。“你想假借失忆身受重创来诱使幕后黑手现身不是吗?”
阙扬羽为两人各倒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宴会当晚的情形你们也从珞珞的口中略知一二,那帮人的目的非常明确——要我的命。”
“是魅虚,我敢肯定一定是魅虚。”柏特莱诺一再重申。
阙扬羽玩味笑道:“意料不到的事还多着呢!魅虚浮上台面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但余孽已渗入你我的周围却是近来才发现的上他斜睨兀自品尝醇酒的封煦。“你说是吗?封先生?”
“真是美酒!”他摇晃杯身,注视着晶莹剔透的琥珀酒液。“我想,你早有答案了吧?”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柏特莱诺一头雾水。
“封煦,我查过你的入境资料,一个行踪难以掌控的人,居然会在美国久住?这不像你的个性。”阙扬羽轻笑一声,脑中则转着昨日请人传真过来的资料,曾是各富商贵族重金邀请却不愿出面的名医,来台的第一晚就直接来拜访——恰巧当晚受袭击的他?
“喔?你这么了解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和魅虚的事相去不远吧?”阙扬羽心中有了谱。
“封煦是魅虚的人?”柏特莱诺至此才完全听懂,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仍是沉稳悠闲的人,他一点也没有此时该有的惊慌失措,反倒是自己显得万分惊讶。
封煦将手中的琼浆玉液一饮而尽。“唉!他说的没错,你果真不太好对付。”
“他是谁?”柏特莱诺问。
“魅主。”封煦敛眉低笑。“好吧!既然被视破身分,得赶快逃命去也。”他自衣袋内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里头是你们想要的资料,原先是完整的……”他笑得不怀好意。“既然阙料事如神,给得太轻易岂不是看不起你的能力?”他抽出其中一张,放回上衣口袋。“我替你保管。”
柏特莱诺接过纸袋,迫不及待地抽出浏览。
封煦潇洒一回身,举步离开,在离开前又道:“受人之托,魅主要我转告,两位可以尽量放手去做,他无条件奉陪。”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该死!他抽走那张是主谋者。”柏特莱诺狠狠咒骂,这小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的确很像他的个性。”虽然最重要的讯息没有得到,但手中这份名单无疑给他相当大的助益。
“杀手混进我的人手里……这倒是始料未及的情况。”柏特莱诺紧抿双唇,锐利的眼睛瞪视窗外,“这些无孔不入的老鼠群我来处理,至于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