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连家搬走后,她就没见过儿子真心的笑容,如今珸悠才刚回来,他就满面春风,其中的差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其实以前她就看出他对珸悠绝对不只是兄妹之情,只有他自己搞不清楚,亏她还给了他一个聪明的脑袋哩,真是个胡涂虫。这次他若不赶紧乘机将珸悠给定下来,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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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达带着珸悠来到二楼的客房,里面摆设简单,只有一张双人床、衣橱和梳妆台。
拿来干净的床单替她铺好床,他又下放心地问她:「妳看看还需要些什么?我马上去买。」他担心她会不满意过于简陋的摆设。
「不用麻烦了,反正我只待几天而已。」
「喔……我们去拿妳的行李吧。」他的脸不禁失望地稍稍垮下,她果然只是回来度假。
珸悠没有发现他的失落,一脸满足地挽着他的手,慢慢地走回她的老家,沿途只要看到不同于以往的建筑或是景象,都会好奇地一一询问,他立刻为她详细说明,就这么一问一答中,两人很快地来到她停车的地方。
「啊,你看你看,这部车子很漂亮吧?我当初看到它流线型的设计,就决定非它不可了!全台湾就只有十辆而已,我可是跟车商拗了好久才拿到的耶!」
她得意地介绍爱车,没有炫耀的意味,纯粹只是想跟他分享喜悦的心情,但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看到她那辆价值不菲的名贵新跑车,两人之间的贫富差距,再度让万世达受到严重冲击;刚才跟她一路说说笑笑走过来,彷佛时光又回到过去,几乎让他忘了她如今是世界名模的身分,拥有上亿身价,哪是他一个国中老师匹配得起的?
这个明显的事实,让他的追求之意又缩了回去,不敢表现,以免自讨没趣。
「把车子开到我家停吧。」他小心地藏好负面情绪,不想影响她的心情。
「好。」她自然地将车钥匙递出。「你要不要开开看?」就她所知,男人都喜欢开好车,他应该也不例外吧?
他看着钥匙却不接过。「还是妳来开吧,我不习惯开这种车子,不小心擦到就麻烦了。」一个小碰撞,修理费就要好几十万,搞不好是他一年的薪水哩。
「有什么关系?」她丝毫不以为意,将车钥匙放到他手上,软软地要求道:「我想坐你开的车子嘛~~」
「好吧。」拗不过她的娇声要求,他只得接过钥匙,才按下解锁键,正要替她开门,一个兴奋的女声从他们的背后传来--
「万老师!」
两人一起回过头,珸悠看到来者之后,更是一脸警戒,双手自动地抱住万世达的右手臂,占有的意味十足。
「好巧,刚好碰到你……」张美雪兴奋地跑到他面前,这才发觉珸悠的存在。「欸?万老师,这位是……」张美雪敏感地察觉到,他对待这名陌生女子的态度明显不一样,因为从不让人,尤其是女性过于近身的他,竟然容许这女人挽着他的手臂!
「她是我朋友。」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珸悠的身分,不想引起太多注目。
「朋友?」张美雪瞇着眼打量珸悠。「我见过妳吗?」她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只漂亮,竟还长得有些面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珸悠冷冷地瞄了张美雪一眼,连话都懒得回。除了世达以外,她对任何人都是极冷淡,甚至是不留情面。
「妳这人怎么这么不礼貌啊?」不曾受过这种无礼对待的张美雪,气得哇哇大叫,眼睛更是猛盯着万世达,希望能获得他的共鸣,帮自己出口气。
谁知万世达没有介入的打算,彷佛没事发生,只是客气地跟张美雪点个头--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他转身先替珸悠开车门,再绕过车头,随即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驶离。
十年前,他曾为了一个现在已想不起名字的女人而伤了珸悠的心,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因为他已经知道谁是最重要的人。
看到他们俩亲密的模样,让张美雪肚子里的酸气蔓延到胸口,再加上珸悠的高傲态度,更是让她心中的一把火闷烧,既酸涩又呛人。
「跩什么?就不要被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要妳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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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洗完澡,珸悠穿着T恤短裤,脖子上挂着浴巾,不理头发的水滴还直直落,便走到隔壁房轻敲门板,听见万世达的应声后,随即开门走进去。
「该你洗澡了。」
「好。」他合起手上的书,转过身看到她的头发还湿淋淋的,立刻下认同地皱了下眉头。「怎么不擦干头发呢?感冒的话怎么办?」说着他便自然地拿起她脖子上的毛巾替她擦拭。
「嘿……」她还以一个傻笑,乖乖地靠在他怀里,任他轻轻擦干她的发。她才不会告诉他,自己就是来享受他的温柔的呢!
「妳喔,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他的语气中满是宠溺和无奈。
「嘻……」她舒服地享受由他指尖传来轻柔的按压,眼角瞄到书桌上那本厚厚的英文书,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青少年心理学。」
「你还想进修吗?」他已经是硕士了,难道还想再拿博士学位?那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就越来越大了?!想到这里,珸悠的自卑感就更重了。
她最大也是唯一的弱点就是学历。当初为了在模特儿界闯出一片天,她毅然决然放弃学业,全心投入。如今,她虽然得到超乎预期的名位,但是没拿到大学文凭却始终是她心中最大的遗憾。
「是有想过,但是目前时间不允许。」若想继续攻读博士,三、五年的时间绝对跑不掉,但他学校的工作就无人接替了。
「跟你一比,我的学历好低喔……」在国外住了几年,她自认外语能力和见识不会比一般国内的大学生差,但是白纸黑字的文凭就硬是差上一截。一个是硕士,一个却只有高中毕业证书:他一直都远远地领先在她前头,是她怎么也到达不了的目标。
「有什么关系。」他从不认为学历的高低代表一个人的价值。「那只是一张纸而已。」
「可是我很在乎啊!」她当然知道学历不是绝对,却是社会对一个人的基本评价,让她深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等妳以后想念,时间也允许时,再去念吧!」他认为个人的意愿最重要,没必要受世人的眼光摆布。
他也是这样教育学生的,不会强求他们一定要念出好成绩,最重要的是拥有基本知识,学得一技之长,好好做人,不要成为社会的负担,这就够了。
「嗯。」她决定了。等模特儿的工作告一段落,她就复学念书去。
慢慢擦拭她黑亮长发到七分干的程度,他转身出门到浴室拿来吹风机,插上插头才交给她。「把头发吹干吧,我先去洗澡了。」吩咐完后,他打开衣柜拿出换洗衣物,到浴室盥洗。
珸悠坐在他的床铺上,手拿吹风机:心不在焉地对着头发吹着,眼睛却不安分地盯着他房间的摆设瞧。他房间的摆设跟以前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书柜,上面摆了满满的书,很多都是她看下懂也不想看的专论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