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平背起白莲,扶好她的姿势道:“他呀!有时候话也很多,你没看他房里那么多书?过去他也曾指点我迷津,可惜这回来不及向他请益。”
游芸又问道:“他哪里来的?”
“我只知道他是个看尽世事的隐者,他从来不肯说明他的来历。其实,我们又何必去探究人家的过去呢?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吴老爹了,就算是高官厚禄、英雄人物,或是江洋大盗都不重要了。”
唐琛若有所悟地道:“是啊!白姑娘过去是小妖女,现在已经改过向善……”话未说完,游芸已捏他一把,“什么改过向善,人家本来就是善良的姑娘。”
白莲伏在游平背上,欢喜地看着这小俩口,“唐师弟这么想,我已经很高兴了,过去身不由己,我只能尽量不杀人。从现在开始,我终于可以做自己了。”
游平回头看她,“菱儿,不要再想过去。我们会有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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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丽日当空,蓝天清朗,但是随着游平下山的脚步,白莲的心情却无端地沉重下来。她伤重未愈,日夜耗费游平以内功驱除寒毒,如今又要千里迢迢带她远赴南方。只要她和游平在一起,游啸龙就一天不谅解游平,白仑也必然一刻不放过她这个叛徒,更何况还有一群江湖仇家,早就想置她于死地,如此拖累游平,教她于心何忍?
游芸发现白莲的异样,问道:“三嫂,你怎么了?”
白莲的心事,游平岂会不知?他不待白莲说话便道:“你三嫂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拍拍她道:“菱儿,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再苦,也要一辈子在一起。”
游芸听了感动不已,而白莲则把脸贴在游平颈项间,静享他的爱意。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互相叮嘱告别,这才分道扬镳。
不料游芸和唐琛才走出十来步,林子间就窜出一个人影,起落之间,掌风扫出,直往唐琛胸口击去。唐琛乍见来人,来不及拔剑,立即用力推开游芸,身体一偏闪,肩头还是挨了一掌,人登时倒在地上。
即使来人浑身血污,神情狼狈,游芸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惊喊道:“万天群!”
她跌倒在地,看到唐琛中掌,更是惊慌害怕,眼泪立时迸流出来。
那头游平听到惊叫,背着白莲便往游芸奔去。
万天群踩在唐琛身上道:“再过来,我就一脚踩死他!”
白莲一见唐琛的征状,知道他已中了天神阳脉神功,急道:“表哥,你不要滥杀无辜,快拿出解药。”
游平慢慢放下白莲,让她靠着树干站立,自己则随时准备出手。
万天群睨视着白莲。“好表妹,你还活着?你知道我为了救你,不惜背叛教主,流落山林,可是现在,你却跟游平这小子在一起。”
白莲不客气的说:“表哥,多谢救命之恩,不过,救我只是一个借口吧!是你太急着谋取权位。”
万天群一阵狂笑,“我是等不及了,我想早日与你成亲生个儿子,一来巩固地位,二来尽快进入第二层阳脉神功。谁知教主竟然教你先练了,那岂不是教我当个活鳏夫吗?又置我万天群于什么地位?”
白莲回道:“我从来不想练第二层神功,也不想继任为教主。表哥,你的野心不关唐琛的事,快放开他。”
万天群用脚揉踩一下痛苦挣扎的唐琛,“正因为你喜欢上正义门的游平,所以我要正义门的人不得好死!”
游平生气不已。“有事冲着我来,快放开我师弟。”
万天群冷笑道:“好啊!你游少爷就在我面前自刎,然后表妹你跟我回天神教,把白仑那暴君拉下台。”
白莲沉思了一会儿,道:“好,表哥,我跟你回去。”
万天群指着游平,“还不够,游平,你自杀给我看,我就放了你师弟……哈哈哈!”他极力狂笑,仿佛已坐上天神教教主宝座,听得游平和白莲不寒而栗。
忽然听得嗤嗤几声,数枚银针疾刺万天群,银白的光点准确地落在他的头脸,他掩面狂叫,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他身形一转,就向跌在道旁的游芸抓去。
游芸吓得惊叫,手指头犹放在腰间发暗器的机关上,但银针已经用罄,眼看万天群的血手就要抓过来……
游平赶上前,弹腿一踢,将万天群踢得撞向树干。
白莲喊道:“平哥,快跟他拿解药。”
游平探向万天群的衣襟,谁知万天群并没有昏过去,他右掌猛地击出,游平急忙闪身后退,抄起唐琛的长剑,准备决一死战。
万天群的右眼插着一枚银针,脸孔扭曲,血流如注,脖子和身上的银针闪着银光,混合着腥红的血色,模样甚是恐怖,他向前扑去吼道:“游平,你坏了我的大事,我要你的命。”
游平长剑挥动,避开万天群的凶猛攻势,所有对万天群的怨恼一涌而出,九重奇剑疾使,转眼间就在万天群身上刺出几个窟窿。
万天群眼见放在白莲身上十余年的心血成空,心性已然大乱,他漫无章法使出天神阳脉神功,身中数剑也毫无知觉,他一径狂喊奔走道:“我是教主,我是天神教教主。”
林道的一端涌现一群人马,挡住万天群的去路。
游平惊喜地道:“二哥,快拿下万天群,唐琛受伤了。”
为首带队的游和手势一比,二十余名弟子立刻围住血人似的万天群,刀剑齐出。游平心知万天群难逃一死,心中惦念唐琛,又往回奔去。
正当游平向万天群追去时,游芸连忙扶起唐琛。
白莲道:“芸妹妹,我们快用内力救他。”
游芸哭道:“我不会啊!唐琛要死掉了。”
白莲安慰她。“平哥的寒功反制心法你会吧!我教你,顺着口诀,按摩他的经络。唐师弟,我知道你还清醒着,待会儿我念口诀,你也照着口诀运气。”
两女扶唐琛盘腿坐起,白莲和游芸分别以双掌抵住他的后背,白莲闭上眼,念出口诀,将身上仅存的一点内力打入唐琛体内,消融他的寒气。幸好万天群掌力已弱,白莲感觉到唐琛体内的气流渐渐平顺,念到第二遍口诀时,白莲眼前发黑,虚弱不堪,无以为继。
这时游平赶回来,游芸急道:“三哥,快救唐琛啊!”
白莲张开眼,稍微挪开身体,“唐师弟内息已顺,你再把寒气导出即可。”游平救人要紧,没注意到白莲苍白的脸色,双掌立刻按住唐琛背部,游芸则心急如焚地坐在旁边观看。
白莲慢慢走到树下,顺着枝干滑下纤弱的身体,蓦然心口抽痛,她不敢惊动游平,掩口猛呕,吐得黄土地上一滩鲜血。
正当游平为唐琛周转一遍气息后,游和带着一个青瓷小瓶过来,他问游平道:“这是解药?”
游平拿过解药,惊喜不已,他回头看到白莲倚在树下,嘴角淌血,他急着摇动白莲,“菱儿,你怎么了?有解药了。”白莲拿起青瓷小瓶,拔开瓶塞,闻了闻味道,微笑道:“给唐师弟吃十颗。”她将解药递给游芸,游芸赶忙送到唐琛嘴边。
游平看到地上的血,心痛地道:
“你……你身受重伤,还施内力救唐琛,你不要命了吗?”
白莲还是浅浅地笑着:“我的来日不多,能多做一点事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