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样待她,真比她受伤还痛苦呀!那日我在朝云院见到她时,看她一人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写自己的名字,她那憔悴的模样,看了连我都不忍心。”
杜怀仁一听,掩不住满心的愧疚,“是我对不起她……”
“大哥,咱们快去找大嫂吧!我相信,她一定也舍不得你的,她绝不会如此就不告而别的。”
一阵不安涌上杜怀仁的胸口,“快!红花或已遭到不测了……”杜怀仁往外奔了去。
已过了三天了,杜家庄里仍找不到红花的踪影,杜怀仁的自责与忧伤也日渐加深!他站在玉祠堂的柳池边,望着天际的那轮明月喃喃道:“红花,你不会真就这样走了吧?”
到底是在那里呢?杜怀仁真是心急如焚。就在此时,他看见了玉祠堂的一处,出现了只红灯笼,有些飘忽。
“什么人?”杜怀仁追上了那只红灯笼。
那红灯笼仿佛在为他指路般,总在他的前方不远处亮着,可他就是接近不了它。晃然之间,他仿佛看见了个人影,又看不真切。
红灯笼带着杜怀仁来到了杜家庄最偏僻一角,便失去了踪影。这地方四周都是一些废弃的杂物,另还有一处用大石头压住的枯井,红灯笼引他来这做什么呢?
就在月光的照射下,杜怀仁看见了个发光的东西,那血红的光亮,吸引住他的目光。于是,他举步上前,就在井旁,他看见了那支前几天他送给红花的发簪。
发簪怎会掉落在这里呢?杜怀仁望向井口,看见了地上细小的血滴,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红花!”杜怀仁一把推开了大石头,挥开了木板,往井底下探望着,底下一片漆黑,什么也见不着。
“少爷!”此时极叔提着灯笼,来到了他身边。
“极叔,红花被推落到井里了!”杜怀仁起身要跃下井去。
极叔一把拉住了他,“少爷,这太危险了,你无法确定少夫人是不是真的在里头,何况,这么深,只怕一掉落,也活不成了……”
“不,我就是知道她在里头……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不会让她孤寂一人在里面的……”杜怀仁挣开了极叔的手,纵身往井里头跳了下去。
“少爷……”极叔赶忙跑去招呼杜家的家仆前来帮忙。
在黑暗的井中,杜怀仁凭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了红花,她直挺挺地躺在湿湿的泥淖之中,一动也不动。
“红花!”杜怀仁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发现她一身的冰冷,他直拍着她的脸颊,“红花,你醒醒啊,红花……”红花仍闭着双眼,脸上丝毫没有血色,杜怀仁紧搂着她,“你不要死,红花。快醒过来吧,”
一滴晶莹的泪水,白杜怀仁的脸上滴落至红花的脸上,红花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我……在做梦……怀仁……你来了……”
杜怀仁紧抓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不是梦,真是我。我……明明就如此的爱你,为何又要这样伤害你……”
“你……爱我!”红花惊喜的望着他。
“我不能没有你……”杜怀仁紧搂着她。
红花靠在他的胸口上,力气逐渐在她体内消失,“听你这么说,我……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红花垂下了手,闭上了双眼。
“红花……红花!你醒醒啊!”杜怀仁心碎的直摇晃着她,但再也叫不醒她了。
此时,井的上头出现了许多灯光,是杜家的家仆们全来了,“少爷,你等着,我们放桶子下去拉你上来。”
黑暗的井底,伸手不见五指,还好是摔落到厚厚的泥淖之中,否则真会摔死了。可这么黑、这么冷的井底,就算大声的叫唤,也不会有人听见。红花在一天、两天之后,开始绝望,脑中想的,只有再见杜怀仁一面。
而她,真的看见他来了,他搂着她,说他爱她。
“怀仁……”红花伸手抓向空气。
“我在这里……”杜怀仁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红花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杜怀仁柔情的双眼就在面前,红花一把抱住了他的颈项,“我好怕……”
杜怀仁搂住她的腰,“是我不好,让你遇到这种事……”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再也见不到你……”红花拭着泪。
“不会……再也不会了……”杜怀仁轻柔的吻着她。
在这寂静的夜里,深情缠绵着。
天亮之时,水烟走进了松竹园,她柔柔的说:“少夫人,我来帮你梳洗,你好可怜,在井底待了三天,一定受了不少苦。”
红花一见水烟,就像见到鬼似的大叫:“你不要过来!”
杜怀仁和何嬷嬷闻声,忙冲了进来。杜怀仁问:“怎么了?红花。”
红花紧紧的抓住杜怀仁的衣袖,“是她……一切都是她做的……水烟是黑寨主的女儿,那六个新娘是她杀的,推我落井的人,也是她……”
“少夫人……”水烟红着眼眶,一副无助柔弱的模样。
何嬷嬷沉着脸道:“少夫人不会是惊吓过度了吧?水烟一个弱女子,哪会做这种事。”
“怀仁,你相信我,我没有胡说……”红花企求的说着。
杜怀仁望着红花,又望向满脸泪水的水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安慰着红花道:“红花,你别激动,先躺着……”
“既然少夫人不喜欢看见水烟,那水烟走便是了……”水烟放下了脸盆,低着头拭泪。
何嬷嬷一把拉住水烟的手,“水烟,待在这儿!”何嬷嬷望向红花道:“少夫人,我知道,因为少爷的关系,所以你不太喜欢水烟。可是,何嬷嬷我今天真要说句公道话。少夫人怎可借此机会嫁祸水烟呢?你想少爷讨厌水烟,也不该用这种方式。”
红花被说成了个妒妇,真是百口莫辩,“这是真的……”
何嬷嬷望向杜怀仁,“少爷,你也该评评理呀!水烟对杜家可是忠心耿耿,做事又谨慎小心,个性也胆小懦弱。少夫上这么胡说,教水烟以后如何再待在杜家呢?”
“我……我没有胡说……”红花着急的说。
杜怀仁握住了她的手,“你们先下去吧!少夫人受了太大的刺激,我会好好劝她的。”
红花有些恼怒的望着杜怀仁,水烟和何嬷嬷于是走出了房门。
红花挣开了杜怀仁的手,“你也认为我胡说八道?”
杜怀仁抓住红花的双肩,“红花,你躺着休息别激动。”
红花被杜怀仁押着躺下,“我会找出证据让你们相信!”
杜怀仁坐在床边,怔怔的望着红花,表情若有所思……
“你说,水烟就是杀害那六个新娘的凶手?”杜怀笙满脸惊讶的望着红花,她俩正坐在亭子中品茗。
经过多天的调养,红花现已无大碍了,“嘘,小声点。竟没有人肯相信我所说的话!”
“就连我也不相信呀!水烟是如此的胆小柔弱。”
“那全是装的,那日我被推下井底之时,她就当场招认了。而且,她不是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她的身手,还在我之上呢!”红花正色的说。
“这真的很难相信……”杜怀笙双手支着下巴。
“你该不会也认为我是妒妇的心态,故意要抹黑水烟?”
“是有那么一点……”杜怀笙低头喝了口茶。
“少夫人,小姐,要再来些茶点吗?”水烟走了过来,怯怯的问。看来,就是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红花一看见她,脸色就发青,一不小心,就将心中的杯子给摔碎在地,她忙蹲下身拾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