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不禀告杜老爷或其他人呢?”红花责怪的说。
夜儿伤心的垂泪,“是夜儿的错,我每月返乡探视我义母,并向她禀告杜家庄的一切,当她得知有人杀害杜家新娘之事,就乐得大笑道,这是杜澈的报应,并要我不动声色,继续假扮幽魂,让杜家永不得安宁……”
红花顿时陷入一片迷雾之中,“鬼面人……另有其人……”
夜儿又说:“少夫人,我再也没脸再待在杜家庄了,在天亮之前……我会自动离开的……少夫人……您是个好人,您多保重了……”说罢,夜儿起身走了开去。
“少夫人,就这样放她走好吗?”极叔问道。
“让她走吧!夜儿……也是很可怜的……”红花说着。
“少夫人,你相信她所说的话?”
“是呀!我见过那鬼面人多次,夜儿的身手及身形都不似那鬼面人,那鬼面人的身手……非常好,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抓到的。”
极叔不再多语,红花又问:“极叔怎会半夜出现在这呢?”据杜怀仁说,极叔不好管闲事的。
极叔顿了顿,“我只是来弥补亏欠的。”
“弥补亏欠?”红花疑问着。
“天就要亮了,少夫人,我先回去了。”极叔转身就走。
红花仍一脸的不明所以,但,天是快亮了,她得快回去松竹园才行,不知杜怀仁有否发现她夜半离开之事?红花心中有着不安的情绪涌现。
他一定是发现我半夜离开之事了。红花闷闷的想着。
昨夜,当她回到松竹园时,杜怀仁似没清醒过的仍在睡梦之中,可是,他却是背对着她的。以往,他都是搂着她睡的呀!红花坐在一角,望着杜怀仁,今早,他看来又回复到初见时的冷漠了。
红花下定决心,打算说出昨夜去见元意凡之事,才叫了声:“怀仁……”门外就传来杜怀笙叫她的声音。
“红花,你在吗?我已经学会了。”杜怀笙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一手还抱着好几颗橘子。
这些天,红花教了她许多有趣的本事,并告诉她许多外面奇奇怪怪、形形色色之事,杜怀笙真是愈来愈喜欢红花了,那冷漠忧郁的脸,也愈来愈见笑容。
红花望着她手中的橘子,笑出了声,“你真学会了?
“岂有假的道理,来,我表演给你看。”杜怀笙一把拉着红花走,这才想到还有个大哥,才又问:“大哥要不要看?”
杜怀仁望着手上的书,淡然道;“你们去吧!”
“那我们走了。”杜怀笙迫不及待的拉红花出门。
红花回头望着杜怀仁,只见他一脸冷漠,她暗自叹了口气,只好等下再解释了。
红花的忧伤,杜怀仁怎会没看见呢?杜怀仁放下手中的书,心思再也定不下来。
杜怀笙满脸小心翼翼的抛着那些橘子,“你瞧,我才没几天工夫,就学会了,厉害吧?”可话才出口,橘子们马上全部漏接。
红花见了不禁哈哈大笑,“功夫还不到家呢!”
杜怀笙满脸的不服气,忙捡起地上的橘子,“谁说的,刚才在园香院时,我可是抛得和你一样好呢!”
红花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不禁想起自己的么弟,他现在应也有十岁了吧?想必,也是如此可爱才是。她拿起杜怀笙手中的橘子道:“来,我告诉你些技巧吧!”
和杜怀笙玩了一整个上午,红花终于回到松竹园来了,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对杜怀仁解释昨夜的事,可才在房门外,她竟看见了令她震惊的事。
杜怀仁竟搂着水烟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完全无视于是否会有旁人闯入或撞见,红花的心都快碎了。
此时,红花听见水烟道:“少爷,你快放开我,少夫人……或许就快回来了……”
杜怀仁望着水烟,“我对她……只是一时觉得好玩,现在,已没什么乐趣了。”
红花一听,顿时有如巨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杜怀仁在说什么?他对她只是一时觉得好玩?所以,他对她开始冷淡了?
红花一个站不稳,扶住了门边,也惊动了屋内的人,水烟忙起身,满脸羞红的叫了声:“少夫人……”便逃也似的逃离现场。
杜怀仁倒一脸无所谓的笑,“你回来了!”
红花苍白着脸望他:“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又如何?”杜怀仁一脸冷漠。
“你和水烟……早就在一起了,是这样的吗?”红花心碎的问。
“你何必问呢?你不全看见了!”
“或许……你是在气我昨夜偷跑出去,可是,我可以指天发誓,我不是去会情郎……”红花解释着。
杜怀仁却道:“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必告诉我。”
“你这些天对我的好,全是因为好玩吗?你之前告诉我,你会用性命来保护我……也是一时兴起的好玩吗?”
杜怀仁冷漠的别过脸,望向窗外,“你走吧!别用弃妇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来跟我说话。”
“弃妇……”她竟已成了弃妇了,在她完全的奉献出身与心后,竟落到如此的下场?红花转身奔出了松竹园。
杜怀仁望着窗外,“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他低喃的望着自树上飘落的小白花。
“少爷,你何必折磨自己和少夫人?”极叔立在窗外,直视着杜怀仁。
“杜家庄对红花而言,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看顾到红花的安危,我不想红花受到伤害。何况……红花离开杜家之后,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
“那你该怎么办?”极叔静静的望着杜怀仁。
杜怀仁微笑着,“我?我将不再娶妻,杜家,再也不会有新娘丧命的事情发生了。”
“少爷……”极叔看得出杜怀仁隐藏的痛苦。
“极叔,别担心我,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只是……”
杜怀仁望着一片一片落下的白花。
“只是你舍不得少夫人吧?”极叔接着说。
杜怀仁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红花?红花,你在吗?”
一早,朝云院就传来杜怀笙的叫唤声,“这朝云院除了几个仆人的身影外,并未看见红花。杜怀笙找了一大圈之后,才在朝云院的角落看见红花。
红花拿着树枝,正一笔一画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地上满是歪歪斜斜的燕红花这三个字。
“你在这儿做什么呀?”杜怀笙奇怪的望着她。
红花一抬头,竟满是掩不住的憔悴,她强颜欢笑的说:“我在写字呀!你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我一大早去松竹园找你,只看见大哥和水烟两人,这一问才知道你跑回朝云院来了。到底是怎么啦?你为什么突然回到这里来了呢?”
“你大哥……和水烟俩……在一起吗?”红花忧伤的问。
“以前就都是这样啦!不过,水烟是伺候大哥的丫头。你不会因此而吃醋,所以就跑回来了吧?”
红花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脑中忽然想起杜怀仁说她已成了弃妇的事实,“我……真的比不上水烟……”
杜怀笙见红花满脸哀伤,吃惊极了,红花对她一向是有话直说,且毫不客气的,怎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哀怨,“你为什么要跟水烟相比?你是你,她是她呀!”
“就因为如此,你大哥才不喜欢我……我没有姿色……没有好的家世……他要我走……他说,跟我在一起只是好玩,现在,我已形同弃妇了……我再也没有脸去见他了……”红花画断了手中的枯枝,想哭,却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