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黑风寨主下的毒,因为他早在四年多前被一些江湖志士给杀了,至于红花会中痴情毒,只怕是遭同一人下的毒手,就像之前死去的六个新娘之中,有几位可能是因为找不到解毒之人,所以浑身燥热至死,有的甚至上吊,有的跳井……”极叔静静的说。
“没有其他法子了吗?”杜怀仁凝重的问。
极叔摇了摇头,“在天亮之前,她便会毒发身亡……”
红花颤抖着靠着杜怀仁,只觉胸口的燥热愈来愈烈。
极叔不禁说道:“能救她的只有你了,少爷,再迟,就来不及了。”
杜怀仁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抱起了红花,便往外头走去,红花虚软的摇头,“不……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杜怀仁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说:“这或许是天意吧!红花,我们要在今夜做夫妻。”杜怀仁将红花抱进了房里。
只见红花挣扎的离开他的怀抱,红花脚一沾地,立即不支的跌坐在地,“我不要……我可以忍受,这胸口的燥热,这晕眩……还有这些……讨厌的幻象呀!”红花的幻象又出现了,她双手忙乱挥舞着。
杜怀仁抓住她乱挥动的手说:“红花,你别怕我……我绝不会让杜家再死第七个新娘了。”
红花望着他,有些哀凄,“不……你喜欢的是水烟,你说过,你不喜欢我,还要我走的……不是吗?我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做夫妻……”
红花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杜怀仁用吻给堵住了,杜怀仁这一碰触,令红花的心口更热,她不自觉的,竟牢牢的回抓住杜怀仁的肩,回应着热烈的吻。
杜怀仁顺势将红花一把抱起,走向了床边,红花一又开始神智不清的啃了杜怀仁的肩一口。
杜怀仁叹了口气,红花不会又把他当飞天鸡了吧?
月光,自窗外洒向了地上,那光影十分的柔和。红花睁着眼,默默地望着窗外那抹月光。在她身边,躺着杜怀仁,在今夜,他们俩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要不是因为她中了毒,他们不会做夫妻的,也因为她中了毒,才知道“人道”这回事。
元意凡的猜测错了,杜怀仁根本没什么隐疾,红花在今夜证实了这点。现在,她心口的燥热完全的消失了,她侧趴着望着窗外的月光,因为她羞得不敢看身边的人,她知道,他也并未睡去,因为他的手,正抚着她的肩头。
“红花,你为何背对着我呢?”杜怀仁拨弄她的发。
“我……我不敢看你……我刚才……一定像个荡妇……”红花一清醒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羞耻。
“那我刚才的行为,一定像极了趁人之危的小人吧?”
红花一听,不觉笑了出来,“你是为了救我啊。”
杜怀仁一把将红花的身子转了过来,红花这才发现,杜怀仁的颈项及肩头有多处的咬痕,这全是拜她神智不清的杰作。
红花不禁红了脸,“我……一定弄痛了你……”
杜怀仁望着她,不觉失笑,“这话好像该由男人来说才对吧!”杜怀仁紧搂住她,“红花,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你。”杜怀仁亲吻着她的额头,“从现在开始,你别回朝云院了,就搬来我这儿……”
“这……这怎么行呢?没有人会同意的。”红花忙惊讶的望着他。
“我不要再顺我娘的意继续生病了,我要让大家知道,我的病早已痊愈,我们该做一般正常的夫妻才是。”在杜怀仁抱着红花进房的同时,他就已做好这项决定了,红花只有在他身边才会安全无虑。
“这样好吗?”红花望着他问。
“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今天你中了毒,幸好不是没解药,否则,我会自责一辈子。”杜怀仁握住她的手。
“你说这些话,不是因为毁了我的清白才说的吧?”红花望着杜怀仁,眼眶不觉盈满了泪水。
“红花,你想问什么呢?”杜怀仁柔情的望着她。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好害怕,我是在做梦……”
“之前说了许多伤害你的话,其实,真是为了把你逼走,可想不到,你还真有骨气,说不走就不走……”
“你想把我逼走,是怕我步上那六个新娘的后路吗?”
杜怀仁眼中的哀伤,终于在红花面前显露了出来,“你说的没错,她们全是因我而死的。是我太懦弱,为了怕我娘伤心,而一直在装病,好让我爹为了牵挂我而时常回来杜家庄。那六个我从未谋面的新娘,才会因此遭人杀害。但我真的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想要杀害杜家甫入门的新娘呢?”
“你半夜吹箫,是为了哀悼她们六人?”
“我对不起她们,只能如此聊表心意了。一个新娘在半夜投井自杀,大家都当成意外……但接二连三的死了六个新娘,再也没有人觉得那是意外了,而杜家庄也因此成了不祥之地……”杜怀仁无限感叹的说。
“你有发觉可疑之人出现在杜家庄吗?”红花问着。
“根本来有及发现,新娘子入门之时,我得卧病在床,等天一黑,新娘就离奇的死了,可疑之人要查也查不到。”
“这个凶手,身手只怕是非凡……”红花凝重的说。
“红花,我很担心你。那凶手多次欲致你于死地,只怕是不达到目的不会放手,我真不知道,把你留下来,是对还是错?”杜怀仁抚着红花的长发。
“你赶不走我的,所以只好留着我,将来如果真有危险,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红花微笑的说。她终于了解杜怀仁的用心,今夜,可说是她最幸福的一夜了。
“昨夜星夜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杜怀仁搂着红花,在书画前写着诗句,红花望着纸卷上那洋洋洒洒的字句,喜爱极了。她坐着,杜怀仁站在她身后,他们之间的浓情,似化不开。
“少爷,你怎么下床了?”何嬷嬷和水烟一大清早就端着药补来到了松竹园,这一进门,就看见了杜怀仁和红花这幅恩爱的画面。
“我下床,给红花写诗。”杜怀仁站直了身子微笑道。
红花满面春风的笑着,“怀仁……教我识字……”
“怀仁?你直呼少爷的名字?”何嬷嬷又是一顿指责。
“妻子唤丈夫的名,没什么不妥。”杜怀仁抚着红花的发。
水烟在一旁看得心碎,她的脸,苍白得可怜。
何嬷嬷一副不相信少爷转变的样子,怎会在一夜之间,少爷会和那丑丫头如此恩爱呢?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少爷,你身子不好,快回床上躺着,我喂你吃补药。”何嬷嬷端上了补药。
“何嬷嬷,别再送补药来了,我没病,好得很。”杜怀仁拉起了红花。
“什……什么?这是夫人交代的呀……”何嬷嬷震惊的说。
“对了,我娘也快从万佛寺回来了,我们该一同去向她请安才是。”杜怀仁挽着红花说。
见杜怀仁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何嬷嬷更憎恨起红花来了,这丑丫头不知给少爷下了什么迷药,令他神魂颠倒了。
“少爷,你别教夫人担心了……”水烟哀伤的望着他们。
“夫人从今以后都不用担心了,我没有生病,等她回来,我会让她明白的。”杜怀仁拉着红花走出了门。
他们一走出了门,水烟的泪便决堤似的掉,何嬷嬷心疼的望着她,“水烟,别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