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娘……她是如此好的一个女人,她怎会如此对自己的孩子呢?天下哪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病得快死了呢?”红花不可置信的说,但心里却浮现着那幕杜夫人硬要儿子去床上躺着的画面。
“一个女人,为了留住自己心爱男人的心,可是会不择手段的,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儿子做为工具。那死去的六个新娘,说不定就是被大娘设计而死的呢!”杜怀笙直盯着红花说。
“你……你胡说……”红花十分震惊。
“你就当我胡说好了,在这个杜家庄里头,想致大哥的新娘于死地的可不少呢!你看那个水烟,温温柔柔的,可你知道她爱着大哥吗?我大娘曾想把水烟婚配给张总管,可水烟抵死不从,说愿终生不嫁的伺候大哥,你想,她见大哥娶了亲,会不恨他的新娘吗?还有那个何嬷嬷……”
“够了,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只是想吓我吧?”
杜怀笙耸了耸肩,“算我吓你吧!你可别以为杜家的媳妇好当呀!”
“我才不会被你吓到呢!”红花强迫自己微笑着。
杜怀笙的脸上出现坏坏的笑容,“我有点欣赏起你的勇气来了。”说罢,杜怀笙又望向那小火熬着的汤药问着,“这药汁熬了多久啦?”
“快三个时辰了。”红花奇怪的望着杜怀笙,不明白她何以有此一问。
“真是太辛苦你了……咦,窗外有个人影。”杜怀笙忽向外一指。
红花忙往窗边跑去,一看,哪有什么人影,“没人呀!”
“是我眼花了。”杜怀笙笑着走出了厨房。
红花满脸的莫名其妙,一回头,看见她辛苦熬了三个时辰的药汁,全翻倒在地。“可恶的丫头!”红花大骂。
这下,她又得花三个时辰再去熬一碗药汁了,红花真是欲哭无泪呀!
第四章
红花凝着眉头。听了杜怀笙那一席话,这下杀害杜家新娘的可疑之人愈来愈多了,她仿佛陷在十分危险的处境之中,令她不知该从何查起才好!
红花端着那碗她花了六个多时辰才熬好的药汁,走向杜怀仁的起居间。就在门外,她看见了水烟正含情脉脉的扶着杜怀仁上床歇着,他们之间的动作十分亲密,这俊男美女真的好相称呢!而杜怀仁的脸上,也没她常看见的冰冷。
此时,红花突然想起杜怀笙刚才所说的话——水烟为了杜怀仁,打算终生不嫁,只伺候他一人。
红花愣愣的站在房门口,手上还端着那碗热呼呼的药汁。不知道杜怀仁对水烟是否也有着同样的心意呢?
水烟此时发现了呆立在房门外的红花,她微笑地道:“少夫人,你怎站在门外不进来呢?我正给少爷送饭菜来,你也一块儿吃吧!”
红花回过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我进来了。”她进门后,望了杜怀仁一眼,只见他一脸冷然。
水烟又说:“少夫人,你先用吧!少爷说他还不饿!”水烟说着,忙为红花添饭。
“水烟,我自己来就好了。”红花忙接过饭碗。
“那……水烟先告退了。”水烟笑着望了杜怀仁一眼,脸上有丝羞涩的嫣红,随即走出了房门。
红花呆呆的望着桌上那些好菜色,这些山珍海味,可是她跑江湖这么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可是,她却没什么食欲。突然她想起了还端在手上的药汁道:“少爷,我给你熬了药汁来了。”
杜怀仁望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药我早就喝了,等你熬好,我看没病也等出病来了。”
红花此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午时了,她竟花了一整个早上的时间在熬药,她暗自叹了口气,“那你吃饭吧!”
“你吃吧!看你一副面黄饥瘦的模样,如何引诱男人?”
红花整个脸涨得老红,“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红花抓起筷子,忙大口大口的嚼饭,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最近时常跑来松竹园,不正是这个目的吗?你接近我的意图,我很清楚。”杜怀仁见她满脸通红,觉得有趣。
“我根本就引诱不了你,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我没有水烟的温柔美丽,又笨手笨脚,不会说话。”红花气闷的又多吃了几口饭。
“你倒满有自知之明的嘛!”杜怀仁笑了起来。
红花瞪了他一眼,发了狠似的把桌上的饭菜全给吃了个精光,她存心要让这嘴坏的杜怀仁饿肚子。
杜怀仁望着她问:“饭菜好吃吗?”
红花故意一脸满足的微笑着,“好吃极了,你饿了吗?”
“我才吃过点心,不饿的。要叫水烟再送东西来吗?”杜怀仁也望着她微笑。
“什么?你刚才已吃过了?害我撑死了……”红花一吃惊,把自己的坏心眼给说溜了嘴。
“你得小心点,别传出去说杜家第七个新娘是撑死的。”
“你……”红花真是为之气结。
“吃饱了,你就走吧!我想睡了。”杜怀仁赶起她来了。
红花坐得稳稳的,一点也没离开的意思,“我就不走。”
“随你。”杜怀仁翻了个身,睡梦去也。
红花枯坐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终于打了个大哈欠,自进杜家庄以来,她没一夜好眠过,整个晚上都提心吊胆的不敢深睡,白天又得跑来观察杜怀仁,真够累人的了。
元大人要她引诱杜怀仁,必能引出那杀害六个新娘的凶手,可已过了六天了,她不但没引诱成杜怀仁,就连那个凶手也没个影儿,想到这,她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红花睡着后,杜怀仁坐起了身子,望着她摇头,嘴角不禁浮现着笑意。这丫头真倔强的可以,他下了床,轻抱起红花,让她安躺在床上。
一转身,看见了极叔在窗外望着他微笑,他走出了房门,“极叔,你笑什么?”
“你第一次对女人动情哪!”极叔陪他坐在竹林下。
“动情?对那个丑丫头?”杜怀仁摇头笑着。
“别瞒我,我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吗?何况,少夫人并不丑,这些天以来,她长了些肉,身子不再像之前那样干扁了,瞧她的脸蛋,绝不比水烟姑娘差啊!”
“我从没对女人动情过。”杜怀仁淡淡的说。
“少爷,你不明白吗?知道少夫人吃不好、睡不好,且会去关心她的安危,当你在乎这个女人的所有事情时,你就是对她动情了。”
“我会对红花动情吗?她看来有些傻气又倔强,有时,她那无畏的眼神,又教人佩服她的勇气。”
“少爷如果对少夫人动情,那极叔我可会很高兴的。”
“为什么?”杜怀仁不解的问。
极叔笑了笑,只是道:“因为少夫人是个好姑娘。”
杜怀仁没再追问,反倒若有所思起来了。他对红花,真动情了吗?
红花真是郁闷呀!昨天,她竟在杜怀仁的房中呼呼大睡,甚至,还是水烟在黄昏之时,唤她醒来的呢!
那个杜怀仁,不知在何时已离开房里,敢情是他抱她到床上睡的。想到这,红花不禁脸更红了。但她真的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今天,她羞得没脸再去见杜怀仁,一整天,人都待在朝云院里翻来覆去的,想睡却再也睡不着了,眼看,天都快黑了,红花坐起了身子,呆愣的望着窗外的暮色。
此时,她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她警觉的跳下床,随即看见窗外有个戴鬼脸面具、一身黑衣的人立在窗口,他看着红花,发出了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