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唐婥对他的爱,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绝不可能伤害自己的最爱!
一面沉思,一面走入树丛,靳洛突然发现一团人影——
“谁?出来!”
树丛下,钻出一位姑娘,怯怯的跪下去。
“你是谁?鬼鬼崇崇做什么?”
“回王爷?小的叫小柚,是蝶院内的人……”
“又是蝶院?起来回话!”
“谢王爷!”
“说!你不在蝶院,躲在这儿做什么?”
“小的跟在青青、小红后面来的……”
“她们走了,你也该回去。”
“启奏王爷!小的不知道她们向王爷说些什么。不过,青青一直很嫉恨唐婥姑娘。”
“喔?为什么呢?”靳洛接口问。
“为了——争宠。”
靳洛表情莞尔,想不到他府内真有如唐婥说的:争风吃醋事件。他很有兴味的看着小柚。
“你呢?是否也为了争宠,想向我密报什么吗?”
小柚双手直摇,脸蛋红扑扑地。
“不!不!小柚只想向王爷说,唐婥姑娘是个好人!”
靳洛淡笑颔首。
“上次,唐婥姑娘扭伤脚,就是青青害的!”
“哦?有这种事?”
接着,小柚细说起上回唐婥脚伤的原因,以及青青数度对唐婥冷嘲热讽。
听完,靳洛点点头。
“原来还有这段插曲。我知道,婥儿是个、胸宽大的姑娘,她从没提起这事!”
“小柚告退。”
望着小柚苗条的背影,靳洛再次沉入深思……
???
怎么说,都不该怀疑唐婥!
靳洛记得,那天,领唐婥进入库房,他要她挑喜欢的束西,她回绝了!
由此可知,唐婥绝非贪心之人,她更没理由偷窃龙灯呀!
如果她要,大可公然向他要。
然而,青青、小红所陈述的窃贼行径,居然和靳洛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尽管小柚指出,青青是挟怨报复,但是,青青绝无法捏造出,这么确切的窃贼行径。
靳洛一再反复思维青青、小红的话,也一再告诉自己,她们看到的黑影,绝非唐婥!
不是有小柚的证明吗?
但……但……
今早,王常来向靳洛报告,他派出的人,四处寻查,并向地方官报案,却毫无进展。
警卫们,个个更是如临大敌似,一刻也不敢松懈。
一只长七尺多的龙灯,竟会平空消失?
靳洛担心,若不及早寻获龙灯,呈送到京师,向皇上婉拒婚事,倘让皇上颁下旨意,限期完婚,那,一切就晚了。
青玉龙灯,一定要在短期内寻回!
于是!靳洛下定决心,悄悄召唤小银、小如来问话。
两人说,唐婥曾出府过,出府次数与日期,竟跟青青、小红说的,不谋而合。
但是小银、小如不知道唐婥出府会谁,她也不让两人跟。
斥回小银、小如,靳洛疑团渐浓,但是,他仍不相信唐婥会是窃贼!
然而再细一回想,靳洛回来当天,唐婥似乎有很多地方失常!
她神色不宁,倒酒时,甚至失手弄翻酒壶,还有……
猛立起身,靳洛大步走向“昭华殿”。
唐婥倚在贵妃床上午睡,黑缎似长发,垂瀑下来,娇俏的睡脸,模样可爱,惹得靳洛更加怜爱。
纤细的腰枝,盈盈一握,这么娇弱的人,会是——
靳洛缓然摇首,忍不住伸手轻握她的纤腰。
“唉——唔。”
唐婥星眸半睁,呢喃道:
“是王爷——呀!”
她忙要下床拜见,却让靳洛按住,俯身吻她。
唐婥火热的回应,双手在他颈脖。
亲吻一阵,唐婥才起身,伸伸懒腰。
“王爷怎么有空过来,案子查得怎样?”
“毫无头绪,地方官也报案了,还是没有结果。”
唐婥倒了一杯茶,捧给靳洛,靳洛坐了下来。
“只要有心,慢慢查,早晚会破案!”
“你这么笃定?”靳洛淡笑,抚摸她光滑如飞瀑似长发。“有什么根据吗?”
“有呀!凭我信任王爷的能力!”
靳洛缓一摇头。
“不能慢,皇上那边慢不得。”
“你答应娶三公主吧,问题就都解决了!”
“娶三公主是一回事,龙灯又是另一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唐婥偎入靳洛怀里,撒娇了一阵,拉住靳洛胸襟,软声道:
“我想求王爷一事。”
“嗯?什么事?”
“我双亲都亡故了,只剩下乳娘一个人。”
“嗯,”靳洛心中一动。“说呀,怎么停了?”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想……想恳求王爷,准她进王府,与我为伴。”
“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困难事,你的乳娘,我也该尊称她一声,当然没问题!”
“真的?”
唐婥睁回美眸,离开靳洛怀抱,跳下地,向靳洛跪了下去。
“婥儿谢谢王爷!”
“起来!起来!哪来那么多繁文褥礼。”
唐婥起身,投入靳洛怀里,高兴的猛亲他。
“我立刻派人去接她,她怎么称呼?”
“唐妈!大家都叫她唐妈!”
“唐妈,她住在哪?”
“离八里亭不远的平安桥!”
靳洛释怀的点点头,地点和小红说的一样!
“可是,王爷派人去,会吓到唐妈!”
“怎么说?”
她曾被冀王府囚禁过,但是,唐婥却转口:
“我唐婥家只是小户人家,没见过官差,我想,明早我先回去告诉她,让她准备收拾东西,改天,王爷再派人去接她!”
“要这么麻烦呀?”
“好吧!就依你。”
???
一大早,唐婥出府去找唐妈,她告诉唐妈,准备进“广陵王府”的好消息。
辞别唐妈,打发马车自行回王府后,唐婥另外雇了一辆马车,径奔子冀王爷府邸。
听到唐婥求见,子冀忙不迭命人请她进去。
子冀府邸,不若“广陵王府”宽广、高雅,但主人显然是用了心,处处可见装饰豪华、金璧辉煌。
美则美矣,可惜却落于庸俗。
下人奉上茶,就退下去,偌大花厅,静得让人心慌。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唐婥抱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夜枭似的笑声,突然狂响……
子冀走了进来。
唐婥收敛起厌恶、不屑的神情,勉力装得平和,盈盈下拜。
“见过王爷。”
“呵!呵!呵!难得!难得!像你这样的大美人,竟肯光临寒舍。”子冀夸张的高举双掌。
“王爷过谦了,这——应该叫金屋。”唐婥环视周遭,尽是金光闪闪的装饰、金器。
“可惜!金屋藏不了你这娇娘,”
唐婥俏脸一冷。
“呵!呵!呵,请——请坐。”
两人皆落座,下人立刻奉上茶给子冀,旋即退下。
呷一口茶,子冀神情暧昧地问道:
“美人今天是来看本王?”
“请叫我名字——唐婥。”唐婥不假辞色,冷冷的说。
“唐婥!”子冀轻佻的一挑扫把似浓眉。
“是!小的今天来,有事求王爷。”
“原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请王爷将‘青玉龙灯’还给我。”
子冀豺目一瞪,本就凶猛的长相,更形狰狞。
“你胡说什么?我哪来的什么灯?”
唐婥一怔。
“不是李大婶交给您了?”
“李大婶不过是我府中佣妇之一,哪有什么灯交给我?”
唐婥傻了眼,直视着他好一会。
“你想狡赖?”
“敢对本王口出不敬?”
“王爷!!唐婥只是个小女子,向来敬重一言九鼎的奇男子,”唐婥神色凛然地。“对那种敢做不敢当、专放冷箭的宵小之辈,只好抱歉了!”
子冀“唬!”地立起身,指着唐婥,怒道:
“你说清楚,奇男子指的是谁?宵小指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