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再亲——”
“投降!投降!我说!”靳洛夸张的摇摇头。“温柔乡,果真是英雄冢。”
“你到底说不说?”
“是!娘子,我说了。我想让皇上见过你后,再向皇上提出娶你为妻。”
原是嬉闹的唐婥,突然静止,定定的望住靳洛。
“谁知道,皇上竟下诏书,我明天一早就得进京,你的事情,只好等下一回进京时再说了。”
唐婥直直盯视着靳洛,眼眸泛着泪光。
“嗯?婥儿!婥儿!你怎么了?”
清冷的两行泪珠,顺着桃腮而下。
“你哭了?为什么?”靳洛捧住唐婥娇颜,忙乱地直问。
轻拂开他的手,唐婥起身,背过脸,擦拭着泪水。
“我是……太高兴了!”
“是么?”靳洛拢聚起两道剑眉。
唐婥回过身,扑跪在靳洛脚前。
“阿洛,你有这心意,我已满足了!”
“婥儿!你这什么话?”靳洛忙扶她起来。
“王爷!婥儿知道自己的身份,王妃的宝座,我只怕无福消受……”
“胡说!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是说过,不准我有别的女人?不能忍受我左拥右抱?”靳洛认真的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你忘了?”
“我没有忘。这是我俩的感情世界,我要的是你完整的心全部的爱,我这就满足了。”
“我不满足!我要的不只是你的心,你的爱,我还要你冠我的姓!”
“王爷!两情相悦已足,我愿意屈就现实,我……的身份,难登大雅,更不能与皇亲国戚配……”
“我不想听这些歪理!我只要你!”
“王爷错爱,我……”
靳洛忽然凌空抱起唐婥。
“王爷!阿洛!你干嘛——”
“我现在就要你!”
“不!不行!放开我。”
“让你看看行不行!”说着,靳洛大踏步走向里面寝殿。
“阿洛!求你放开我。”
“我明早就得进京,从现在开始,一分一秒你都得陪着我,还有,别跟我讲歪理,我不听,我现在只要你。”
第五章
靳洛走了。
三天,唐婥整整考虑了三天。
虽然靳洛对她情深意重,但是,乳娘是她目前唯一的亲人,她不能不管她。
那天,恶魔似的子冀,出现在画舫上时,唐婥几乎心胆俱裂,万万没料到,他竟是靳洛的表兄。
那天,唐婥就有预感,她和靳洛之间,不会有将来!
事实上,从她十六岁时,家逢巨变开始,她对自己的将来,就不抱希望,尤其是对侯门、皇亲国戚,更深恶痛绝!
遇到阿洛时,她封闭的心,逐渐敞开了,阿洛细心照料她脚伤的那段日子,她为他动了真情!
平凡的阿洛,变成王爷身份时,唐婥震惊中,有迷惘,她分不清对靳洛的感觉。
她究竟能不能爱他?
休相问,怕相问,相问还添恨……
她迷惘中,更增困惑了!
李大婶的出现,无异是唐婥的催命符!
三天,考虑了三天之后,唐婥终于决定,要开始行动,靳洛的进京,正是个大好机会!
黑夜里的守卫,会提高戒心;白天应该会松懈些——这是一般常理。
这日晌午,“昭华殿”周遭,一片寂静,守卫的内侍都在打瞌睡。
一道人影,由偏殿后门闪出,轻悄的窜上回廊屋脊,直奔库房而去。
屋脊确是一条安全而便捷的路径,然而,如果有心,行踪还是很容易暴露,此刻,园内的角门,就有位“有心人”,一眼就发现了屋脊上的黑影。
黑衣人驻留在库房屋顶上,小心拿掉瓦片,撬开天窗。
接着,黑衣人由腰间,摸出一条钢链,钢链另一端是一只五爪钩,被垂下天窗……
拨弄许久—黑衣人终于将“青玉龙灯”拉上屋脊。
这人左右观望,急忙小心的将屋顶恢复原状,估量交班时辰快到了,这盏龙灯又太显眼,于是紧抱住龙灯,黑衣人纵入库房旁边的那幢空屋……
次日,也是警卫交班时辰,“青玉龙灯”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空屋。
六天后,一辆马车到“广陵王府”,来接唐婥出府。
小银、小如想跟随,唐婥婉拒了。
“唐婥姑娘!”小银振振有辞地说:“王爷上京之前,一再吩咐我和小如,要小心服侍你。”
“是呀!唐婥姑娘要有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向王爷覆命?”
唐婥柔婉的笑道:
“我回去看我家人,立刻就回府,你们不必紧张。”
小银两人对望一眼,唐婥接口说:
“晌午前我就回府了,放你俩半天假,不会去玩玩,轻松一下?”
“是,多谢唐婥姑娘体恤。”小如笑着说。
小银也只好闭嘴。
马车载着唐婥,离开王府,到八里亭不久,停在一间草屋前,唐婥一反平常的行动,她迅疾跃下马车,奔进草屋。
草屋厅堂空无一人,她倏然变色。
正在此时,李大婶由屋内走出。
“我乳娘呢?”
“唐婥姑娘只记得你乳娘,难道忘了东西?”
“我得见我乳娘平安,才能交出东西!!”
“你——难道你没带来?”
“那得问你,我乳娘人来了没?”
李大婶回身进屋,不一会,她领着一位银发散乱,神容憔悴的妇人出现。
“乳娘!”唐婥奔近前,双眸含泪。
“哦!呃!婥儿……真的是婥儿?”
唐婥双手微抖,捧视着唐妈被灼烧疤痕,颤声道:
“天呀!他……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了?”
“唐婥姑娘!”李大婶扬声道:“你还是快交出东西,免得冀王爷久等。至于叙旧呢,有的是时间!”
“东西在马车上!”
李大婶一听,忙走出草屋,不一会,她笑吟吟的走进来。
“唐婥姑娘,老身是先走呢?还是等你……”
“等我干嘛?”唐婥杏眼一瞪。
“咦?把你送回‘广陵王府’。”
“不必了!你请吧!”唐婥冷峻地截断她的言语。
“哼!身价不同以往,连口气也变了!”李大婶冷嘲热讽地说:“我实在看不出来,靳爷除了长得俊俏之外,哪里比冀爷强?”
“你……”
“当初,你怎么拒绝老身的说媒?”
“你到底走不走?”
“我怎么都想不通……”
唐婥怒扬右手,就要掴李大婶面颊……
李大婶避无可避,老脸顿成酱紫色。
“婥儿!不行——”唐妈忙出声制止。
唐婥硬生生的停住手,手却在发抖,怒叱道:
“你走不走啊?”
“走,走!我这就走。”
夹起尾巴,李大婶落荒而逃。
“为什么要阻止?”唐婥恨声道:“这种人,早该教训、教训。”
“唉!看到你平安没事,乳娘就放心了,还跟她计较什么?”
“看看你,他们是怎么折磨你的?告诉我!”唐婥辛酸的泪珠,不断往下滴。
唐妈摇摇头。
唐婥扶着她,坐到厅堂右侧一把残破的矮凳上。
“乳娘!你说,他们……”
“好歹你现在平安,我也没事了,这就好了,我们……斗不过他们,就避远些,对不对?”
“斗不过吗?那难说……”美眸合着泪,闪出冷意。
“婥儿!你可别再做傻事,唐婥家如今只剩你一个人,千万别以卵击石,听唐妈的话。”
唐婥安慰她似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现在过得怎样?唐妈可不信别人的话,要听你亲口说。”
她口中的别人,一定是指李大婶,她简略谈起与靳洛间的事,以及自己的情况。
唐妈这刻才绽开笑容。
“我的婥儿命好,果然应验,我也放心,这都是老爷与夫人在天之灵保佑的。不过,你怎么会被送进广陵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