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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这种事交给梁望月那个兽医做就行,你需要这么辛苦吗?」宇妥拉着他坐落橡木长椅,眼睛瞅着桌面的餐食。「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对不对?」

  「我吃过了。清晨四、五点,远洋猎鱼船返航,我去点查,和码头那些家伙一起吃了。」陶垚农执起白瓷茶壶,拿着空杯,倒了一杯醒神早茶给她。

  「你那么早起床嗯,我一点都不晓得……」宇妥接过茶杯,语气有些娇嗔。

  「宇妥姊姊要吃面包吗?」陶子墨突然插话,将面包篮移到宇妥面前。「这是哥哥从米夏姊姊家的店带回来的面包,还热热的,很香喔──」

  「谢谢妳,小桃子。」宇妥摸摸她粉嫩的颊畔,一手挑了块裸麦面包,放进她的餐盘。「妳多吃点,伤才会好得快。」

  陶垚农接着交代:「子墨,哥哥要去工作了,妳今天待在家里,乖乖听宇妥姊姊的话,不准乱跑,懂吗?」

  「懂。」陶子墨点头应了声,低垂脸庞,小手拿起面包,闷闷地咬着。

  陶垚农戴上帽子,站起身,俯首吻吻宇妥的额头。「我出门了。」

  宇妥抬眸,离开座位,和他走到阶梯口。陶垚农往下走了一阶,回身望着凭栏美人儿。

  宇妥挑眉。「嗯?」若有似无的笑靥,使她看起来美极了。

  陶垚农环住她的腰,啄吻她的红唇。「妳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妳的时候,就想这么接近妳,希望每天出门时,妳会站在这露台上送我……」他嗓音低哑,唇舌轻触地上唇的小红痣,动作充满性感。

  宇妥神情恍了一下,眼睛盯着他俊朗的脸。「早点儿回来。」她回吻他,素手调整他的帽子。

  陶垚农笑了,又吻她一记,才转身往下走。

  宇妥摸着唇,纤指抚过上唇的小红痣,好像他的气息还停留在上面。他说他喜欢她这颗痣,小小的、红艳的,那色泽能挑动人心,令他疯狂的同时又能抚慰他──

  她真是个神奇的女人呢!陶垚农这么形容宇妥。

  宇妥笑着,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

  「宇妥姊姊──」小女孩的叫声,清亮,有点儿杀风景。

  宇妥定定神思,走回桌椅边,看着陶子墨。「有什么事吗?小桃子──」

  陶子墨皱眉,盯着桌上的面包篮,想了很久才开口道:「宇妥姊姊为什么会穿哥哥的晨衣,还有哥哥的室内鞋……」她小手无意识地剥着面包,弄得餐盘边都是面包屑。

  宇妥抓起她的双手,用力地在她掌心打了两下。「小桃子,不可以这样糟蹋米夏姊姊家的美味面包。」

  陶子墨愣住,像是吓到一般,呆呆看着自己泛红的掌心。

  「妳是在农场长大的,应该知道每一口食物背后,有着很多人的心血与汗水;下次再这么浪费食物,宇妥姊姊就罚妳不准吃饭!」宇妥威严地昂起美丽的下颏,斜睨着陶子墨。

  陶子墨抬眸对上宇妥的眼睛,猛然抽回自己的手,侧转身子,背向宇妥。

  宇妥双手环胸,瞅着她。这个小丫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哥哥的辛苦,竟闹起别扭来!

  宇妥绕到陶子墨面前,插着腰,弯低身子,晨衣襟口往下掉,让她的雪白胸脯几乎裸露。她挑起眉梢,纤指点在陶子墨秀巧的鼻头,压低嗓音说:「我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换掉妳哥哥房里那具坏掉的吊灯。」

  陶子墨睁大眼,紧盯着宇妥若隐若现的酥胸。「妳、妳……」小女孩结结巴巴地发出嗓音。「妳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穿着哥哥的晨衣……里面没穿其它衣物!」她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宇妥直起腰身,唇角微扬。「等妳长大,妳也可以这么穿男人的衣服。」她冷笑,旋身走往屋门,开门前,停下脚步。「进来换药吧,小桃子──」说完,她开门走进屋。

  陶子墨坐在原位不动。一只黑色猫咪从紫藤架下的花丛走出来,跳到陶子墨大腿上。

  陶子墨摸摸猫咪。「你肚子饿了吗,永夜?」

  黑猫永夜喵地叫了一声。

  陶子墨拿起一块牛奶面包,剥给猫咪吃。「我才没有浪费食物呢……」她呢喃着。

  「喵──」永夜磨蹭着陶子墨的膝盖。

  「我长大才不要像她那样穿别人的衣服……」

  「喵──喵──」

  「我不想给她换药,我们一起去找望月哥哥;你以前受伤,望月哥哥就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他一定也会照顾我的,对不对?」

  「喵──喵──喵──」

  陶子墨抱着黑猫永夜站起身,完全把哥哥交代的话抛至脑后,跑下露台,离开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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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妥进屋,更衣盥洗后,一直等不到陶子墨进屋。她知道那小丫头一定还在闹脾气,干脆先去换陶垚农卧房的吊灯灯泡,让那小丫头独自闹个够。

  陶子墨的心态,宇妥很清楚──

  陶子墨从小几乎是让哥哥陶垚农一手带养,对兄长有某种程度的依恋,如今宇妥的出现,想必带给她不小的危机感。在陶子墨眼里,宇妥杵在她家干扰了她和哥哥平静的生活,比自己更像个大电灯泡!

  「是多少瓦数的呢……」面对工具室里大大小小、各式形状的灯管、灯泡,宇妥搞不清楚陶垚农卧室里那盏吊灯用的是什么内件。她拿起架上的螺旋灯管看了看,放回去,换一个天使光圈形的,瞧了瞧,又摆回去。她旋身走出工具室,绕行廊弯,上楼进陶垚农的房间。

  白天光线明亮,他的起居室看来也兼书房,满满的书籍占据两面墙,岩洞式壁炉斜对着阳台落地门,柴托架是空的,内炉床没有残余的灰烬,显然他好久没使用这壁炉;金色沙发床上那几个橄榄绿方枕,遗留着他的香味──他应该是常常躺在上头看书,思考事情。

  宇妥捡起掉落地毯的一支钢笔,放在充当床畔桌的橡木箱上;打开落地门,让阳光进来、让清新的风吹入,然后旋足走往卧室。她抬头望着天花板吊灯──

  船形灯罩,外环带状流星灯,看样子不只坏了一个灯泡……

  宇妥挑唇,眸光晶亮,往外走。她会让它恢复自由豪迈风格,大放光芒的──

  「欸──医师!妳没出去呀?」一个声音在楼梯下方响起。

  宇妥慢慢下楼,看着米雷和他背后的两名男子。

  「什么事?」她问。

  米雷摊摊手,答道:「今天轮到我们三个做饭、打扫主屋,医师有什么吩咐吗?」

  「哦!你们三个当『值日生』呀,那──」宇妥神情一闪,说:「你们Farmer哥房里的吊灯坏很久了,记得换──」

  「Farmer哥房里的吊灯?!」米雷打断宇妥的嗓音。「医师说的是『Farmer哥房里的吊灯』?」

  宇妥偏首瞧他。「是的。还有他起居室的柴托架空了,记得添新柴。」

  「医师,妳有没有搞错──」米雷露出一个怪异表情,语气有些无奈。「Farmer哥不喜欢点灯,我们要是帮他换好灯泡,他一定会骂我们多事──」

  「你们照我的话做就行。」宇妥说道。「今晚,我一定要看到他房里的灯是好的,壁炉也得燃火,懂吗?」她的眼睛稍微朝三个男人一瞪,似警告又似提醒,彷佛他们没把这事办好会比被陶垚农骂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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