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满脸通红,乔延寿指着唐多儿,“我明白了,你们是合起伙来整我的。”
“乔大人说笑了,若是没做亏心事,还怕半夜鬼敲门吗?”看乔延寿气急败坏的模样,穆冬时冷冷地道,“今日的一切,还望乔大人日后给穆王府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他向外走去,唐多儿跟在后面,花莫愁也抱着顾不了准备离开。
乔延寿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一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大声说道:“你们谁都不准走!”
“乔大人还有什么指教?”转身看向乔延寿,穆冬时问。
“我是豁出去了,若是今日让你们离开,明口我就会没命。”乔延寿的手将门框捏得紧紧的,看向一旁的护卫,“给我上,杀了他们,我重重有赏。”
周围的人迟疑着,没有人上前。
“助纣为虐,各位要想清楚了。”穆冬时缓缓地说道,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乔延寿身上,“乔大人,你还当真目无王法了吗?”
“王法?”乔延寿狰狞地笑着,“天子脚下,百官惟我马首是瞻,我就是王法。”
“乔大人,你说这话,可是藐视皇上,论罪当诛。”穆冬时沉下脸,冷冷地说道。
“我是说了,但是谁听见了呢?杀了你们,就一了百了了。”乔延寿眼中的凶光乍现,“康凡,杀了他们!”
“大人——”康凡嗫嚅着,一个花莫愁就够他受的了,不要说还再加上一个穆冬时。
“跟这种人说什么?杀了他不就除了人祸害了吗?”花莫愁不耐烦地说。
“慢!”伸手按住花莫愁要拔剑的手,穆冬时轻轻对他说,“自古民不与官斗,朝廷的事,还要朝廷自己来解决。”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天听到,地听到,你我听到,还有——夏侯督抚,你听见了吗?”
窗外传来朗朗的笑声:“自然是听见了。”
门外忽然涌进卫兵,团团将乔延寿等人围在中间。
“穆冬时,你故意陷害我。”乔延寿咬牙切齿地说。
“你以为我真的是沉迷温柔乡了吗?事实上,我去找了夏侯督抚,就是要让他作旁证,让你无法抵赖。”
看着乔延寿逐渐扭曲的脸庞,穆冬时慢慢地说,“乔延寿,自作孽,不可活啊……”
“大人做主啊……”
远处忽然传来男子哭天抢地的声音,让唐多儿忍不住汗颜——多假的声音啊。
扑通!
“你——有何冤情?”夏侯督抚看着跪在自己而前的男子,满脸的梨花带雨,怪恶心一把的。
“小人要告当今户部主事乔大人,为官不公,欺压良民,强抢小人和兄弟的妻子,还霸占民女供自己享乐。”讲了一大串,他忽然飞身抱住穆冬时身边的唐多儿,期期艾艾的声音很是催人泪下,“娘子啊,为夫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唐多儿翻了个白眼,咕哝道:“冷傲凡,你不要玩得太过分。”
“啊,娘子,你说什么,你是说乔大人还关了很多的姑娘在密室,我知道了,知道了——”紧紧抱住她,冷傲凡凄怆地喊着。
“还不快去搜!”闻言,夏侯督抚吩咐手下的人。
“谢谢——记得密室在后花园里。那里有个石桌,按一下下面的按钮,对面那面墙的后面就是了啊……”
冷傲凡非常仔细地嘱咐,直到卫兵消失住走廊的尽头,才满意地回过头。在看到面前的花莫愁之后,他愣了愣,接着又开始大呼小叫——
“我说兄弟啊,你为什么还不请大人做主?”
“我现在要先为我自己做主。”不理会他的悲情演出,花莫愁阴沉沉地说。他放下顾不了,交给一旁的唐多儿,“麻烦一下。”
“嘿嘿,这个,我看,就不必了吧——”冷傲凡干笑着,松开唐多儿,撒腿就跑。
“冷傲凡,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我站住!”远远地,传来花莫愁的咆哮声。
“冷静、冷静,弟妹还在等你呢……”
“有胆子做,你就不要跑!”
☆☆☆
“户部主事乔延寿,欺君枉上,结党营私,欺压良民……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斩立决。”
“斩立决!”人群中,顾不了轻轻地念皇榜上的最后几个字。
“不了,我们走了。”花莫愁一边唤她,一边牵过马匹。
“哦。”她答应着,走到他身边,翻身上马,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皇榜。
天网恢恢,疏而不露,乔延寿多行不义,自作自受。
“花二哥——”转过头,看着花莫愁,顾不了轻轻地笑了,“那日晚上,你和冷大哥的过节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呢?”
后来才知晓花莫愁之所以那么气愤,是因为冷傲凡在苍梧县明明遇到了花莫愁,却不告诉他她已经被送往了京城,害得他心急火燎地冲到县衙,却不得她的踪影。一气之下,真的就如冷傲凡所料,拆了苍梧县的县衙,然后一路马不停蹄地追到京城。
几日的不眠不休,怪不得,他神情憔悴,从头到脚都是灰尘,原来是这样来的啊……
“真的不怪我,我本来要和他说的,是他自己跑得急,根本就不理我。”想起告别的那一日,冷傲凡捂着头上的大包,很是哀怨地对她说。而花莫愁,乌黑着眼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了,你笑什么?”看她笑眯眯的样子,花莫愁伸手拉住她的缰绳,问她。
“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顾不了低下头,看他拉着自己缰绳的手。
“好笑?”
“是啊,你和冷大哥好像很不对盘,每次见面,都要大小斗一番——花二哥,你干什么?”一抬头,就看见花莫愁逼近她面庞的脸,她忍不住向后仰着身子,想要避免他的接近。
“有什事,我一定要问你。”看她瞪大眼睛向后仰,他干脆伸手抱过她,放住自已的身前,顺便踢了一脚她的座骑,看它远远地跑外。
“花二哥!”眼看着自己的马被他一脚踢得无影无踪,顾不了无奈地叫道。
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花莫愁问她:“你和冷傲凡之间的婚约,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干吗突然问这个?”顾不了不解地问他。
“因为这对我很重要。”他可不希望某一天醒来有个人叫嚣着要将自己的娘子抢跑。
“为什么呢?”挠挠自己的头,顾不了还是不明白地问。
“顾不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她,花莫愁只差没有头顶冒烟。
又来了,又给她出选择题,真难哪。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最后,她手一摊,很是坦白地说。
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花莫愁拉起她的手,捋起她的衣袖,露出那只玉镯。
将她的手举高,放在她的眼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送我的玉镯啊。”很贵的那一只,她记得。
“还有呢?”启发,启发,再启发,就盼望着她能再想起些什么来。
“还有啊?”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顾不了拍手大叫,“我知道了。”
“什么?”花莫愁好是激动地朝她的面颊贴近了些,就待她说出来以后给她一个香喷喷的吻。
“花二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存它,绝对不会弄坏的。”拉着他的手,顾不了郑重其事地说。
她是要存心气死他吧?
“要不,花二哥,你就直接告诉我好了,我很笨的,你要我猜,我真的猜不出来。”看他忽然沮丧地垂下头,顾不了小心翼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