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妳也和电影中的主角一样变了一张脸。」聿尔烈狐疑的问。
「为什么不?」她露出雪白的牙齿,顽皮的模样像极了在开玩笑。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不这么认为。「现在的医学已经可以整形、植皮、美容,把这整套综合起来,想变一张脸,容易得很。」
瞧她说得振振有词,他几乎开始动摇自己的信念,虽然他心里还有一些疑惑。
「就算可以变脸,妳的声音呢?」聿尔烈诡异的笑着,他倒想听听看她还有什么说词。「别告诉我,妳正值青春变声期。」
乔以薰大笑出声,沙哑的嗓音更具磁性。
「我又不是男的,还变声期咧。」她稍稍停顿,轻啜了一口芳香四溢的东方美人。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变得落寞哀戚。
「我不是好玩才去变脸的。在你认为造成安琪死去的那场意外中,我的脸遭受百分之五十的灼伤,喉咙也因为吸入大量的浓烟几乎哑掉……」她摇摇头,「别叫我再回忆这经历,那很痛苦。无论如何,我活过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在逃避!聿尔烈可以清楚感受到。若是她将五年来的一切紧紧封锁起来,那一定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很抱歉。」他真心的说着。
「不需要抱歉!」她看向他,眼神中有着相同的真诚,「那不是你的错。更何况意外之后,你还不断的找我。」
「妳知道?」他显得惊讶。
乔以薰调皮的眨眨眼,「那段日子我昏迷了好久,当然是不知道,而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
也因为他疯狂的寻觅,她才有了勇气在完成长达四年多的治疗之后,来到台湾寻找他。
静默了一会儿,她打破沉默问道:「你相信我是安琪了?」
「不能说完全相信,但也无法否认。至少,妳的故事动摇了我的信念。」他据实回答。
她无奈的摇头。「我原以为你不会再怀疑我的身分。」
「一个人如果改变得太快,那就太没格调了。」聿尔烈的神情显得不再紧绷。
望着如释重负的他,乔以薰突然静了下来,感触良久。
「还是一样的口气。记得吗?在结婚前的那一天晚上,我们在饭店里泡茶聊天,你同样说了一句话。」
「我说了什么?」他问。
「你说——」她嫣然一笑,和先前调皮的模样判若两人。「人要忠于自己,就像咖啡要忠于原味。」
「妳还笑我,不喜欢喝咖啡的人,哪知道咖啡有什么原味。」
他顺口的响应,惹来两人一阵大笑,然后是一片沉寂……
聿尔烈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叫乔以薰的女人,不知不觉中,很自然的说出了他和安琪之间的点点滴滴,除非当事人,否则谁能对这些事如数家珍。
因为有这样的惊觉,他不禁一阵错愕……难道,乔以薰真的是安琪?!
他得好好静下来想想!他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看见他的举动,乔以薰惊讶的问着。
「突然冒出一个变了脸的老婆,妳认为我该不该好好想想?」聿尔烈反问。
她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笑出声,「当然!不过,别忘了……」接着提醒他,「袁巧馨的事你还得先摆平呢。再联络喽,拜拜!」
道再见之后,乔以薰从容不迫的继续品茗,一边低头凝视金黄透明的茶色,眼角余光却直盯着皱眉离去的聿尔烈。虽然烈没正式承认她的身分,但她心中却满溢着五年来不曾有过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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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没想到老哥竟然已经有老婆了。啧啧啧……」聿家别墅里,聿尔煊躺在懒人椅上,不雅的姿势让聿尔烈皱起了眉头。
五年来,他和唯一的妹妹相依为命,但他这个做哥哥的似乎太宠她了,才让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这么没规矩。尔煊是该被训一顿,不过此刻更重要的是,他得把自身突如其来的状况告诉她。
「没错,五年前我的确在拉斯维加斯结了婚,娶了妻子。」
「老哥,」聿尔煊突然坐了起来,「我那突然蹦出来的嫂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呀7.」
他摸摸妹妹的头无限宠爱,一边回答,「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可能是妳嫂子。」
她做个鬼脸,「几天前你也对我说,袁巧馨是我的嫂子,请问我到底有几个嫂子啊?」
聿尔烈微微皱眉,不喜欢妹妹的精明刁钻。在他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前,她已先抓出了他的语病。
「等等,那女的有可能是我的嫂嫂,这什么意思?难道你连自己结婚的对象都不能确定?」
「这事说起来满复杂的……」
为了让妹妹了解事实,他只好把乔以薰变脸的故事说一遍。
「呼——」听了哥哥的话后,聿尔煊吐了一口大气。「没想到在我们生活周遭,真的出现变脸!那改天有人说他是科学怪人,我也不用太惊讶了。」
「尔煊,这不是在开玩笑。」聿尔烈轻斥了妹妹一声。
「我知道!只是老哥,你要倒大楣了。」真不知道哥哥怎么摆平有两个老婆这档家务事。「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男人啊就是打着享齐人之福的如意算盘。相形之下,我倒是觉得以薰嫂子真可怜,不,巧馨嫂子也可怜。唉,总之,女人真命苦哟!」
「收起妳那高涨的女权意识,小心妳嫁不出去。」他提醒宝贝妹妹。
聿尔煊回他一个鬼脸。
「好吧,不闹了,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但至少我确定不能和巧馨结婚。」他明白的说着。
「哼,说的比唱的容易。你不能和巧馨先结婚,那她怎么办?你怎么给人家一个交待?」
尔煊的话很有道理,只是怎么向袁家解释这事呢?聿尔烈边想,边看向坐在一旁的妹妹。
聿尔煊察觉到哥哥异样的眼光。「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女主角。」
「妳不是,但妳却是巧馨最要好的朋友。」他说。
「喔,拜托,别叫我去收烂摊子,我可不会建设,只会搞破坏。」她求饶道。
「不是叫妳去穷搅和,只是要妳把真相告诉巧馨,我相信她会谅解的。」他极力说服妹妹。
「既然巧馨那么好说话,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她反驳他。
聿尔烈做个无奈的手势,「我不方便。由我出面不太适合,倒是妳先去调解比较妥当。」
她想赖也赖不掉了!聿尔煊哀嚎一声认输,「好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妳当我是皇帝啊,有这么多后宫家务事要妳摆平。」
「哼,你想得美哟,皇帝。」
聿尔煊取笑着哥哥,两人开始笑闹起来。这也是五年来,她觉得兄妹俩最亲的时候,如果这个以薰嫂子真能找回哥哥失去的欢乐,她倒是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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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传来一阵熟悉的敲门声响,让乔以薰即使背对着贺姆斯,也知道是他的到来。这已是他们长年来惯有的默契。
十年前,当她还十七岁时,即被已知自己罹患绝症、来日无多的父亲,赋予承担起乔扬集团的总裁使命。而大她五岁的商业天才贺姆斯,即是她父亲从小栽培,准备由她当家时,做为她的得力助手。
毕竟父亲血脉单传两个女儿,并无儿子可继承,所以贺姆斯,也可以说是父亲为她精挑培育的未来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