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违背了虞恽的本意,他要我放的,是吃了几乎会成为个活死人的药,我、我下不了手,所以我是来这里警告你要小心一点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可能会在今晚行动。」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蓟奕的眼眸倏地转为深沉。
虞瑶拉着蓟奕的手臂,对着冷峻的他说道:「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告诉你这些,你会相信吗?」
蓟奕沉默了一会儿,拉开虞瑶的手,继而对着虞瑶说道:「对不起,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蔺冷香对不对?你老实告诉我。」就算让她死了心也好,虞瑶想亲耳听见蓟奕说出来,他心里住的究竟是谁?虽然这样的话语也许很残忍,但她还是想知道。
「对,这辈子除了她以外,我不可能会再爱上别人。我能给你的,只有一句对不起。」蓟奕斩钉截铁地说出口。
「果然……」听到这些话从蓟奕的口中说出来,虞瑶的内心再怎么坚强,还是免不了感到难过。「虽然早就知道了这是事实,但听了还是会令人觉得一阵心痛。」
「忘了我,你可以找到更适合你的人。」蓟奕拿出上次虞瑶遗落在他这里的绣花鞋给她。「这是你的鞋,我替你保管了好一阵子,现在总算能物归原主了。」
「谢谢。」
虞瑶拿回鞋子,这绣花鞋上有着关于他的回忆。
「再来还有什么打算?你已经背叛了虞恽,还能够回去他那里吗?」
蓟奕对她流露出朋友之间的关心。
「我决定离开苏州城,至于要到哪里去,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就后会有期了。」
「再见。」虞瑶虽然轻轻松松地说出口,但内心却是沉重的,等到再次相见,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蓟奕送她到店门口,打了最后的招呼,虞瑶这才离去。
蓟奕关上大门,一转身就见到蔺冷香正坐在他的身后,双手交叉于胸前的看着他。
蓟奕一见到蔺冷香,紧张地连忙对着她解释:「喂喂喂!我先跟你说喔!我跟她没什么,你不要又误会了,真的是没什么,只不过是说说话而已,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敢对天发誓。」
「我有说什么吗?你干嘛那么紧张?」
「没有啊,我怕万一你误会的话,我又得解释个老半天,很辛苦的!而且有时候你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
「你把我形容得好不明事理,我有那么无理取闹吗?」
「没有啊,哪有。」没有才怪,有时候是连解释都不听,一巴掌就赏在他的脸上,有够暴力的。
「你刚跟虞瑶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如果她没听到虞瑶和蓟奕的谈话,她现在应该是对他大吵大闹的吧!
「是喔!你什么时候站在门外偷听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都已经说是偷听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你知道啊!」蔺冷香理直气壮的回答。
「好恐怖喔!你都会无声无息地躲起来偷听,那下次我跟别人说话可得小心一点才行,否则不小心被你偷听到了重要的事情怎么办。」
「你只要别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还怕我会偷听吗?」蔺冷香反驳道。
「我才不敢,我要是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以你的个性,不把我剥掉十层皮才怪。」蓟奕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倒是挺识相的嘛,呵呵!」
第20章
虞瑶靠不住,干脆自己动手。
夜晚的时分,虞恽鬼鬼祟祟地独自跑到天下客栈的后院,打算在井水里下药,这么一来,喝到井水的人全都成了活死人,而蔺冷香就可以永远地陪伴在他的身旁,他再也不会只能站在自家的客栈偷看着蔺冷香了。
想到这里,虞恽不禁眉开眼笑,这种和蔺冷香幸福过日子的时候就快要到了。
好不容易摸着暗路,走到天下客栈的后院,正当虞恽从身上拿出药包时,一堆埋伏在周围的官兵立刻将他给拿下。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捉?不可能,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才对。」
虞恽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甯宸忍无可忍,见到虞恽立即跳出来破口大骂。
「你这天杀的,就是你害我拉到全身无力,变成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实在是可恶极了!」
「虞恽,你没料到吧,虞瑶已经警告过我了,所以我早就知道你今晚会前来下药。这整件事情的始末,都是你策划的,虞瑶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所以你还是伏首认罪吧。」蓟奕潇洒地从树丛后面走出来,而蔺冷香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出卖了我!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会这么做。」
「陷害别人也该有个底限,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不可能,这一定是一场梦,明天醒来时,我一定会见到你们喝了我下了药的水,然后全都成了活死人。哈哈哈!」
「真是无药可救了,赶快把他给带走吧。」蓟奕对着抓住他的人示意着。
「对啊,再不把他给带走,我迟早会冲上去痛扁他一顿,然后再逼他服下自己带来的药。想到我生平第一次上茅厕上得那么窝囊,我就一肚子火。」
甯宸卷起袖子,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虞恽被带走时,嘴里直大声嚷嚷着这句话,直到人影已远,仍依稀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后院里。
「尚书大人,还让您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真是有劳您了。」县令大人走向蓟奕,必恭必敬地说着话。
站在蓟奕身后的蔺冷香听见了县令大人对蓟奕的称呼,诧异地说不出话来。原来他是尚书大人,和苏州城里的县令大人比起来,他的官位还大上好几倍。
难怪打从认识他以来,她总觉得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一点都不像是平民百姓,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了。
老天!她还打了尚书大人,她会不会被捉去砍头啊?她惨了啦!该怎么办才好?
她还不想那么早死,她还想活久一点,现在她终于知道生命的可贵了。
爱打人就算了,错在不该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早点坦白说出他的身分不就得了,她哪有那个胆子还敢跟他吵架啊!
「你这次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
蓟奕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属下只是善尽本分,不敢邀功,只是李总管派人来跟老夫说,希望您能够尽快赶回京城里。」
一听见他提到李总管,蓟奕又是一阵烦躁。「又是他!真是的,我走到哪里,他就念到哪里。好好好,你跟他说我这两天就会回去,烦死人了。」
「那尚书大人,夜已深沉,属下也不好意思再叨扰您,先行告退了,您也早点儿歇息吧。」
「这个晚上辛苦你了,你也先回去吧!至于虞恽的事,我也不想管了,你自个儿定夺就行了。」
「是。」
县令大人带着人马回去之后,甯宸也识相地溜开。原本热闹不已的后院,只剩下蓟奕和蔺冷香,陪伴他们两人的,是天上的一轮明月,和几颗寂寥闪亮的星星。
「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沉默?一点也不像你,你平常话不是挺多的吗?而且还会揍人呢。」蓟奕犀利的目光锁着她的秀脸,对着噤若寒蝉的蔺冷香问道。
这使得蔺冷香更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