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好暖,穿着一套淡蓝的衣裳,头发刚刚才修剪过,佩佩整个人有种重生的感觉。她看看从树叶间筛落的阳光,看看一垛才抽新芽的花丛,最后,视线落在阎仕身上──他正停下推轮椅的动作,跪在她面前帮她调整轮椅的高度──莫名的,心头涨得满满的,她想开口说──
“我们该结婚了,佩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才开口他就已经抢了先机,把话给说出来了。
“啊……”佩佩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下,或许她猜到了一点点,但是──“我……不行!我的身体……”久违的泪水又回笼了!“我不能连累你!像我这样一个麻烦……总之,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她强忍着心里的苦涩。
“佩佩,我不在乎你接不接受我的求婚。”阎仕微微一笑,提醒她。“我说的是:我们该结婚了。意思是时候到了,就算你不愿意,我还是会把你送进教堂里,懂吗?”
“你!”瞠目结舌了!从来没想到,阎仕居然也会有这么专制霸道的一面?!“你怎么那么独裁啊?”佩佩失声地叫了出来。
阎仕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几天,波鲁达庄园上下开始忙碌起来,佩佩呆呆地看着那些布置场地用的花材、汽球、彩带,长桌子铺上雪白镂花的桌巾,白钻点缀的新娘礼服、新郎燕尾西革也送来了……她才真正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阎仕,我不能嫁给你,你看看我的脚!”
推着轮椅,她挡到他面前郑重声明,只差没举牌抗议!
但是阎仕如同这几天来一样──对她温柔地笑笑,抚抚她的脸颊,说着风马牛不相干的话。“虽然你个头娇小,但是我早就知道你的脚又修长又漂亮,是一双美腿──”
“阎仕!”佩佩火了,努力挺起上半身,纤手一伸,揪得他低下身子来。“我不能、不会、不要、不肯、不行──嫁给你!”喘口气,懂吗?
懂!阎仕不笑了,脸色一板。“你一定能、一定会、一定要、一定肯,一定行──嫁给我的!”
啧!和这个家伙是说不通的。
觉悟到这点的佩佩改变目标,找上亚歌加。“爸,帮我跟阎仕说好吗?我不能嫁给他,我不能拖累他!”
“女儿,你不想嫁给他吗?”亚歌加反问道。
“想──不,我是说,想都没想过!”才怪,从小她的心愿便是长大后能成为阎仕的新娘。“我不能拖累了他。”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句。
“阎仕不会在乎你的脚──”
“但是我在乎呀!”佩佩终于说出真心话了。“他是‘拉丁教父’,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身旁理当有个……有个……”
天,她自私地想不出任何女人有资格站在阎仕身旁!
“至少不该是我,不该是个残废的女人!”
亚歌加还没回话,她身后倒是先响起阴沉沉的声音。“是吗?佩佩,这就是你的想法?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的眼光,认为我不能为自己挑选妻子,还要你来多管闲事吗?你太过分了,佩佩。”
“我──”轮椅急急地转向,佩佩看见阎仕脸上同样阴沉,芳心急遽跌落谷底。口乾舌燥,但还是坚持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阎仕拒绝接受这套言论。“我以往就是太宠你了,这回我不会顺你的意,婚礼一定会如期举行,你除了嫁给我外,休想嫁给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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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霞如虹,远处钟声响起,波鲁达庄园庭苑中临时搭建的神坛前,气息隆重肃穆,神父拿着圣经,举行婚礼的仪式。
“阎仕,你是否愿意娶佩佩?波鲁达小姐为妻,不论贫贱病痛都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一辈子都珍爱他?”
“我愿意。”
“佩佩?波鲁达,你是否愿意嫁给阎仕先生,不论贫贱病痛都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一辈子都顺服敬爱他?”
“……”
“佩佩?波鲁达?”神父以为新娘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决定重复一遍。
阎仕此时不轻不重地捏了她的手心一下,唤回她的神志。
“我──”她其实想大声说“我不愿意”,但是棕色的眼像在警告她:最好按照他的话去做;又像在乞求着:求她按照他的话去做!这叫她怎么说得出“不愿意”呢?
尤其,她内心深处对于和阎仕结婚一事,不知有多愿意啊!但是,现实是她根本没有资格许诺他,所以她只能说:“我不──”
阎仕又在捏她的手心了!而且捏的力道还加重了!棕色的眼光将警告与乞求全数转化为冰冰冷冷的怒气。
别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她就是知道啊!怎么办?
“我……”佩佩真的说不下去了,心里矛盾得很。
闭上眼,紧紧的,一鼓作气的,她听见自己脱口而出的是──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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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开口说“我愿意”,庭苑里洒了五彩缤纷的花雨,敲起悠长的钟声,到婚礼结束,到现在将近午夜十二点,她被送到卧室里,她还是没有一份真实感。
她总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虚幻的,只要闭上眼睛睡着,再醒来,是不是都归零了呢?
话说回来,她终究是自私的,爱他爱得不够深,没有真的为他着想啊!佩佩苦涩地想着,猛然扯下镂花的头纱,孩子气地用力一甩──扔到地上去,如果可以,真想用力踩上两脚……
如果真能办得到就好了!心酸的一笑,白天时被婚礼酝酿出来的高昂情绪一下子委靡了不少,佩佩突然觉得置身在这间被拿来当作新房的卧室中,空气变得好稀薄,待会儿阎仕是不是就要进来了呢?岂不是更呼吸不过来了?
思及此,她转动着轮椅,门同时没有预警地打开了,新郎笔直地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佩佩暗叫了声糟糕,僵在那里不敢乱动。
阎仕暂时没有看向她,怕自己看向她时又想生气了!这个佩佩,在神父面前叫他足足担心了五分钟有余,才听见一句细微的“我愿意”。怎么?她还是没放弃那“牺牲小我”的伟大精神吗?
他动手脱下燕尾服,动作很慢,为的就是要好好思索一些事情,佩佩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被他一举一动的男性魅力吸引得移不开目光……
直到他脱得只剩长裤,裸露着结实的上半身走来,一把将她抱起来,佩佩这才回神,马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别──”佩佩只有一双手可以反抗,而且也不是那么真心想反抗。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剥去她的礼服,亲吻着她的锁骨,抬起生气但情欲氤氲的棕眼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她就什么都不想反抗了。
是啊,其实自始至终,她就深深期盼着这场婚礼的到来不是吗?
只是她的脚,她的脚……
“佩佩,看着我们。”将赤裸的她抱到自己腿上,阎仕诱哄着。他知道她的情况特殊,他得设法在她毫无知觉中取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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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佩佩被热情的丈夫困在床上足足三天有余……就算没“感觉”还是会“累”的啊!她只是那个“被动”的一方就快要“不行”了,着实怀疑着阎仕怎么还能那么“生龙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