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什么呀?」石风仍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她的话会让大哥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石云止住笑声,转移话题。
「爹回来了,正在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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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回桂院的薛冰,走在散发清香的桂花小径,夹道都是盛开雪白小花的桂花树。
回想石云的戏弄促殃,薛冰气恼的折下一枝桂花,拔掉树枝上的叶以宣泄怒火,正当她准备辣手摧花时,不期然眼前出现两位银光闪闪的背影,正好挡住她的去路?她抬起头是银城公主;她记得比较高的石云叫她银霜,是姊姊;另一位是银月。
「薛姑娘。」银霜转身,冰冷的银面具散发无限威仪,冷傲的睥睨她。
薛冰可不是被吓大的,「银霜、银月,不知两位大驾光临寒舍,有何指教?」照平时,她应该豪爽的抱拳一揖,但今天穿裙子,不能表现太粗野,只有敛身一福。
若是她们是来端架子挑衅的,不管她们高贵的身分,她会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管他什么淑女不淑女的。
「我们是来告诉你最好放弃。」银月坦直率性的说。
「银月。」银霜脸一沉,银月立刻噤声。
观察银城姊妹的言行举止,薛冰觉得比较欣赏坦率无伪的银月,至少不会像银霜那样冰冷不近人情。
「去桂花亭坐坐。」薛冰指著前方不远矗立在桂花丛中的凉亭。然後唤来丫鬟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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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未婚妻聚在一起这是何等大事,不知要商议些什么?
飞龙堡奴仆虽然很好奇,但谨遵堡规,没有主人的命令不得打扰贵宾的院邸,连经过门外也不行,这也是为什么西厢院特别宁静,广大辽阔的湖鲜少有人溜达。
薛冰浅啜口茶,「说吧!你们有何目的,不必拐弯抹角的。」
「薛姑娘,快人快语,我也不妨直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石大公子乃家父看中意的乘龙快婿,未来要继承银城的人选,以他的才华大有可为,你又何苦断送他大好前程?」银霜道。
「石云不可能入赘的,依他的性子他宁愿潇洒的浪迹天涯,也不愿局限一小块天地。纵然你们银城有的是金山、银山,给他权势地位,但是那是你们单方面的想法,他不可能为了区区名利财富而放弃他的自由。」若非她们要来找他,他还想多过几年单身的生活。而若不是她们闹烘烘的大张旗鼓,搞得天下人尽知,她也不至於被爹迫来蹚这浑水。
银霜敞眯起眼,仔细打量薛冰,冷冷道:「你可别忘了你也算是银城的血脉。」
「不是叛徒吗?」薛冰可没忘她们对她母亲的批评,别人怎么说她,她无所谓,左耳进右耳出;一旦辱及她的亲人,她则是会记仇的。
「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只要你愿意,银城随时欢迎你。」银霜提出个赦免。
「哎呀呀!法外施恩呀?」薛冰揶揄的冷笑,「只可惜本姑娘是叛徒的女儿,高攀不起。」照平常她待人处世,她是不会对陌不相识和初次见面的人如此失礼,她不像师兄是拒绝和别人亲近,她通常可以和所有的人,不论平民百姓或达官贵人,不论男女都能做个普通明友。
但,惟独银城大公主例外,她连普通朋友也不屑去攀,以免贬低了自己的格调,谁教她们说她娘的不是。就算她娘是擅自离城,背叛了银城;就算她娘疯了,但娘就是娘,绝不容许外人来批评。
何况上一代的恩怨由上一辈的人去解决,她们和她都是小孩子,哪有置喙的余地,她们未免管得太多了。
「你……」银霜显然被激怒了,不过为了维持银城的威严,她还是按捺著良好的风度和涵养,「你放心,只要姑母愿意回去,我们会向爹爹求情,赦免她的叛逃私走之罪。」
瞧她们把自己说得多伟大,薛冰打从心里发出不屑,鼻哼了一声:「算了吧!我娘不需要你们的假好心,如果,如果她真的喜欢银城的生活,她当初就不会走入江湖而背叛了银城。而你们的父亲也真是的,没问清楚事情原委就乱扣我娘的罪,好歹也是他亲妹妹,就算他是一城之主要维护银城的法规和戒律,但禁止人出城看看外面的世界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好棒喔!在银城没有人敢像你这样……」
银月兴奋的鼓舞立刻被两道冷芒阻止,银霜面覆寒霜,「银月,回房去!」
「是!」银月只好乖乖的顺从,谁教姊姊比较大,姊姊管教比较严,不仅严以律己,还严以待人,偏偏爹爹把事全权交给姊姊。
「真好笑,都是同胞父母生,还是个双胞胎,却差异那么大。」薛冰晒然一笑。
「够了,我们今天谈话就到此为止,既然你不肯放弃,那我们就公平竞争。」银霜拍桌而起,无形中发出迫人的气势。
薛冰丝毫不畏惧,只是觉得好笑。这个小丫头跟她差不了几岁,老爱用命令。
「有何不可?」薛冰也起身与银霜平视。同样是人,没有谁比较高贵或身分特别,那都是後天环境造就出来的。
「你别忘了,石伯父看中的是我们,而你是名不正、言不顺。」银霜丢下话,趾高气扬的转身离去。
薛冰愣了愣,她竟忽略了这一点,她只是她爹硬塞给石云的,而且薛家当初还是上山来挑衅,虽称不上大仇大恨,但绝没有好感,这是真的。那么石伯父会怎么看待这件姻缘?石云的抉择又是什么呢?
石云会按父母之命,抑或是自己的意愿?
冷飕飕的寒风吹来,满地落英缤纷拂在她身上,她一动也不动,只是觉得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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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上,一张圆桌旁坐了个面容清癯的老头,下颚留著一小撮白色山羊胡,稀疏脱落,已剩下没几根了,他正是石天问。
「爹,久违了。」石云拱手—揖,坐到石天问的对面。
婢女立刻奉上茶和点心,然後退到一旁等侯召唤。
「爹,我把大哥叫来。」石风也坐下。
「你还真大牌,我要找你还得三催四请。」虽然石天问已是发苍苍,牙齿也没几颗,但精神矍铄,目光放射慑人的光芒扫视他的儿子,依稀残留他当年的影子,而石云更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他真不知道该为有子如斯而骄傲,还是对石云的精明老练感到烦恼。
「爹,大哥晌午才回到堡里,他也是赶了好几天的路。」石风替石云辩解。
温儒喝茶的石云在一旁淡笑不语,宛若旁观者优闲自在。
「不用替这家伙说话。」自己儿子的性子,石天问还不清楚吗?看石云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不由得长叹这家伙不好搞,说不定连他要回来就预先算到了。
「说吧!你的决定。」石天问吁了口气。
「我可以都不选?」石云含笑,「何况传宗接代的事、继承家业还有个石风不是吗?」
石风口中的茶险些喷了出来。怎么扯到他身上来著?大哥要结婚,干他何事?
「长幼有序,你不先娶妻,他怎敢逾礼,而且要等他成熟稳重一些,还要再个十年吧!」石天问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