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纱纱非常坚持,尽管娇小的身体看起来非常虚弱,但她怒目瞠视的表情还是相当慑人。
「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安东尼?柯里昂,把你的爱给囚禁起来?怎么,别告诉我你爱我爱到不容许别人多看我一眼。」
纱纱和以往一样,先是撂下狠话后,再甜言蜜语温存一番。「怎么回事,一切不都好好的吗?我们都要结婚、要有小孩子了--」
「我们不会结婚。」安东尼冰冷的打破她的美梦。「至於孩子--等你生下来后将会由柯里昂家抚养。」
纱纱脸色一变。「等一下,那我呢?」
安东尼冷冷看著她由气愤变得谄媚,再由谄媚变得贪婪,甚至由贪婪中还生出丝丝紧张的色彩。
这不就是人性吗?一阵悲哀的情绪让安东尼几乎喘不过气。
「你?你想要多少钱?两千万?三千万?最多只能五千万。」
「你在说什么?」纱纱一看温存的手段讨不了好,马上又变脸了。「这可不是用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要你娶我,让全义大利的人都知道我是『那不勒斯总理夫人』。」
「我办不到。」
「那你就等著让你的小孩子当私生子,被人嘲笑一辈子!」
「没有人会对我的骨肉有所质疑!」快如闪电的反驳,严厉得骇住了她。
「谁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拿枪射穿他的舌头!」
他动手揪起纱纱,硬是把她按到椅子上,握住她的双肩强迫她坐著,女佣赶紧拿了碗番茄鱼汤过来,舀了一匙送到纱纱嘴边要喂她用餐。
纱纱居然往鱼汤吐了一口唾沫,吓得女佣手一缩,汤匙应声掉地。
「放开我!不要抓著我!」安东尼又把她从椅子上一把抓起来,改而紧抱在自己的怀里,甚至用一条大腿夹住她的下半身,就像螃蟹打开它的大剪刀制住了猎物,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这才顺利的喂下一样样食物。
「我不吃--唔--呸!好恶心!我不吃--」
再怎么反抗,女人的体力终究差了男人一大截,在安东尼的「铁腕政策」之下,纱纱被迫吃进了一些食物。
一餐既毕,安东尼像抛弃垃圾般推开纱纱,可是看她跌坐在椅子上的疼痛模样,他又心生不忍的伸手要去扶她。
「好,算你狠!安东尼?柯里昂,就算是我骗了你的感情,说了善意的谎言,那又怎样?」纱纱用力地把他的手挥开,怒极反笑。「好嘛,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说这么多遍了足不足以弥补你?你在意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真令我恶心。」安东尼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纱纱老羞成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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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来自澳洲的电话。」
「切断它。」
「先生,这是这个小时内第三通的来电。」
「第三十通也一样。」
「先生--」
「切断!」重重一记响拳,安东尼便敲坏了那支可怜的手机,这一幕落入正推门进书房的安东妮娅眼中。
她以机警的眼光瞄了一下。「你需要一支新的。」
「我需要十支新的。」以便安米尔来电一次就摧毁一支。他不知道安米尔为什么一直想替纱纱求情,他不是也很了解她的本性?或是,纱纱也跟他有一腿?
「德国那里有什么消息?」重新整理情绪,安东尼伸手接过电子邮件列印出来的文件,一页一页翻阅,这是一份有关新型十二连发手枪设计蓝图,面对如此重要的资料,他翻阅的速度显得太快了些。
其实是根本没在看好吗?安东妮娅叹了口气。「算了,你休息一下吧,安东尼。」她要求他放下文件。「不是我在说,你也许该离开这里休几天的假,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要我放弃能折磨那女人的机会?绝不!」
「……你真的是在折磨她吗?」安东妮娅冷哼,想起纱纱精力充沛、大吼大叫的样子,再看看眼前的「对照组」。「还是在折磨自己?」
一个箭步向前,安东妮娅拿出随身携带的粉底,打开递上前强行凑到他眼前。「你自己照镜子看看,这种落拓样是第十三代柯里昂族长该有的样子吗?」
的确。不及巴掌大小的镜面映出一张眼凹颊陷、下巴一片青黑胡碴、两眼无神的脸孔--
安东尼把脑袋一别,拒绝承认那就是自己。
「那没什么,我只是失眠,多喝了几杯咖啡。」
「你几乎喝光了全那不勒斯的咖啡!」安东妮娅用力嗤他。「你不是失眠,而是不眠不休!我问你,你这两、三个月来除了咖啡外还吃过什么东西?你有多久没回房里好好的睡过一觉?」
「够了,安东妮娅。」他不想去计较这些算术问题。
「不,我还没说够!安东尼,如果纱纱的存在真的让你这么痛苦,你就应该现在把她送走,至於孩子,我们可以设法拿到抚养及监护权的。」
「你说够了,安东妮娅。」
「安东尼--」安东尼连人带椅转过身去,背对苦口婆心劝告的堂姊。
他又何尝不知道堂姊的建议是两全其美?凭藉柯里昂的财势,纱纱哪敌得过他?
安东妮娅说对了这件事,却说错了另一件事:就因为他决定在纱纱生下孩子后立刻送走她,所以尽管是一种变相的折磨,他仍想多跟她相处一分一秒,即便总是打骂叫嚣、拳脚相向,他仍是甘之如饴。
他每天必须板著脸孔和清醒的她针锋相对,只能趁她熟睡之后,偷偷的来到这个囚禁的小房间里探视她。
只有在这种时刻,他面对她的表情才是不需要刻意的冷峻,流露出真正的疼爱及哀伤。
那颗死去的男儿心,依旧是一半憎恨著她、一半却又爱她如昔。
纱纱很美--虽然,他不是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比如樊樊,纱纱的长相或许不如其姊出色,但那股魅惑的风情却一下子就迷惑住他……
睡梦中的纱纱嘤呓一声,螓首在柔软的枕上磨蹭转动。
「安东尼……」这句似醒似眠的呼唤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不会吧?他都已经站离床边三步之遥,这样还会吵到她?
「安东尼,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向谁道歉?他吗?
安东尼一颗死去的男儿心几乎要当场活过来,但想起她是如何完美的扮演双面人欺骗了他,他立刻要自己硬下心。
就算她是在睡梦中,他还是不能被她骗了--安东尼提醒自己,双肩微微一垮,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左小腿居然痉挛起来,疼得他差点要软倒下来。
安东尼凭著傲气及自尊,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倒下,略带迟缓地举步离开。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再度被重重上锁。
又过了好一阵子,那微跛的脚步声远去,被金黑色发丝遮掩的那双黑眼蓦然睁开,流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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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安东尼出席老市长六十岁大寿的生日宴。七年前,他也是应了老西伦的邀请来到市长宫邸,在这里著名的玫瑰园中巧遇罗氏姊妹……
「柯里昂先生,你在想什么?」老西伦的太太,美艳成熟的海伦娜娇声问著,企图以自己保养得宜的风情迷倒这个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