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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当她爬过座位要从他那边下去的时候,他说:\\\"很抱歉让你扫兴,小姐。\\\"恐怕我得打搅你了。\\\"

  然后,他用强壮的双手卡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离了货车。她赶紧抓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无意中她感觉到他坚硬的胸部紧贴着她柔软的胸。当他把她放到齐腰深的草丛中时,她的大腿擦着了他的大腿,令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曾经有几个男人抱过、吻过她,最近抱得最多的是托德。但是她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他松手后,她还在颤抖着,由于失去平衡,她跌倒在草丛中。

  他肯定会扶她起来,但她忙着自己站了起来。她害怕再靠近他,因为她对他的身体反应太强烈了。

  他也许会点燃整个大草原!他实在不应该碰她。现在她所思、所梦的只有这个了。他在她眼中已经比实际的还要高大。但她决没有想到她的身体会在与他的接触中变得如此活跃!

  最终她明白了什么是梅所说的那种感应。那种着火、燃烧的感觉逼着两个人走向婚姻的殿堂。科特雷先生肯定也体验到了这种神秘的感应。因为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不会是单方面的。

  他肯定想体验靠近她的感觉。要不然,他可以扶着她的手,让她自己从货车上跳下来就行了。

  \\\"如果你愿意等一会儿,哈林顿小姐,我就进去点上一两盏灯,这样你就能看得见了。\\\"

  他的声音里丝毫没有什么能表明他像她一样,为他们意外的接触感到困窘。而她有些激动,只是点头,什么也没说。

  他从货车后面拿出凳子和遮篷,抖掉蝗虫后,收拾起所有的东西,包括放在草地上的野餐篮子,消失在屋里面。

  也许这小草皮屋子就是她今后的家。

  想到这个\\\"不良\\\"男人就是她为自己征召的丈夫,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她不需要花费几星期或几个月去做决定。她内心深处知道这一点,就像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命运是和一个\\\"不良\\\"男人连在一起一样。

  当这位热得满脸通红、风尘仆仆、头发蓬乱的农场主出现在她的摊档前,张口对她说话的那一刹那,她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打破了她多年来波平如镜的生活。

  就像他谈到他自己一样,如果昨晚他没有发现她也同样具有魁力,他会乘上他的货车,一走了之。她甚至都不会知道他到竞技场来看过她。

  一想到他的弟弟们,她就忍不住微笑起来。他们挤出时间从州的另一端驱车前来看她的模样。这就是说,在去他的农场卅他之前,他们已经特地绕道华尔城,首先来看过她了。他们是想确定她是否值得他花时间前去会面。

  老实说,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们,要不是他们为他们的老兄费心费力,科特雷先生决不会看到她在《拜森信使报》上的征婚启事,更不用说别的报纸了。他太忙着操心农场的事了。

  由此她又想到,如果嫁给了他,她也会有两个弟弟了,她己经喜欢上他们啦。因为他们热爱自己的哥哥,希望哥哥能幸福。她不禁兴奋起来,对他们来看她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显然非常满意他们见到的人,所以,趁时间还来得及,赶去给他通风报信。

  她曾经希望过,但没有想到会嫁进一个兄弟和睦的家庭。有兄弟在周围会多么快乐呀!

  但是她又立刻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很吸引她,但是他愿意要她做他的妻子吗?她符合做他妻子的条件吗?

  蝗虫还在周围跳动,她抬头仰望大空,巨大的雨云正在集结,一阵阵热风在她周围盘旋,吹动着她额角的鬓发。

  正如旅馆老板大清早所说的,天黑之前会有一场暴风雨。她在心底祈祷,暴风雨来得猛烈些,时间持续长一些,这样,今晚他们就不可能返回华尔城了。他把她带到这儿来体验一下生活,她需要时间让他明白她会是一个合适的妻子。

  虽然他们离开文明社会只有四十五分钟,却使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绕着房子走了几步,除了在离房子二十码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厕所外,更远处,一辆老式拖拉机和镰刀割草机映人了她的眼帘。这两部机器都已是油漆斑驳了,但她对它们的设计非常熟悉。这种设计是她祖父天才的印记,也是科特雷先生仍在使用的原因。抬起头来,在拖拉机的驾驶柱上面,她看见了金属的商标牌上铭刻着:哈林顿。

  在全美国,大概每个农夫或农场主至少拥有一部哈林顿农耕设备制造厂的农机设备。科特雷先生也不例外……

  她抿着嘴微笑起来。她高兴地想,在她还没来到不良河畔之前,她和这位农场主至少在某个方面已经有了联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姐,但你肯定错了。这里每样东西都运转良好。\\\"一个深沉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

  她尽量作出不动声色的样子,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我并不感到惊奇。很多很久以前制造出的东西都经久不坏。\\\"

  他的眼睛变深了,像一种朦胧的绿色。随着紧张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她又一次觉得她说错话了。

  她还不能解释,不然他会以为她是屈尊俯就在怜悯他。

  \\\"暴风雨来临之前,我还有事要做,你最好先进去把自己安顿好。\\\"

  \\\"当然。\\\"

  她跟着他向房子走去,边走边观察他长长的步子。尽管他穿着工作服,提醒她他的农夫身份,但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凛然不可犯的气质,对她不仅是一种挑战,而且屡屡勾起她的兴趣。

  跨过门槛时,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因风吹雨打而变得斑驳的木门,那门明显是通向地下室的。

  她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吸引住了。房间里已经点燃了两盏提灯,她停了一下,等待着眼睛适应房间里的光线,然后走进了闷热、不通风的屋子。

  最先映人眼帘的是在拓荒者博物馆才有的未上色的斯巴达式家具,除了地面铺的木地板外一一这是它仅有的现代化标志--每样东西看来都保持着最原始的风味。靠墙还有一只古老的木洗衣盆,大得足够让一个男人在里面洗澡……

  为了驱散扰乱她心智的幻象,她把目光移向远处的物品。房间的一头,靠近壁炉的地方,放着一张手工制作的床。一床磨损褪色的被子被匆忙扔在稻草褥垫上。被子大得足以容纳两个人。这里到处都是科特雷先生的影子,一旦她加人进来……

  一股热潮涌上她的心头,她赶快转头去看靠墙放着的一个老式木箱。木箱上方有人做了一副搁置物品的架子,还有一根挂衣服的横杆。另一个屋角做了储藏室,有铁铲、草耙、梯子、扫帚和其他农具。

  房间的另一边有一间小厨房,敞开的架子上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厨房里有一只铸铁烹饭火炉,还有一堆木柴。他已经把她的折叠帐篷和牧师的野餐篮子都放在架子上。

  房子的正中央有一张手工制作的木桌,一把看起来东倒西歪的椅子。科特雷先生把她的凳子放在它旁边。

  看见她那只鲜艳的红凳子,不知为什么她的喉咙由于激动而收紧。从这些微小的地方能看出他对她是认真的。她吸了一口气,暗自祈祷这种想法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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