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Jean !”他微笑示意。“我先去洗手,然后准备开饭。”
拍拍她的手,表示让她无端受惊了。
“好吧!那你快去洗手,我来帮你添饭。”
“嗯。”邱建元又点了点头,笑着回应了她。
不晓得为什么,她对男人几乎痛恶到了极点,但是对邱建元,她不只感到非常安心,甚至可以依赖……依赖?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让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还有,邱建元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叫做Jean?昨晚他那忘我的表情底下,似乎与Jean非常熟识,莫非这只是个巧合?他认识一个叫做Jean的女孩,移情作用下便喊了她,而她恰巧也叫做Jean。但是这种巧合的机率有多少?
当她未回过神,顺口答应了他之后,她清楚看见邱建元眼底流露的深沉。但是更确切地说,那抹深沉反倒像男人赤裸裸的欲望,却又怕显现出对她的轻蔑与不礼貌,而有所压抑,使得那股欲望在要与不要之间,成了另一种奇特的情绪。
当然,她不了解邱建元当时那抹压抑的情绪所为何来。难道他对她有某种程度上的欲望?不会的,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礼拜,连熟识或动情都谈不上了,怎么可能有什么欲念?
不过。她也记得董丽雪有提过,邱建元没交过女朋友,甚至于净得犹如真空状态一般,那么,难道他真会“饥不择食”。在压抑过度的情况下,只要有女人就好了?
章德洁喝了口水,转个身,打消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或许只是她多心了,像邱建元那样成熟稳重又事业有成的男人,不可能会看上她这种习顽又尽会惹麻烦的野丫头,对他来说,年龄太小,会有残害国家幼苗的嫌疑。
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受到他的青睐……哦!等一下,为什么希望受到他的青睐?她的心又悸动了一下。
那感觉在她过往的生命中不曾有过……不,应该说曾经有过,却被那个教她初解情事的男人。给完全改观了!所以她不再对男人抱持期待与幻想,甚至于也将爱情与自己隔成远远的两方,但是,既然不再对任何人动情,为何此刻,她会意识到了那种心意?
章德洁依旧不甚明白,究竟心底那阵猛然窜流出的情感所为何来?她喜欢他,甚至对他的一切感到熟悉,但是她不认识他啊!
章德洁的确被搞糊涂了,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他们甚至可能连认识的程度也谈不上,更遑论其他。
在电梯口初撞见邱建元的那一面,有种熟悉感,仿佛过往的记忆应该有过他的存在,而相继的几次见面,也同样发现对他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好感,只是不明白那份好感从何而来,或许是因着那份熟悉与心安吧!否则她不会很高兴邱建元同意了她的协定。莫非……这就是爱情?一种一见如故却又不理智的情感。
章德洁惊讶地连吐了好几口气,直要清醒自己的大脑。绝对不可能!何况这种感觉来得太莫名其妙,她必须从长计议。
“甩了甩头,不让邱建元英挺俊秀的影像扰乱她的思绪。章德法坐在办公桌上,极力收回这种想法。
早上陪业务经理到厂商那里议价,除了多学习一些业务谈判的技巧外,也是为了多了解建材的行情。
是的!将全部心思摆在工作上,别再胡思乱想了。章德洁想着。
“Jean,你看!分类广告中这则寻人启示,已经登了不下十天了,而那个‘邱想你’要找的‘Jean’,会不会是你呀?”突地,同事蹦到了她的眼前,指着报纸的分类广告那一版,指给她看。
“天底下叫Jean的人多的是,不是我!”她拢紧后,不屑一顾,“基本上我是个有感情几洁癖的人,不可能留下感情债让人找我讨。”
然后将报纸推开,拿出她的业务资料,表示她要开始办公了,拒绝打扰。
“我想也应该不是你……”
同事原本还以为会有些三姑六婆的话题,可以拿来调侃她一下,没想到却是自讨没趣的份。
偌大豪华气派的会议室,放眼望去,尚坐不满三分之二的人,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公司经理级以上的人物。
带着被邱建元英俊斯文的笑影骚扰了一上午的脑袋.浑浑噩噩的章德洁硬着头皮,只身杵在一大群男人面前。不适应与厌恶的鸡皮疙瘩一直在示警,但是她仍得先将公司的产品介绍完,才能了事。
“小洁,你解说得真好。”产品说明一结束,台下立即有人欢声鼓舞。
回应那人的是她无害且清丽优雅的恬淡笑容,“谢谢。”然后走下台来休息。
曹俊民马上端来一杯清凉润喉的桔茶,笑脸满面地开口说:“小洁,累了吗?先歇会儿吧!待会儿再继续解答他们的问题。”
厌烦了他那人前人后的关心,她只把他的话当疯狗在吠,却又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不悦,于是咧开唇敷衍了事,“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顺手接下他手上那杯冰凉的桔茶,心底却已经咒骂他何止上千百遍了。
“本公司新推出的此款防火建材,在建筑业受到诸多的肯定,而且也有多项政府检验合格与专利,贵公司大可以安心使用。虽然价钱上难免较其他同质却不防火的建材贵了些,但是防火保命,减少火灾的威胁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生命无价……曹先生,你说是吧?”她若无其事地说着。
若非在离开办公室前,她的顶头上司一再告诫她别滋事,并且要以保持公司形象为首要归依,何况曹俊民一向是公司里的大客户,惹不得,她才会忍下气,咬紧牙关撑完全场,否则,以她的忍受限度,恐怕早就一走了之了。
曹俊民的大掌不晓得在何时,竟借机摸上了她那略呈小麦色的手背上磨蹭。
天杀的!难道是那一晚的相亲会堂上,整得他还不够,现在竟然公然吃起她的豆腐!
无法当场与曹俊民撕破脸——实在这里有那么多人住视着。章德洁只能适切且委婉地推开曹俊民的手肘,然后再度站上会议室的讲台。
她只想尽快结束产品说明会,离开这里。
“各位对于本公司的产品是否还有任何疑惑?若有本人可以效劳之处,请提出来无妨。”她语气柔和,声音委婉地问了声。
章德洁以为,依台湾学生“闭素”且少于启齿发问的习性,倘若没有发问,她便可以早早下课罗!
却偏偏不是这么一回事。
“小洁,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下……”根本不必说,就是曹俊民有问题。
看来她想早点解脱——难了。
说明会终究还是在曹俊民“死缠不放”的攻势下,结束了。
章德洁像解脱了似地,高高兴兴收拾着资料准备回公司去!
而有如无头苍蝇的曹俊民,却是左—步逢迎,右一步拍马屁地直嚷着要开车送她回去,否则会不放心。吓得章德洁赶紧回应说已经叫了计程车在楼下等候,且会安全回到公司去,然后拿起装满建材的大皮箱,直往门外跑。
等章德洁消失了身影,曹俊民的堂哥——曹盛雄蓦然出现在他身后。
“章德洁好像完全不记得你了?”
“是的,一年前她从澳洲留学回来,我假借与章德辉的公司合作,让他介绍章德洁与我队识,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她是否还记得我。结果如你所见,她完全不认得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