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我们三个目前都在待业中。”小茜眯眼直笑.有点像在开玩笑。
“什么?你们都离职啦?”赵筠惊问。
“一点也没错。”咪咪的回答让赵筠可以深信不疑。
“怎么会呢?”赵筠来回着着她们三个人。
“很简单啊,咪咪决定要嫁阿正了,小茜决走回乡帮忙,而我……”碧瑶故作神秘的顿了顿,“而我正打算来‘投靠’你。”
“真的假的?碧瑶要来投靠我?”赵筠咯咯笑个不停,她的眼光不时投向咪咪,她认为咪咪是她们当中讲话比较“实在”的。
“怎么?不肯收留我啊?”碧瑶故作生气的斜睨赵筠。
“我哪敢不收留你啊!”赵筠装出一副很勉强又不得不答应的模样。
“好啦!碧瑶,你先别逗了,我们还没问赵筠是怎么回事呢?”咪咪说完,她们三人同时敛起笑容,转望赵筠。
“我没什么事啊,只是出了一点意外而已。”赵筠若无其事的回话。
“意外?”小茜不以为然的轻笑,“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敢说是‘意外’。
“赵筠,阿桂婶把大致情形告诉我们了。”咪咪的意思是她们已经知道了。
“早说嘛,谁要你不听我们的劝,鸡婆性不改,最后当真应了自己所发的毒咒。”碧瑶快快又道:“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你要知道自己狗改不了吃屎,就不应该发那么重的誓,什么‘血流成河’、‘痛不欲生’,还好你当初不是说什么‘天打雷劈’或‘死无全尸’之类的,否则这下子你可能已经‘去苏州卖鸭蛋’了。”
“‘血流成河’和‘痛不欲生’都应验了,老实说,赵筠.你跟方靖恒有没有‘爱得死去活来’啊?”小茜挖苦道:“爱得死去活来”是当时她提的。
“你为了救你的‘真命天子’而受伤,可见你们应该也谈了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情吧?”咪咪也不忘补上一句。
“真服了你们的记忆力。”赵筠摇头苦笑。
在她的心里“方靖恒”是个令她闻之心痛的名字。对于他的选择她心中并没有恨,至少她确定他是个对自己行为负责的男人,想到此她反而有丝宽慰自己并没有爱错了人。
“赵筠,吃早餐了。”此时罗锦村端着餐盘瞳进病房。乍见房内有访客,一时满脸惊愕。也难怪,这才早上七点左右,来探病似乎是早了点。
“哇!肚子饿死了。”早已饥肠辘辘的碧瑶一听有早餐,马上凑到罗锦村面前取了餐盘内的三明治,大大的咬了一口,“嗯,好吃,谢谢哦,你可以走了。”碧瑶一手接过罗锦村手中的餐盘并差他离开,压根就是把他当成医院里送餐点的工作人员。
两手已空的罗锦村还停在原地且酷酷的瞪着碧瑶。
“喂!你还有事?”专心啃着三明治的碧瑶侧着头疑惑的看着动也不动的罗锦村。
“我姓罗,不姓魏。”罗锦村仍以酷酷的神情告诉她,旋即又以询问的眼光望向赵筠。仿佛在问赵筠,“你怎么有这种朋友?”
“我跟你们介绍一下,碧瑶。这位是罗锦村,是我在这儿认的干哥哥。”赵筠笑着为他们彼此引介,“锦村大哥,这位是我以前在台北的好朋友碧瑶,另外站我身边这两位分别是咪咪和小茜。”
哦?原来他就是罗锦村啊!赵筠在给她们的信里曾经提到过这个人。
她们从赵筠的语态研判,这干哥哥应该很“单纯”,不是闽南语说的那种“客兄”。
“锦村大哥你好。”咪咪和小茜随赵筠的称呼向罗锦村打礼,只有碧瑶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迟迟不作声。
“幸会!”罗锦村向她们三人点头,最后特别又看了一眼碧瑶,“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送四份早餐进来。”他似乎是在征询碧瑶的意见。
“也……也好。”碧瑶支支吾吾的回答,一张粉脸霎时像扑了腮红,红不溜丢的。
“你们慢慢聊,早餐一会儿就到。”罗锦村向赵筠三人含笑告退,末了又偷瞄了碧瑶一下,才转身带着窃笑离开。
赵筠、眯咪和小茜互相交换着促狭的眼神,哈!想不到章碧瑶也有今天!
“锦村大哥未婚,是个标准的新好男人。’i赵筠率先推荐罗锦村的好。
“那位锦村大哥看起来人真的很好耶!咪咪挨近碧瑶,暗示性的碰了碰碧瑶的手肘。
“我也觉得他不错哦,外表酷酷的,可是态度很温柔。”小茜也佯装一脸沉醉的将头靠向碧瑶的肩头。嘴里故意嗲嗲的重复着方才罗锦村所言,“哦!我姓罗,不姓魏,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送四份早餐进来。”
“三八!”碧瑶有些恼羞成怒的推开小茜,自己竟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赵筠的病房内随即笑闹声哗然扬起,四个女人全挤在病床上,笑闹成一团。
赵筠暗自想着,倘若锦村大哥与碧瑶有缘,他们会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方靖恒终于见到了阮慕仪。
“离开警察局时,翁伯母托员警交给我你的名片,我想她是要我来找你。”坐在医院的地下室餐厅,方靖恒说明了来意。
“我从电视新闻和报上已经知道翁家发生的事情了。”四十余岁的阮慕仪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方靖恒的贸然拜访感到诧异,仿佛一切早在她预料之中。
“若我猜得没错,你应该知道紫岚的消息。”方靖恒开门见山的说。、 “没错。”阮慕仪毫不意外的点头,神情一如初见时的平静。
“你可以告诉我,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方靖恒恳求的目光下显得几分急躁。
“她在一个充满喜乐的国度里。”她语带玄机的答道。
“充满喜乐的国度?”方靖恒不解。
阮慕仪将她从办公室带来的大信封袋由她桌前移往方靖恒面前,并说着:“这信封袋里有紫岚、裴心雅、裴少奇三个的DNA检验资料的影本,另外有一张保险公司支付给紫岚的受益人翁伯母的支票,以及紫岚的存摺印鉴等私人物品。本是该交给翁伯母的,既然翁家出了事,那么现在只有一并交给你了。”
“这……”方靖恒愣愣的望着桌上未署名的大信封袋,好半天才抬眼问:“你不是应该告诉我紫岚的下落吗?”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阮慕仪以幽远的眼神看向方靖恒,“三个多月前。她要我把她的骨灰洒向太平洋,她说她要去找你。”
“骨灰……”方靖恒整张脸倏的泛白。
方靖恒独自站在鹅銮鼻海边,面对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太平洋,他的耳边还萦绕着先前他与阮慕仪之间的对话。
“三年前你曾从西班牙寄了一张名信片给她,她始知你人在异国,当年的名信片也在这个信封袋里,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收藏着。”阮慕仪的话里满含翁紫岚对他的深情挚爱。
“请你告诉我,紫岚是怎么……死的。”
“恶性脑瘤。”
“恶性脑瘤?”
“大约在年初,也就是紫岚与裴少奇离婚之后,她只身在宜兰市的一所小学任教,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套房。她是我孩子的班导,对我那有自闭倾向的儿子非常的用心,我跟紫岚是因为讨论我儿子的问题才逐渐建立起不错的感情。”阮慕仪仔细的话说从头。
“之后我请紫岚担任我儿子的家教,并让紫岚搬来与我们同住,那时候我才发现她经常头痛,我不止一次劝她到医院彻底检查,她却总是不以为意,她说那是早在嫁进裴家之前就有的老毛病,只消吃个止痛药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