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这些,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赵梅替她拨开几根散落到颊上的头发,好让自己看仔细赵筠此时的模样,“瞧你苍白成这个样,明天赵兰她们要见了,铁定也会心疼个半天。”赵梅口中的赵兰正是赵家的老二。
“二姐明天也会来?”赵筠惊讶的问。
“那当然,不只是她,就是赵菊、赵笛、赵笙都会来,只差人在纽西兰的赵竹,因为小Ann还太小,她得先找到合适的保母后才会赶过来。”赵梅的意思是除了老三赵竹外,其余的统统会在明天到齐。
“真想不到我们姐妹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团聚的。赵筠是笑非笑的说。
“在我通知赵兰她们时,心里突然涌现一股很强烈的感觉。”赵梅语意深长的端视赵筠,口气平缓的说着,“我们赵家姐妹散居各地,平时各忙各的,一年到头难得碰一次面。回顾以往每次聚会,不是有谁联络不到,就是有人抽不出空来,总之七个姐妹聚拢的情况真的是难得一见,没想到这次大伙儿一听你出了事,马上十万火急的要赶来,就是远在纽西兰的赵竹也不例外,这使我在为浓厚的姐妹情谊感到窝心宽慰的同时不禁也有些惭愧。
“爸妈早已经不在了,想想我这个赵家老大,终年在为自己的事业与家庭奔忙,一直都忽略了手足之间的联系,固然我们姐妹情深,但疏于经营维系还是可能渐行渐远的。
“所以这次我打算借着大家都到齐的机会,把每年固定两次聚会的时间给订下来,以后不管大家如何忙碌,到了约定日子,一定要排除万难的参与赴会,这也算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约定。”
“我赞成。”赵筠闻言脸上堆满了喜悦。
登时一阵叩门声后,方靖慈身后跟了一名带着点滴瓶的护士进了进来,暂时中断了赵梅与赵筠的对话。
“赵筠,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护士忙着更换新的点滴瓶,方靖慈则在一旁关切的询问赵筠的状况。
“没事。我很好。”即使伤口处仍隐隐作痛,赵筠为免大家担心,决定这么回答。“对不起,园长,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赵筠满脸慎重的向方靖慈致歉。
“别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更何况这年事错不在你。”方靖慈给她一个怜惜的笑容,“你只管让自己早日康复,其他的不要多想,别忘了我们慈安很需要你。”
“谢谢园长。”语毕,赵筠脸上的笑意因突然想到小雅而逐渐隐去,“对了,园长,小雅她还好吗?那晚她是不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你们有没有去安抚她?”
“樱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她哄住,大家都努力让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恶梦。“方靖慈信心坚定的表示,“当然,说来容易,要做确实需要长时间和相当大的耐心,不过你放心。所谓“有志者事竞成”,只我们有心,小雅还是会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还是翁伯母她……”赵筠人在病床上,一颗心还悬挂着别人。
“所有翁家后续要处理的事都由淮洲去打点,你不必挂心。”方靖慈安抚道:
“那我可以看看小雅吗?”赵筠问。
此时护士已换完点滴瓶,不动声色的离开了病房。
“晚上舅舅会带她和舅妈还有园里的几位老师一道过来探视你,听说舅妈还特别炖邮一大锅鸡汤要让你好好补一补呢!”方靖慈含笑说,“你好好再睡一下吧。晚上那群人来,你可就没办法休息了。”
方靖慈和赵梅一并退出病房,开于方靖恒来了又走之事,谁也没有多提。
第十章
行抵屏东的方靖恒很快就找到了阮慕仪服务的医院。
“先生,阮医生目前在休假中,如果您要看阮医生的门诊,请后天早上再来柜台挂号。”医院的柜小姐和气的告诉方靖恒。
门诊?
挂号?
或许他真的需要吧!
他现在的精神状况简直糟到了极点,而阮慕仪恰好是位精神科医生。
这位阮医生真的知道紫岚的下落?那么她与紫岚该有不浅的交情。
不管方靖恒胸中有多少臆测,他都必须等后天当面见了阮慕仪之后才会获得解答。
紫岚到底人在何处?目前是怎样的状况?而赵筠呢?醒来之后的她必定会因为无法见到他而感到失望吧?她好不好?不知道伤口痛不痛?
千头万绪的方靖恒势必要在屏东耗到后天,后天一早他才可能见到阮慕仪,而他和罗锦村的约定也是在后天的晚上。
后天,将是一个重要的关键。
赵筠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女皇。
晚上,罗锦村、方靖慈、赵梅、还有后来才到的阿桂叔夫妇、佩帆、佩筑、小雅、罗樱丹及慈安的三位老师,以及徐淮洲等十余人往病床边一站,那壮观的场面让原本就不大的病房显得水泄不通,他们团团围着赵筠,仿佛一群臣子在对他们的君王嘘寒问暖。
当然,赵筠如果是女皇,小雅的行迳绝对是公主的姿态。因为小雅从来到病房见到赵筠开始,就一直粘在赵筠身边,陪赵筠一起靠坐在病床上。
从头到尾,小雅只喊了赵筠一声老师,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倒是来时原本阴郁不安的小脸因为感受到赵筠的温暖而逐渐恢复了平和。至此赵筠对小雅的重要性以及小雅对赵筠的依赖,更是不言而喻了。
再着阿桂婶忙着给赵筠喂鲈鱼、喂补品的谨慎意态,简直就是名副其实“宫女”模样。这是赵筠首次感觉到阿桂婶发自内心对她的关爱,虽然现在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仍是捧场的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阿桂婶的“爱心”。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倒情愿自己是冒女,毕竟喂人吃东西会比被人喂要来得自在一些。
病房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把整个气氛弄得像Party一般热闹,然赵筠环顾四周的众人却未看到方靖恒的出现,不免让她有“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歉敝之感。
他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来?大家愈是刻意不提,赵筠的心中愈发困惑不安。
其实所有的人除了罗锦村之外,莫不对方靖恒的行踪纳闷存疑。
阿桂叔趁乱中轻拍了下罗锦村的肩头。同时对他使使眼色,稍后明白意思的罗锦村便与方靖恒的家人相继于医院大厅一隅聚拢。
“锦村,你老实告诉我们,靖恒到底在干什么?”眼下只剩“自家人”了,阿桂叔急切的追问罗锦村,“听靖慈说,她和赵大姐替赵筠办完住院手续回到病房时,靖恒已经走了,你倒是说说看,他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罗锦村来回看看阿桂叔、阿桂婶、方靖慈和徐淮洲,他们每个人眼中都写满了对这个问题的焦急和疑虑。
“后天晚上就会知道了。”罗锦村轻描淡写的说。
“后天晚上?!”众人不解的互视着,最后的视线又回到罗锦村身上。
“容我必须遵守承诺,假若靖恒后天晚上没有出现在医院,届时我将给你们一个确定的答覆。”罗锦村以重承诺为同,使众人为之沉默。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方靖慈以委婉的态度表明他们对方靖恒行踪的渴切,“锦村,我们是靖恒的家人,有些情况你应该先让我们了解,至少让我们知道如何去因应或替靖恒解释。
“你清楚赵筠的大姐会一直待在赵筠出院才离开,而明天赵筠另外四个姐姐也会赶到,我们必须给人家…个交代,毕竟这事跟靖恒脱不了关系,他迟不露面,再好的理由也真的交代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