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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莲老夫人早就为自己当众形象尽失一事懊恼不已,再听见儿子用顶撞指责的口气说她,一把无名火也就熊熊上来。

  「不肖子,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甩袖挥出一巴掌。如果是以前的野夜龙,肯定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承受,但现在可不了,机敏的往旁一闪,险险的只被扫过掌风,皮肤不过微疼。

  「你!」光这么一下,莲老夫人就够错愕震惊了。她这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受教」啊?「你敢忤逆我?」一种再也掌控不了儿子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开来,莲老夫人兴师问罪的音调猝然拔尖许多。

  「娘,算了吧,这一切还不够吗?」野夜龙真的是已经厌极、倦极这一切,但是他仍试图努力劝说娘亲。「爹和大娘都已走了那么久,您为什么还想不开呢?您不累吗?」至少,他已经累了。

  「这种恨意我至死都难忘!」莲老夫人又激动起来,「全都是你爹不对!我年轻,又是生下儿子的人,怎会输给那老女人呢?你知道以前我在家中是多没地位、多没尊严吗?你怎么可以忘了你爹有多疏忽你,而只在乎你的异母妹子?你到现在都还没帮我好好出这口气,居然还敢这样忤逆我?」一张面容随苦一字一句愤怒狰狞的指责而不断扭曲。「奸!很好。无所谓,如果你不帮我,我自有我的法子。」

  「娘您想做什么?」野夜龙一凛,不祥的预感让他眼角隐隐抽动,对娘亲那种蓄意针对他似的仇恨表情寒毛直竖——而,他的质疑纳闷过没几日,便有了解答。

  水玉馆再一次在半夜里失了火,这回可就不如上一回幸运,损失相当惨重,几乎全部付之一炬。

  等野夜龙听了风声匆匆率了人马赶往,为时晚矣,而且等著迎接他的,是野日凤愤恨的火气。

  「我恨你!我好恨你!」

  野夜龙彻夜末归。

  心中尽管著急、坐立难安,但群龙不可无首——刘净心相当明白这一点。

  她一边聆听前去帮助救火的人马回报,一边指挥若定,要厨灶提早准备丰富饭食好慰劳这些忙了一夜的人马,一边还要维持整座府邸中的正常运作。

  —直到入了夜,野夜龙才踏人家门。

  「欢迎回来,相公。」刘净心心疼地看著他狼狈疲倦的神色,和上回一般,用纤纤柔荑忘情地抚触他的脸庞,动作是那么轻柔且细致。「您辛苦了。」

  野夜龙崩溃似一把抡抱起她,大步往厢房走去。

  「相、相公?」她一吓,「您不想先洗澡吗?您肚子不饿吗?您不想——唔!」被他索性用吻堵住声音,没了下文。

  他用实在的动作来说明现在自己「想」的是什么。

  这种大刺刺的亲昵他不怕被人瞧?可她会害羞呀!刘净心索性阖眼来个眼不见为净,也因此错过下人一双双错愕有加的视线。

  「原来……我们的爷和少夫人,感情恁地好啊!」

  「我以前还以为爷和少夫人其实不睦……」

  「是啊是啊!」

  「看来我们以前都看走了眼吧!」

  「不过,爷这么抱著少夫人,未免也太……咳咳……太……」

  一群下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都红了脸,是啊!谁能想到平日冷峻的野夜龙,也会有这么……咳咳……的一面。

  被「抱」进房间里的刘净心被丈夫一遍遍占有。

  「唔……」柔荑几乎要攀不住男性肌肉债张的肩头,她不曾见过他这么急於宣泄,好似想忘却些什么的宣泄——或者该说,他想藉这种耗神耗力又耗时间的肉体之欢来宣泄掉些什么吧?在近乎火灼的热浪中,她迷迷糊糊猜臆著。

  可是……可是也不能这么「强壮,」的宣泄吧?先一回合的水乳交融……再一回合的鱼水之欢……第三回合的巫山云雨……第四回合的……啊啊,刘净心真想在心里默默挤两滴泪,相公啊相公,小小女子我体力没你那么「勇猛」……

  待野夜龙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已是几个时辰後的事。

  「心儿,你还好吧?」怎么双眼闭得紧紧?哎哎,他该不会是把她累到不行了吧?

  事实显然如此。

  「你都不会累吗?」右眼勉强眯开一条缝儿,刘净心口吻佣懒、神色近乎小女孩儿的娇憨。

  他不累?她可累坏了!

  野夜龙挑高一双眉头,「你这可是在同我调情?」在交际应酬的场合里,他是见多了花娘名妓的勾引挑逗,千样的妖娆冶艳却远远不及刘净心现下那—抹小嘴儿婉婉的笑。

  「不正经!」调情?她才没有!这么做的人是他才对吧?被他这么一搅和,刘净心睡意消散了下少,睁眼看他时,却瞧见他又褪下满脸阴霾,像要短暂的苦中作乐,她明白水玉馆失火一事,仍是他们心知肚明下的沉痼。

  「是娘吗?」伸手勾下他的颈际,她轻声询问。

  埋首在她肩窝处的男人微微点了下脑袋, 「失败了,我的计画完全失败……」原来,为了转移莲老夫人对野日凤的注意力,最近野夜龙花钱在外头放风声,说自己在府外又新纳了一名小妾,长相和野日凤更为神似——但看来莲老夫人并未上当,直接拿水玉馆开刀,一把火烧得乾净!

  现下,他该怎么做?他并不怕衙门杨捕头再次的登门拜访,甚至要他走一趟对簿公堂都无所谓。

  他不在乎自己的清白蒙受冤枉质疑,但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莲老夫人——野夜龙断不可能将自己娘亲交给官府,却又无力遏止她愈来愈偏差的念头及行为。

  「你想怎么做最好,就放手去做吧。」刘净心能理解他的酸涩、他的苦楚,一颗芳心也为著他疼痛。「你怎么做,我认为都好。」她这辈子都会站在他身旁支持著。

  「心儿……心儿……心儿……」他粗嗄地一遍又一遍喊她,似乎多喊过一遍,便多找寻到一分勇气,鼓舞著他进行心中计画好的行动……

  翌日,他毅然私下前往水玉馆,指名找上野日凤的赘婿,那个看来俊美无害、实际上却城府极深的男人,商讨如何布计一举逮到纵火嫌犯。

  怎么做最好,就么放手去做吧——他累了,一颗心已吃力得不胜负荷。

  莲老夫人在他大义灭亲的抉择下,在意欲再次潜入水玉馆的行动中失了风,当场被逮捕,甚至被野日凤的丈夫痛下杀手,一口气被废掉全身武功,自此大受刺激,得了失心疯,痴癫终生至死。

  尾声

  若干年後

  巍峨的野府大门口上张灯结彩,红得一片喜气,奴仆鬟婢个个忙进又忙出,为这隆重的一天做最完善的准备。

  「快快快,快快快,你们把要给夫人贺寿用的锦绣褂画摆哪去了?寿酒呢?甘不甘醇?厨灶那在做什么呀?啊啊,阿山阿海,你们两个去西边厢房那去帮忙,小桃小红跟周婶帮忙去……小紫小绿跟我来……咦,薇儿,你来得正好,我要问问你:老爷和夫人上哪去了?」

  尽管是有了那么点年纪,可小胡子还是活力充沛乱乱跳喔!自从身兼琉琳馆和野府两造地方的大总管後,那命令人的嗓门可是愈练愈响亮呢。

  薇儿一脸无奈摇摇头,「我方才才为夫人梳妆好,老爷就进房将夫人带走了,我也提醒老爷说放鞭炮的庆寿吉时快到了,老爷却说不急,他要带夫人去一下琉琳馆的炼室,让她瞧瞧一样东西,还说会及时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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