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问完了话就走。”他也不太想见到她,谁喜欢面对一张触目惊心的伤残面容太久,他可不想晚上做噩梦。
“问话?”这人好大的胆子,“你有什么资格擅闯民宅兼盘问主人话?你爹是哪位大官?说来听听。”有这种儿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官。
“是谁要你写这些的?”他将一堆纸丢到她桌上。他已经看到她正在写的那些纸张,更看到一旁的刻印,不过这刻印怎生得如此奇怪?
“你管得着吗?”这烂人把她桌上这些刚写好及未写的纸张都弄脏了,这教她怎么拿出去见人。
他突然倾身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瞬间变换的冷硬神情令她不由得吓了一跳。
“说,是谁要你这么做的?”想要憾心镜的人不计其数,他不排除她是受人唆使的可能性。
“你要掐死我吗?”她冷冷地瞪着他,惊讶不再,却多了份好奇。她还没被人这么掐住脖子过,他是第一个,不过也会是她真心想报复的第一个。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她很勇敢,不过这在他眼中就等于愚蠢,他要让她知道,反抗他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信。”没有人什么都不怕,她笃定他也不例外。
“我会杀了你。”这点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我也会。”她诡谲的笑令他怔了怔,不多说一字,她立刻将手上亮晃晃的匕首刺进他的肚子。
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这么对他,而且还是个女人!
“你!”他不敢置信地握住她执刀的手,眼里充满肃杀之意。
“看吧!我也几乎什么都敢做。”她毫不在意地耸了下肩,“如果我拿的是剑,早对你抹脖子了。”她还真是善良,没有杀了他呢!
“你不怕我一掌劈了你?”看来是他看轻她了,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怕。”她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就因为怕死于非命所以才得委屈你一下,反正你活得也够久了,以后再投胎的话记得要看清楚点。”她话还未说完,脸色已一片苍白,“这萝卜”真的想掐死她是不?她快不能呼吸了。
“要死我也会拖着你一起死。”腹部的血虽然不断地流出,但却不致威胁到他的性命,只要她先别将匕首抽出便不成问题。
“那一起活着如何?”她提议道。她不想这么年轻就被人掐死,天下的美食她还未尝尽,就这么死去未免太可惜。
“你要我放了你?”想不到她竟会说出这种话。
“对,这样我才能帮你包扎伤口,不是吗?你并不吃亏。”吃亏的人可是她,不过为了憾心镜,她愿意牺牲一点,反正他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你有这么好心?”他很怀疑,她都敢捅他一刀了还会救他?
“我本来就很好心了,刚刚会不小心把刀刺进你身体也是因为被你吓到,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了你这种人背上杀人的罪名很不值得的,你不知道吗?”她说得非常诚恳,睁着眼睛说瞎话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
“哼!推托之辞。”敢做却不敢当,这样的女人令人厌恶。
“你管我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告诉我你要包扎,还是要失血过多而死就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此刻她笑得善良,但他看到的是善良的背后是颗和她的脸同样丑陋的心。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才将她放开。
“这点你大可放心。”她不耍花样就太对不起他了。
她一个用力,将还插在他身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嘿,果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呢。这真是太神奇了,她真想再多捅他一刀试试。
“你!”他吃痛地捂住大量出血的伤口,另一手迅速在身上点了几个穴道止血。
“怎么了?要包扎当然要将刀子拔出来呀,难不成你想把刀子留在身体里?”她暗暗偷笑,装傻地从柜子里取出一只药箱。
她是故意的,先拔出匕首他的血才会流得快嘛!失血过多的他肯定无法有太大的动作,这对她比较有利。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运功调息。
突然,他的下巴被人用力抓住并掰开,他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一杯茶水就这么灌进他喉咙里。
“先喝口茶润润喉。”她满意地放下杯子,这才慢吞吞地脱他的衣裳。
“你做啥?”男女授受不亲,她怎可脱他衣服!
“难不成你要我帮你连同衣服一起包扎?”这男人在害什么臊,该不好意思的人是她吧。
“我是男人!”他告诉她这个事实,但身上的疼痛却不太愿意拒绝她,这紧要关头他该抛弃世俗观点才是,毕竟他得活命。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她不管他说什么,拿起剪刀将他的衣裳给剪开一圈,只露出肚子,变成上下两截的衣裳看起来可笑得紧。
“你竟然……”
“闭嘴,我手上可是有凶器的。”这人还真是啰嗦,再听他废话下去她可真会背上个杀人罪名。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是谁指使你的?”这可是他的切身问题,他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怎么?你想要憾心镜是吗?”她不认为他会是日御仞,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若非交恶在先,她会承认他其实挺有型好看的,至少挺吸引人的。
“回答我的问题。”不知是否是失血过多,他总觉得身体有些使不上力。
“不,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她没半点良心地戳戳他的伤口,现在他在她手上,他就该乖乖听她的话。
他强忍着痛楚,脸色难看得紧,紧紧皱起的眉更是拧到了最高点,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一天,会被一个女人欺压。
“快说,不然我会再戳不止一下喔!”说话的同时她又戳了他一下,算是为自己的倒霉出气。
“日御仞。”他缓缓吐出这三个字,瞅着她的眼中有着怒火,他发誓,一旦有机会,定要让她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她先是愣了下,接着才以不相信的眼神询问他,你是日御仞?
“我就是日御仞。”她的眼神让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便等于回答了她的问题,接下来就该换她问答他了。
他真的是日御仞!那么憾心镜应该在他身上啰?呵,想不到这么简单就到手,真是太好了!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也该说说你叫什么吧?”他要知道他将来要报复的女人是谁。
“姬灵妡。”她也不隐瞒,因为就算真正的她站到他面前跟他说她就是那个捅他一刀的女人,他也不一定会信,真正的她漂亮多了。
“是谁派你来的?”他没听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她合该是受人指使才是。
“一个已经坐在棺材里的人。”就是她那个命比一般人还硬还长的师父。
“他的名字呢?”他要知道,指使她的人比她的罪更重,因为他们惹火他了。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她是来找他拿东西的,不是来帮他们牵线的媒人。
“把东西还给我。”他注意到她将他怀中的东西放到自己怀中。是憾心镜,她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它。
“你想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吗?天真。”她故意将已收入怀中的憾心镜拿出来仔细观赏一番。这一面小镜子做得可真是精巧,连她都有些爱不释手呢。
“你在茶水里下了什么药?”他全身几乎动弹不得,他没忘记她刚刚灌了他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