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听她说话、看她笑,他就很满足。
“你下班了?”
“是啊!你没到公司去?现在怎么样了?”
“浩扬正在处理。”
晶晶坐到他的身旁,握著他的手轻声安慰著,“放心吧!会过去的。”
“晶晶──”他轻唤了她一声。突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晶晶,我爱你,我爱你,我知道今天我实在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我连明天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但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再也压抑不住。我爱你,我不能不说。”
“你别这样。”晶晶先推开他,但手被他拉住,她根本逃不掉,“你累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爱你。”
“逸杭──”
“你知道吗?在你大一迎新舞会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再也忘不了你。虽然你没给过我好脸色,甚至,你是那么痛恨我,我却是那么不自主的爱上你。”逸杭紧紧拉住她,不容许她跑。他不是在求她施舍,而是感情稍稍露出些,便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控制不住。
“我没有办法不说,晶晶,八年了,我只是因为知道你讨厌我,对我深恶痛绝,所以我不敢说,我一直都不敢说。浩扬在那年认识了洁昕,同年,我遇见了你,如今他们的感情已经开花结果,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沉默,再不说,我永远都没有机会了是不是?”
“不要,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爱你,听清楚没有──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你在说醉话。”
逸杭扳过她的身,强迫她面对自己,“我滴酒未沾,哪来的醉话?我只是在说一句肺腑之言。”
“别这样,你弄痛我了。”她挣扎著。
逸杭只是稍稍松开,却不愿放手。“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你别怪我。”
“为什么我们不能单纯的做朋友呢?”
“我难道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望著他那双已经明显受伤的眼睛,她如何忍心再伤他呢?“别这样,逸杭──”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晶晶沉默了,她根本就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他。她实在有些无措。
他把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另一手轻柔抚著她的脸颊。“我记得那天,你似乎并不讨厌我的吻,是不是?那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至少,让我试著追求你,若到时你仍无法有感觉,我会认了、我会服输。”
“逸杭──”
“求求你,好不好?”
一个快要淹死的人,若有能力你又如何忍心不救他?晶晶终于经不起他百般哀求,妥协了。“好吧!但如果到最后,我仍然没有感觉──”
“那我会遵守诺言──认了。”
听了他的话,晶晶这才满意的点头。
“谢谢你。”
这时,洁昕开门进来,意外见到他们两人。她暂时放下沉重的心情,打趣的说:“有没有打扰你们?需不需要我出去,把屋子留给你们两个?”
“你坐下吧!”晶晶气结的瞪著她。“我听说你今天在办公室,和舅舅大吵了一架,是怎么回事?”
洁昕叹口气,不愿扫他们的兴。
“为了我哥哥?”见她的反应,逸杭脑筋一转全明白了。
难得有人愿分担这个苦,她再也隐藏不住点头了。“我原先以为爸爸至少会伸出援手,没想到他竟然拒绝帮助浩扬,还责怪我破坏了他和诗晴的结婚。”
“舅舅一直那么疼你的。”
“我没说爸爸不疼我了。”
“那现在怎么样?”洁昕这般怪异的成长,她也见怪不怪了。
她泡了杯茶回来才说:“总之我是下定决心,要抗争到底了,爸爸不帮浩扬,我就不回公司,不理他了,看看谁厉害?”
晶晶皱著眉头,她和父亲的关系很好,所以难去想像洁昕那可怕的思想从何而来,“你考虑清楚没有?真不回去啦?”
“不回去了。”
“那我只有和你共同进退。但是现在连你也帮不了浩扬,那韦氏不就很危险了!”
洁昕看向沉默的逸杭,她可以看出他与晶晶那份微妙的情悸。
“都是命。韦氏如果真要落到如此下场,也只得认命了。”
浩扬常常说他潇洒不羁,其实这种个性也不是不好,和晶晶一样,这两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正好天生一对。
“真的有那么糟吗?你爸爸不管啦?”
“哪里还敢让他们知道?浩扬和诗晴解除婚约,临时把婚礼取消,闹得人尽皆知,我爸妈就是为了要避开这些人才走的。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会气死他们的。”
“或许没有那么糟。”
洁昕这话又燃起了他们的希望。“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呢?”
“唯今之计,只有向我妈咪求救。”
“舅妈?”晶晶惊喜的叫道:“也许舅妈这个远水救得了这把火。”
“你母亲肯吗?况且她又远在佛州。”
“我妈咪很疼我,她是独生女,娘家在佛罗里达的一大片产业全由她继承,只要理由正当,妈咪不会不管我的,总得试试看。”
逸杭只觉得他们现在是病急了乱投医。不过除此之外,似乎又没有其他办法来解决这个烂摊子。
“浩扬知不知道?”
“我还没机会告诉他,这是临时决定的。”洁昕喝了一口茶后又问:“公司现在的情况究竟有多糟?”
“浩扬已经很努力在解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希望能够解决那些订单的问题。有些客户已经同意了我们延期出货,公司内部也很努力在安抚,人事大调动,希望能尽快恢复正常。”一提起这事,他也充满压力,“现在最头痛的,就是公司帐目一团乱,才短短几个月──”
“怎么会突然这样?韦氏也算是大企业,一时间又怎么会面临那么大的财务危机?”
“这都要怪那个林其育。”逸杭忍不住咒骂著。
“阿育?”
“你认谶他?”他比洁昕更惊讶!
“阿育是洁昕的好哥哥,他们一块来台湾的。”
“韦氏的问题和他有关?”
“有关?”逸杭生气的说:“整件事情全是他搞出来的,大哥没有告诉你吗?浩扬信任他,几乎把整个韦氏,都交给他这个认识不很久的好哥儿们手上,结果谁想得到,他竟然会努力破坏到这一个地步。”
“他为什么这么做?”
“谁知道?可能是一种病态吧!”
“也许是因为你的关系。”晶晶慎重的推测著:“他可能气浩扬把你从他手中抢走。”
“别傻了,他并不知道我和浩扬的事,至少在婚礼前他并不知道。况且这样子的打击,必定是有计画、有预谋的行动。”
“那他到底为什么?”
洁昕突然想到他曾经对她提过他这一次回来,是为了要找人算帐。
难道他的对象是浩扬?是韦氏?又或是谁呢?
相识多年,她从不知道他是这样可怕的人,她敬他、爱他,当他是亲哥哥一般,怎么突然一切都会走调呢?她竟然将他带来台湾害浩扬。
老天,如果浩扬有什么,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浩扬,为什么是浩扬?
又怎么会是浩扬呢?
印象中,他和她一样是在佛罗里达长大,台湾对他们而言都陌生得很,她相信浩扬和阿育应该是素昧平生才对。
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需要如此处心积虑安排一切,只为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说不通,那是说不通的。那到底为了什么?
他的目的是要浩扬垮。既然不是为了钱,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