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信你。”一个肯花八年青春为他守候的女人,还怀疑她什么?“洁昕,自我记起一切,几个小时里,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佛罗里达农场,那个在树林里誓言爱我的小女孩,及冷傲、固执的农场女主人,你完全占据了我每一分思绪。如今,我只想要你真正属于我。”
“不管有没有那枚戒指,我属于你,永远都属于你。”
他将头搁在他的肩上,手指向前方,俏皮的问:“有山、有海,你这算不算山盟海誓?”
“这是充满诚意的诺言,是我对你不变的心。”
“被这样强烈的感情包围著,怪不得我没法不爱你。”
洁昕闻言,反而忧心的问:“你到底是如何取消婚礼的?诗睛呢?你和她谈过没有?我好担心她,我一定伤了她。”
“不要责怪自己,你知道的,我是那么的心疼你。除了你,我的脑子里容不下任何人,我的心只属于你。和诗晴结婚,我们两个都痛苦。也许有一天她会发现──我根本就不适合她。”这并不是推托,现在离婚率那么高,一段没有感情做基础的婚姻,可能长久吗?
勉强根本就不可能有幸福。
就算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当繁华落尽,能够捉得住的又有多少呢?更何况是那段差点成真却如缥缈的婚姻。
“你有和诗晴谈过吗?”
“洁昕──”
她将自己更靠著他,阻止他再说下去。“诗晴是最无辜的,在命运一次次的冲击下,至少我们找到了彼此,她却失去了你。”
“你要我怎么做?”他孩子气的询问。
洁昕不是没听出来,却仍固执的说:“别让她一个人面对,去找她吧!”
“你又来了!”浩扬猛然放开她,愤怒极了,“你又大方的要把我推向她。”
“我没有,你误会了。”
“误会?我但愿只是误会。”他抓著已转身与他面对面的洁昕双臂,“我求求你别再那么大方了,你怎么能为了只求心安,而背弃自己的感情。自私些吧!别把别人的快乐建筑在自己的痛苦上。”
“浩扬──”
“为我想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为你一次次的傻、为你的伤痛,我心疼极了。”
“对不起,我只是好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记得我那天的话吗?我不要我们的感情留下阴影,我不要有任何遗憾。我是认真的。”洁昕恳求的望著他。“答应我,你会好好向她解释,不会伤她的心。浩扬,我没见过汪诗晴,我不知道她有多脆弱、不知道她有多完美,但一旦面对感情,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发生。毕竟,是我理亏,为了我,别伤害她好吗?”
浩扬捧著她的脸,内心百感交集。“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但我必须让你知道,不管她有多好、有多完美,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你,比得上你所吸引我的坚强、骄傲、善良。你总是处处为别人著想,我也要你答应我。有时候想想自己,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洁昕羞涩的朝他点头。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了,她相信浩扬不会对她食言。
“对了,”他突然笑问:“还没有问──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玫瑰?”
她皱了下眉,却是满足的薄责。“你是不是疯了?我乍见之下,第一个念头是拔腿往外跑。这种事会传遍整个公司,没多久就会传到爸爸的耳里,看你要我怎么解释?”
“那简单,就说是你的未婚夫向你求婚。”
“未婚夫?如果他想见我的未婚夫,你要我到哪里带一个给他看。”
“到哪里带一个?”浩扬质问著:“麦小姐,除了在下,您还想带哪一个?当然是我了,是你刚刚承认过,而我赖不掉的,你忘了吗?”
“爸爸认识你。”
“那不是更好?他们一天到晚想结这种儿女亲家,若不是我和诗晴有了婚约,又怎么会有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说不定你就是我老婆了。”
“谁是你老婆?”她慌忙否认。坦承爱意是一回事,但对婚姻,她却有著无限恐慌。
“你怎么可以不做我老婆?”他很理直气壮的问:“口口声声说爱我,不嫁给我怎么行?我答应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们彼此相爱,绝不会再重蹈你父母的覆辙,我们的孩子会有一个最完整的家。”
“孩子?”
“是啊!我多渴望和你共组一个家,生儿育女。”
“浩扬──”她忍不住搂著他,不解内心的激动。
家?她这一生最渴望的避风港,只有浩扬了解,只有他最明白她。
“到时候,我们到农场去,住下来。”浩扬热切的与她编织未来,“远离这一切。富贵如浮云,转眼即逝,只要我们守在一起,粗茶淡饭的过日子,一来可以和陈路为伴,二来这样的生活多像隐士,虽然辛苦,却十分惬意。我们空闲的时候可以一同骑马。晚上漫步在空旷的农场上,天南地北什么都可以聊,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们可以找一小块地,种白玫瑰,你也可以好好看个够,也许有时我们会上台北,但我希望我们能在农场共同生活,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洁昕只是搂著他,开心的说不出请来。是的,只要他们守在一起,没有什么比得上他们这样的一份爱。
他却误会了她的反应,紧张的问:“也许你想回佛州,毕竟,我们邂逅在你的农场。”
“不,我要留在台湾。在台湾,我错过的是已逝的二十多个年头。我的家在这儿,我的家乡在这儿,我的爱在这儿。最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浩扬,你愿不愿意陪著我一同认识这片土地,教我认识我的家?”
“愿意,我当然愿意。”
她吐了口气,才慎重的宣布:“那我的未来在这里,在每一个有你的世界里。”
“是的,未来每一天,我们都要在一起,这是不是意味著你将嫁给我?”
洁昕将右手掌放在他的胸前,坚定的承诺:“此生此世,非君莫嫁。”
“不只今生,还有未来每一生、每一世。”浩扬捉著她的手说:“那天你亲口承诺,下辈子你会嫁给我。”
是的,生生世世。洁昕在心里想著。
若用未来来衡量,用来生来世做允诺,那错过的也就不算太多了。
这又岂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可比拟的?
她的幸福,更不是任何形容词足以表达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你那么多白玫瑰吗?”
洁昕不解的摇头,这点她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意。
浩扬的手轻柔的抚过她的脸颊,“因为我希望,用那些来尔补过去不足的诚意。这五年来,一句话、一个字、一束花,我都不曾送过你。只叹时光不能够倒流,我只有在今天把过去的日子再补回来。五年,将近两千个日子里,我一想到你是如何在煎熬,就没法不怪自己。”
“别再说了。”
“为什么?为什么等我?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有限,我永远也弥补不了──”
洁昕摇著头,阻止他再说下去。“因为我承诺过,浩扬,我答应过我会等你,但你一直没再回来。是为了一口气,也为了不甘心,所以我来台湾,因为我希望有一天能再遇见你,我必须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回来。五年,恍若隔世,我没有想到我们都被命运捉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