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正皱著眉头,他说:“他们很相配。”
“你胡说,你那个哥哥根本配不上洁昕。”
“你指什么?”对晶晶那种强烈反对,他深感好奇。她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忍心拆散人家苦命鸳鸯。“浩扬和诗晴的婚姻非他所愿,他也很无奈,没人比我更了解浩扬对洁昕的感情,他深爱著洁昕,甚至愿意为她死。”
“愿意为她死?”晶晶不屑的冷哼,这算什么?“除了伤害,他根本给不了洁昕什么,是洁昕自己痴、是她傻,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一头栽进去。”
逸杭不敢反驳她,根本没有人可以保证他们能有什么结果──就算他们再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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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浩扬扶著洁昕下马,两人往来时方向走去。
走著竟走到溪边。“累不累?”浩扬体贴的问。
“不会,我从小骑惯马了,反而来到台湾都不再碰它们了,舒松舒松筋骨也好。我在佛州也有一个农场。”
“我知道。”这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声音,却教他们两人吓了一跳。
“你知道?”洁昕难以相信的问。现在的韦浩扬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没有说过,她发誓她没有告诉过他。
浩扬显然不知所措,他甩著疼痛欲裂的头,懊恼万分,他有好多年不曾如此,为何今天会再犯呢?每当他试著回想,他的头就像万针穿透般,难以忍受。
“怎么了?”见他不似伪装的难受,她也不忍再追问了。
“没什么,”他靠著大树,困难的摇头。“这是老毛病,一会儿就会过去,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难受。我有好久好久都不曾这样,可是今天也不知怎么?居然又会犯。我更不知道自己竟没头没脑应你那一句,可能是你骑术给我的联想吧!”
“我骑得再棒也没有你好。佛州,你去过佛罗里达吗?”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问,不是打算要放弃、要忘掉的吗?但她就是那么不由自主的问出口。看来她仍旧有所不甘。
他那句“我知道”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我想没有。”他很遗憾的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当你提起佛州,给我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就像你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有些事大概永远也想不起来。不过,我应该没去过佛州才对。也许去过吧!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去的,因为你在那儿长大。”
多诚挚的一句话,教洁昕感动的想哭。
但她不要他再去,他们之间的回忆,就让它全停留在台湾。没有麦家农场、没有佛罗里达,那该只是南柯一梦,迟早要醒的。
让农场、佛州,留待来世吧!
“佛州是个很美的地方?”
洁昕感伤的点头回答:“是的,它很美,美得不真实,像世外桃源。”她指农场,那个带给她最深伤害的地方。
“为什么回台湾来?”
“为一个承诺,一个公道,我不想一生就这么白白过了。”
见到她哀怨受伤的眼神,他冲动的将她搂在怀里。那和他在办公室见到第一眼的她是那么相似。“那个伤了你的人真该死,他该下十八层地狱。”
“不!不要。”她慌张的阻止他的诅咒,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见她的反应,浩扬觉得心碎。“你很爱他?”
“我爱他,我当然爱他。”
“尽管他曾经严重伤害了你?”
洁昕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忽略了浩扬的反应。“我有什么办法?我曾经努力想要遗忘,可我失败了,我的爱、我的生命、我的灵魂,只为这段感情的存在而存在。就算你骂我懦弱我也──”
“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了,”浩扬激动的将她拥入怀中。“你难道忘了我也有感情,我的知觉,我是那样的爱著你,我会嫉妒、我会吃醋的。我不要求感情的回报对等,但最起码,请别让我知道你的心另有所属、已有所爱,请容许我自欺欺人,继续爱你好吗?”
“浩扬──?”他在说什么?什么心有所属、已有所爱?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他说要继续爱她,她开心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反对呢?
这个白痴,她的所爱、她的所属不正是他吗?他还嫉妒什么?要求什么呢?他占据了她整颗心。正因为他,他的出现,教她只能甜蜜又痛苦的付出,永远不可能再将感情给别人,一辈子被他折磨。
“我爱你。”这个表白完全不由自主。
“这就够了。”浩扬将她拥得更紧。“你知道的,我喜欢你这么说。”
“我是真的爱你,你答应过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这话不像在指控。说完她便推开他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感情,更聪明的换了话题:“如果现在是夏天,就可以脱了鞋,毫无顾忌跳进溪水中。”
“可惜现在天气太冷,会冻坏你的小脚丫。”
“小脚丫?”这是什么形容词。“不是指难看的外八字吧!通常惯于骑马的人都会有。”
“你没有。”
“你也没有。”她像是埋怨的说。是在责怪上天的不公,他太完美。佛州的第一次邂逅,他像个高贵又骄傲的王子跃下马背,残忍夺走她的心。
他没给过她犹豫的机会,就在闯入她生命当口也不曾。他是如此该死的霸道。
“其实我有好久没骑马了。”他从后头抱住她的腰,而他则顶著身后的大树。
“你骗人,久没练习的人,哪能有那么好的技术?”她撒著娇,不相信他的话。“浩扬,我好喜欢这种和你一块奔驰的感觉。”
“完全同意。”他也喜欢,他没见过一个比洁昕骑术更好的女人,她不论在任何方面,都足以与他匹配,他真是爱死她了。“不过,你知道我不会骗你的,多年前我有一次坠马的纪录,从那次以后,家人都不喜欢我骑马,所以我就很少到这儿来。”
洁昕听了有些心悸。“坠马?你没有怎么样吧!”猛然她又轻笑一声自嘲:“瞧我问得多傻,有事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你的家人一定太大惊小怪了。以你的技术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一次坠马一定是你失手、马又失蹄,对吗?”
“我也希望不过是一次意外,可惜并不那么简单。”
“怎么了?”
“那一次意外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好不容易才又活了下去。”
洁昕听了只感到心痛,而她那时竟没有在他的身边,陪著他。“结果呢?老天,我无法想像这需要多大的努力。”
“都过去了,只是那一次意外摔伤了脑子。使我局部性失忆,教我──怎么了?”感觉到他怀里的洁昕,突然全身僵硬起来,他担忧得将她搂得更紧。“都过去了,洁昕。”
“失忆?”她用自己仅存的一点意识,轻声呢喃问:“什么时候发生的?”
“已经很久,五年前的事,就在──政宜去世以后不久。”他对洁昕的反应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应付,这是他始料未及,早知道就不说,她为什么突然反应如此之怪。他所能做的只有安慰:“你听我说,都过去了。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别害怕,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不──不──不──”洁昕挣扎出他的怀抱,却因为少了他的支撑,而教她整个人瘫在地上,这一击使她完全失控、崩溃了。“不会的!不是这个样子。不会的。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天啊!?跟我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把我从云端打了下来──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