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阿珂本能地抗拒这种可能。茅璇不是她喜欢的那型,她根本不可能爱上他,即使他吻了她……
阿珂很紧张地捣住自己的嘴巴。
这是被茅璇咬嘴唇後的第二天,她终於想通了他那句“就是那意思”代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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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茅璇坐在餐厅的窗边看到阿珂的时候,她正杵在路边等著过马路,还是一身灰,还是那麽心不在焉,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依稀感到惊喜,这麽巧!巧得让他相信自己有种神奇的能力,不只能掌控经济发展,还能教命运顺他的心、如他的意,於是他想著她,她马上就出现了。
她又装大肚婆了!
这女人玩什麽把戏?他紧盯著她,一秒也不肯放松,如果阿珂灵敏一点,可能会莫名地觉得全身像火在烧。
他很满意自己高高在上的位署,坐在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捕捉到她的一举一动。
她抬头看看天空,她摸摸肚子,她深吸口气……嘿!他发现她很喜欢叹气,她要通过马路了……
他的心思彻底地跟著她游走。
她就要走出他的视线了!
“茅先生?”秘书轻唤一声。早听说老板这几天怪怪的,没想到诡异的情况会发生得这麽突然。
茅璇作个手势阻止属下废话。
他站起来,无视正和他商讨合作计画的两位美国人,简单地丢给秘书一句:“你看著办。”
他冲出餐厅,一路尾随那个游魂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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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求证,阿珂知道她第一次在“法兰克福”溺水的时候,是谁救了她。
不需要怀疑,除了那男人,谁有那样的强势力量,教她“起死回生”。
茅璇呵!
想像中的他,就像希腊神话里的“黑地士”,驾著黑马拖著的战车,从地上的裂缝蹦出来;拥有地狱的统治权,掌管地下的财宝,他冷酷无情、凛然公正,让人感到畏惧,可是并不凶恶……
好矛盾的性格啊。
唉唉!阿珂忍不住懊恼,怎麽还是想他呢?
在他的势力范围里总忍不住心慌,可见不到他的时候,又不知道怎麽一回事的老是想他,不知不觉地,路以麟已经成了她脑子里的一个失踪档案。
一整天了,等不到茅璇的电话,傍晚的时候,阿珂带著柯大毛出门去觅食。
走在路上,她失神地想著,他为什麽没打电话来?很忙吧?
阿珂烦躁地叹口气,反问自己:他为什麽要打电话来呢?只因为他答应了要让她采访?如果是这样,她可以主动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给她呀,可是……怎麽愈来愈觉得采访只是个藉口,是个幌子,可不可能他也想见她……
思想倏然中断,阿珂紧急煞住脚步。
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她忙返後,知道是自己低著头走路不对,她本来想抬头跟那人道歉的,可突然,她瞪著地上的一双皮鞋男人!心跳了跳,过了五秒,视线从皮鞋挪到裤管,沿著笔挺的身材一路追踪到男人脸上。
啊!阿珂吓了一大跳,反射地转身,秘密被揭穿似地感到惊惶。
茅璇扣住她的手腕,嘴角上扬,有一种捕获猎物的快感。
“钦?!”阿珂无奈地回头,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她脸上看出她的心事?!可是她有什麽想法不能让他知道呢?总之很心虚嘛。
他眉毛就在一挑,等著她发出反对意见。
她只是叹气,还是那副表情 轻蹙眉头,一副很无辜、很小孩子的模样。
为什麽不挣扎?他闷声道:
“有话就说!要我放手吗?”不满意她的顺从,如果缠著她的不是他,是别的男人,她也是这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模样?
阿珂点点头。
“对。你放开我好不好?”虽然很想大声抗议他妨碍她的行动自由,但,说出口的声音却像蚊子在叫。
“不好。”他笑了,转身拉著她走。
哎!这怪人,要人说,又故意跟人唱反调。
乖乖坐上他的车,阿可忍不住想——
好烦喔,为什麽一站在他面前,她就得受箝制,好像小孩子,不管说什麽都会被驳回。
早知道他一出现就存心跟她作对,就不想他了。
真是自找倒楣,谁叫她想著他,把他想出来找她麻烦,果然就像那个从地下蹦出来的“黑地士”一样……
茅璇扶著方向盘,直视前方。
“为何看见我就跑?”好像他是什麽毒蛇猛兽似的,有那麽可怕吗?如果,他就偏偏要出现在她面前,偏偏要让她逃不了呢?
“哪有啊?”阿珂装死地说,脑子自有主张地想著:啊!黑地士……
驾著黑马战车,蹦出地面後强拉著波瑟芬到地府去当他的妻子。
阿珂的心脏倏然坪坪乱跳,好像自己就是那个被掳走的少女,好像又回到了她的梦里----她一步步朝那个背对他的男子靠近,恐惧与期待只是一线之隔。
茅璇扭头瞪她隆起的肚子,粗声问:
“你肚子藏什麽鬼东西?”
阿珂楞了一下下,惊醒过来。
“鬼东西?”她偏头看看他,再拉开外套的拉链,她的柯大毛是可爱的小东西,才不是鬼东西呢。
肥猫翻身卧倒在她的大腿上,照样睡。
茅璇瞪著柯大毛,“搞什麽?”
阿珂笑了,他的表情真好玩,好像看到什麽怪物呢。
“这样温暖啊。你没养过宠物,不知道毛茸茸的小东西很温暖哦?要不要我借你抱一抱?”
“她”要借他抱一抱?茅璇侧头瞪她,那张娟秀的脸庞上有著孩子气的憨笑,这笑容教他的心头一颤,也教他惊觉----
在遇见她之前,他是日进斗金的商人,他不需要消遣,也没有多馀的时间思想琐事。
是遇见她开始,他成了一个有烦闷感觉的平凡男人。平凡人总是自找麻烦,平凡的人中毒感冒了就需要解药,他想他是中了她的毒;这敦厚的小女人,打从她在马路上掳获他的注意开始,就像毒瘾一样,教他无法自己地迷上她。
一个是毒瘾又是解药的女人!只要看见她,那烦躁的感觉就会一扫而空。他扯开微笑。女人就像猫,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对猫产生兴趣的,但自从发现她这只灰色的猫,他才知道,预先的以为是不具意义的。
这只灰色的猫,懒懒的模样很可爱,慌乱的样子很可怜,她让他知道沉静和混乱是可以并存的。
他想参与她慌乱的生活,也想拉著她走进他的生命……在真实的生命中制造出无限的沉静氛围。
车子在寒舍门口停了下来。
想著拥著她的感觉,他炯然的眼锁住她,拖长语气:
“提议不错,等会……借我抱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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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寒舍”,阿珂把肥猫塞进茅璇怀里。
自从在医院看他捐血救人後,她就认定了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只不过是习惯冷酷的表现,才让人误以为他心如铁石。可能是以前没有机会拥抱温暖吧,阿珂想,应该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感受一下小动物的温度,或许他会比较懂得对人表达感情。
茅璇伸手捧著那团软绵绵、毛茸茸的怪物。奇怪的是,当他抱著熟睡的柯大毛,心底漾开一阵微波,原本的嫌恶感瞬间消逝了。
阿珂跑到吧台後面忙碌,一会儿,轻柔的音乐从音响里传出来,店里沉浸在一片迷蒙的氛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