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忘记自己是一个不屑谈情说爱的男人,但像遭受魔法降服似的,他变得单纯起来,不去追究何谓情爱,任由那股强大的力量征服他……
将头俯下去,他恣意地吻住她。
阿珂吓坏了,当她的唇被骤然捕捉,她就范地闭上眼睛,像俘虏遭受到可怕酷刑的反应。
可一会儿,不会游泳的她,依稀觉得由自己漂浮了起来……
她彻底地折服了,摊在他的手臂里,感觉他的吻比水更袭人,来势汹汹的侵袭,她惊悸,却也飘飘然起来,好像一把火将她化成了灰,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可他火热的唇在她心底掀起了一股热流,教她在半昏迷状态中,浑身战栗著。
当他挪开嘴唇,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这短暂的悸动就这麽仓卒地划下了句点。阿珂来不及思想,竟然就被那个狂吻她的男人用一只大手箝住她的手臂,“拎”到岸上去。
茅璇在一瞬间失去了温柔。
她的眼泪让他想起了她笔记里的批评“他连口水都有铜臭味”,顿时教他忿忿不平起来。
他恼自己的情不自禁,也气她用眼泪控诉。怎麽?就算他的口水有铜臭味,也是很多女人抢著被他的口水侵害的好不好!她竟敢这麽不知好歹!
阿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哭,可看他难看的脸色,她更觉得委屈难过了。他太恶霸了吧?把人家的嘴吻得像香肠一样肿,她都没抱怨呢,他变什麽脸啊?!
“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不会有第三次了,不想被水淹死,就别老是那麽蠢!”
他背对著她僵硬地说,不想让她察觉他对她的在意、他的忘情啊,话里就是忍不住气呼呼的味道。
阿珂嘴巴微张,想说些什麽,可是腰侧的强烈抽痛教她把话咽了回去,忍不住弯下腰,眼泪大颗地滚出眼眶。
她的沉默教他更为不满,以为她又故意不讲话,遂头也不回地迳自走人。
走到了出口,他伸手去拉门把,莫名地感到心头一阵紧,不禁回过头。
看见她蹲在地上,纤瘦的身躯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眉头一拧,不晓得她搞什麽鬼,若是别的女人,他肯定冷血地扭头走人,可是看见阿珂……
他几个大步冲回去,气恼地想,这女人要敢玩花样,他就把她扔进水里。
没想到,拎起她一看,发现她是真的痛得快晕过去了,也发现了她腰侧的大块瘀青。
结果,阿珂又被拎到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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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幸好没有伤及内脏,不然,轻则子宫伤害造成不孕,重则内出血一命呜呼。可是,还必须等X光检验报告出来,再深入观察是否有其它的後遗症。
茅璇知道阿珂是在饭店门口为了救他而被撞到的,眉头一拧,眼睛一瞪,当著医生的面就对她吼:
“笨女人!受伤为什麽不早说,找死啊!”要是别的女人,他管她们要死要活啊,可因为这颗蠢蛋,不知怎麽的,他心急得表现出反常的暴躁了。
阿珂觉得很丢脸,皱著眉头,咬咬嘴唇,无辜地把头低下,怎麽想就是觉得自己很哀很哀。
她也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呀,只觉得身上酸酸痛痛的,以为是没睡饱的关系,加上本来就粗心,所以没去注意身上的异状。再说,受伤是她家的事嘛,又没有要他负责,他干嘛那麽凶的吼人哪?如果不是他害人跌进池里,又把人抱得那麽紧,她也不会痛得要死啊。
什麽老虎的温柔嘛!骗人的啦,不然就是她昏头了,想男人想疯了,才会对这个对她而言最最没有吸引力的男人产生错觉。
像一只小笨猫跟著一只大猛虎,阿珂垂著沉重的脑袋瓜,混沌地跟著茅璇的大脚步,来到医院的大厅感觉到混乱,她一脸茫然地越过茅璇身侧,看见好几辆救护车停在医院外边。
“怎麽回事啊?”她忍不住问,紧张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茅璇一脸沉著,没有回答她。
一床床的伤患被推了进来,几乎都是血肉馍糊,受了严重外伤的。阿珂吓得倒抽口气,不自觉地抓住一样东西撑住自己。
“麻烦让一让!”推病床的医护员急喊著。
茅璇快动作地往旁边跨一步,阿珂没预警地被拉动,差点跌倒,一只手稳稳地圈住她,旋即,她的背脊有了安稳的依靠。
阿珂猛然惊觉,除了那只即时搂住她的手,他的另一只手正被自己紧紧地握著,她竟然下意识地握了他的手!
急忙地想抽回手,可他却反手一握,霸道地不理会她的抗拒,还狠狠地瞪去一眼以示警告。
阿珂无奈地皱皱眉头,无心去追究这恶霸到底纠缠什麽,她关心著那些伤者到底发生了什麽灾难。
本能地朝乱烘烘的大门口看去,隔著透明的玻璃门,她发现几张熟悉的脸孔,是她的记者朋友,连 SNG车都出动了。警卫挡在大门口不让记者进来,可还是有少 数几位记者享有特权地进到大厅里来。於是,她听到某家电视台的记者拿著麦克风站在摄影机前说道:
“……记者现在在××医院为您报导,关於今天早上在X X路发生的公车翻车 意外,目前传出已经造成五人身亡,有二十多位乘客受到轻重伤……”
阿珂觉得胸口沉甸甸的,说不出的痛楚。眼看病患的哀嚎、家属的哭喊,一瞬间,她好像到了幽冥地府。
她在颤抖!茅璇垂下视线,发现阿珂脸色苍白,因为害怕吗?本能地,想搂著 她尽速离开这场混乱,但她像被什麽吸引住地不肯挪动。
阿珂注意到一个泣不成声的女人,那女人手腕上缠著纱布,而两名记者突然冲上去包围她,其中一个男记者拿著麦克风抢问:
“请问你当时在现场吗?意外是怎麽发生的?刚刚宣告不治的是你的亲属吗?请你说一下目前的想法好吗?”
一把火涌至胸口,甩掉茅璇,阿珂两大步冲上去,推开那名背对著她的记者,气嚷:“你太过分了!”
“阿珂!你怎麽在这里?”那人惊喊。
阿珂楞楞地瞪著路以麟。
“小路,快!包管独家的……”医院外边,一个杠著摄影机的记者大喊。
路以麟朝那边看看,拍拍阿珂的肩膀,安抚地笑了一下:
“我打电话给你。”说著匆匆跑开。
那名家属哭著对阿珂说声谢谢,走到角落去,阿珂杵在原地,突然无助地想跟著哭。她知道记者往往会为了抢头条而无法兼顾良知与道德,可是被她深深佩服著的路以麟呀,他怎麽会残忍无知地问出那样的问题?
一只手沉稳地按在她肩上,阿珂茫然地回头,接触到一双黑眸,两人无言地对望,她接收到一股温暖的电流,从茅璇的手心、眼底传递到她的心坎里。来不及厘清那份感动的意涵是什麽,一阵焦急的声音,让两个人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怎麽会这样?!我的血型不符,那快点去别家医院调血啊……”一名家属慌乱地扯住护士小姐。
护士也急忙说:“我们已经尽力想办法了,可是病人的情况非常危急,RH阴性血又非常罕见,所以才叫你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符合血型的家属过来……”
阿珂错愕地看身边的男人走开,旋即,她听见茅璇对护士说:“我是RH阴性O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