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那些人都不是阿朗,事情才更好办哪。”
“怎么会呢?”摆明了,大姊就是对阿朗有成见嘛。
“因为那些人又没个叫石德汉的弟弟,那我就不必担心你这可能是移情作用啦。”靳姬直接道出心中想法。
“噢……”恍然大悟,靳穗吃惊地微张大嘴,“原来,你以为我是因为阿汉哥才会答应阿朗的求婚。”她顿了一下,“当然不是,我还不至于幼稚得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唉,连大姊都会有这层误解,也难怪阿朗在第一次求婚时会戏谑地说至少她可以常常看到阿汉!
“不是?那你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嫁给石德朗?”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不知道耶,当阿朗开口时就是有股想嫁他的冲动。”
令她讶异的是,在阿朗所坚持给予的一个星期的期限里,她满脑子想的仍是同一个答案,从不曾改变过。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一个星期里,阿朗与阿汉的兄弟关系不曾让她产生困惑,脑子里单单纯纯的就只想著——石德朗就是石德朗,一个让她有股冲动与意愿想嫁的男人,如此而已。
会不会……对阿汉的单恋,真的己成过去式了?!
“小穗。”靳姬简直想跺脚了,要不是猛地想起自己对阿正的承诺,她真的会狠狠地伸脚踹小妹几下,“别闹了,你不能因为有嫁人的冲动就真的答应人家呀,这种婚姻很危险的耶,你懂不懂?”
“婚姻本就是一场赌注,不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我是输还是赢?”她反驳著。
“可是你不能因为婚姻是场赌注,就随便押了个男人下注呀!”
“阿朗可不是我随便押的。”
“怎么不是呢?你又不爱他!”
“大姊,你怎么知道往往后的日子里,我不会渐渐爱上他呀?”
“万一你拚了老命,还是不爱他呢?”
“说不定我现在就已经开始一点一滴的爱上了他哩”像是专跟大姊唱反调,她的每一句话都将靳姬的话给堵得死死的。
“你……你……你这个……你这个……呃……你这个……”惨,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小穗的固执呢?靳姬痛苦地拧著眉头思索了好几杪,倏地,脑子闪过一束灵光,“你这个……小丸子!”她的指尖直指向妹妹的眼下鼻梢。
“为什么要叫我小丸子?”怔忡的望著她,靳穗被她突如其来的指控给搞得一头雾水。
大姊不是很恼她吗?为什么要说她是小丸子,樱桃小丸子?!樱桃小丸子不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吗?这……似乎有些不大合逻辑吧!
“哈,你不知道吧。”鼻子一挺,靳姬的忽气似乎消退一些,“因为罗孽深重且愚蠢的决定,一意孤行的女孩就叫做小丸子。”
“谁说的?”这话她怎么没听别人提过?!
“看,说你愚蠢吧,还不承认呢!”
“究竟是谁说的?”靳穗不相倍自己那么跟不上时代但她真的是不曾听同学或朋友跟她提过这个词儿。
“是樱桃小丸子那部卡通片的旁白先生说的,你没听过吗,”她犹自振振有辞地引证说明。
而靳穗呢,差点没当场昏过去——笑昏的!
拎著装了几本琴谱的提袋,才弯过校门的侧边围墙,靳穗就瞧到了那个朝她走来的高个儿。,
阿朗?他怎么来了?!
“啊……”实是太过惊诧了,一时之间她只是瞪大了眼瞧著杵往身前的男人。
好奇怪,自从意识到阿朗存在且答应了他的求婚后,他始终挂往脸上的爽朗笑容竟能轻易的便勾起了她胸口酥酥麻麻的无言悸动,像是……她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似的?
“干么?看到我像是见到鬼似的。”
“比见到鬼更意外。”呐呐地低喃,她的眼移不开他的笑靥,“呵,你特地赶过来接我下课?”
“你想得美,我哪有这种闲工夫呀,是刚好跟人约在这附近,谈完事就顺便绕过来看看会不会碰到你。”
“我想也是。”没好气的咕哝一声,斜睨了他一眼,靳穗的神情没太大的不悦。
虽然气他连将心意稍做修润都不懂,令人恼火的大木头一根,但她的心里还是很高兴,见到他,她就是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泛起了愉悦。
“走吧,别在这里当柱子,我们先去喝点凉的,快渴死了。”
“既然口渴不会早些去找喝的?”她直觉怎么有那么笨的人哪!
“万一我跑去买饮料的时候被你溜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了,反正也没差这几分钟,既然堵到你了待会儿我们还可以一块儿吃饭。”石德朗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提袋,皱了皱眉,“里头装什么东西?那么重。”
“只有三本琴谱。”
“琴谱?!”掂了掂提袋的重量,他不禁边叹息边发笑,“学琴也挺累的,来来去去都得带几本琴谱,像个小学生似的。”
“还好啦,提惯了就不觉得麻烦了。”
“这倒也是,反正你虽然骨架子瘦巴巴的,倒也还算身强体健,拎个几十斤的东西应该还不算太勉强。”
几十斤?靳穗猛地翻了翻白眼,低叹一声,这不解风情的大木头,他以为她在上搬运课呀!
“喂喂,小心一点,你差点踩到那堆狗屎了。”
“啊,什么?”她心里嘀咕得太专心,浑然忘了留意周遭的一切。
“还什么哩,你走路看那里呀?地上有钱可以捡吗?看到狗屎也不会跨大步一点,你是嫌鞋子不够脏呀?真是的,教人一点都放下下心。”嘴里叨念著,石德朗的手已经不由分说地探过来攫住她的手。
“对不起啦,我一时闪了神。”靳穗低声致歉,情不自禁的赧然笑意泛上了红润的脸颊。
阿朗的手似乎掺上了电流,电得她整条手臂都麻麻颤颤的,好令人紧张呵。
“走路还敢闪神,你当真是活腻了不成?”
“嘻嘻。”
“还敢笑,喝!当心那辆车,走过来点啦。”紧张的微一使力,交握在一块的手劲将她更往他身边拢靠。
“噢。”
纵使,他只是顺道绕过来接她;纵使,他口气大咧咧的数落著她的心不在焉;
纵使,他的关心全都是化成硬绷绷的言语宣泄在她耳畔,但那牵握住她的大手却没再放松过半丝。
他们越过马路走向他停在路边的车子,两人没有再开口说话,在这无声胜有声的轻松气氛里,阿朗若有似无的温柔已淡淡地漾满她整个人。
或许阿朗的言行举止与作风是粗犷了些,但他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而对于这个已与自己许下承诺的男人,不可否认的,靳穗知道自己已然悄悄的往心里一点一点的添上了牵肠挂肚的感受了。
“等一等。”倏地想到了什么,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石德朗突然朝已经预备要坐上车的她摆了摆手,“你别坐前面,坐到后面去,早上那死阿斌不小心将鲜奶溅在椅垫上,我赶著来接你又忘了要先清椅垫,也不知道干了没,你还是别坐免得裙子弄脏了。”
“是,遵命。”她漾在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呵,原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就是这般酥人心魂的感受,好甜、好甜的快乐滋味充盈往胸怀。对他,原以为只是喜欢罢了,谁知道恋爱的愉悦竟来得这么突然,但却已是涓细深远的深埋于心,就像是无孔不入的空气,在浑然不察中就这么稳稳的霸住了她心中所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