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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真是去他妈的!要不是她不甘心这一个星期所受的委屈,不甘心放弃那两年的房租费,面对絥炽的冷嘲热讽和凯茜不明就里的敌意,她老早就向他们吐口口水,拍拍屁股走人了,哪里还会躺在这边无助的哭泣?

  可恶,可恶,真是气死她了!

  扭伤脚踝算她倒霉,被他害得加重伤势她也认了,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敬业乐群,努力以赴达成他们之间的协议时,他不是对她嗤之以鼻就是对她冷嘲热讽,害得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与努力功亏一篑。

  还有凯茜也是莫名其妙!明明前一刻还是好好的,下一刻却无缘无故地对她兴起敌意,除了对她冷言冷语不复以前的温柔善意之外,那张每次在面对她时就会变得连僵尸站在她身边都会感到略逊一筹的脸庞,就像是她是凯茜的百世仇人一样,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般似的。她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凯茜的?

  张皊蠧忿忿地伸手将脸上代表着软弱的泪水抹去,一古脑儿的由床上坐了起来。奇怪了,她为什么突然觉得口好渴,会不会是因为她的眼泪流太多了,转头看了床头边五斗柜上方一眼,保温壶里的水平线已到底,在它旁边的玻璃杯也是空的。

  “凯……”她没多想便张开嘴巴高呼凯茜,想麻烦她帮她到一楼厨房装些茶水来,只不过她嘴巴才吐出个“凯”字,她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的闭上嘴巴,因为她突然想到家里只剩她一个人,那个“胀肚短命”的絥炽和那个没半点“同性爱”的凯茜早在傍晚丢了个便当给她,两人便双双对对的跑去约会,留下孤独无助的她在家里玩自己受伤的脚。

  唉!人间没温情。张皊蠧颓然地往后倒回床上,却不小心倒霉地拉痛她的脚踝。

  “哦,妈的!”她诅咒地坐起身来,龇牙咧嘴的瞪着那只扭伤的脚,“都是你害的啦!医生也看了,药也包了,还害我挨了两支针,结果呢?都已经过了四天,你却一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害我只能坐在这里干瞪眼地看他们去吃好料的,自己却要委屈吃便当,最可恨的是你还不爽就给我痛一下,去你的,你这只大烂脚!”

  她泼妇骂街的朝自己受伤的脚踝破口大骂,一副恨不得想把它给剁了的表情,不过骂归骂,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抬下床,独脚站了起来,因为——

  “口好干喔,等一下有足够口水再骂你吧。”她喃喃自语的念道,然后开始以金鸡独立的姿态一跳一跳的跳到门口,准备自行其力地下楼拿水喝。

  跳呀跳,张皊蠧才跳到楼梯口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尤其在脚已有些酸又没能换脚跳的苦处下,她瞪着绵绵不绝有如万里长城的阶梯时,心中突然萌生一股放弃的念头,好家在耳边不断传来自己那如小狗哈气的声音阻止了自己。要知道台湾四面环海,春天有梅雨季,夏天有台风,倘若有人被水淹死了,那绝对不是新鲜事,就算有人当真踩到狗屁倒霉到家的在浴缸里跌倒被洗澡水淹死的话,那要上台湾头条新闻也好比“阿婆生子”——有得拼,但是如果有人在台湾被渴死可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从未想过要当名人的她,基于这小小的愿违,只好努力地扶着楼梯把手,小心翼翼地一阶一阶往下跳了。当然生性有着损人不利己的她一定不会放过这机会,没让嘴巴闲着。

  “妈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听那个蒙古医生的话买枝拐杖就好了,现在也不用在这边活受罪,我真一个大白痴,去他的!”她边跳边骂,即使已经气喘吁吁到说不出话来的境地,她还是不肯闭上嘴巴。

  “你在干什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吓坏了张皊蠧。

  “啊!”她一声尖叫,金鸡独立的那只脚没站稳,整个人就这么突然地往下掉。

  “小心!”絥炽心一惊箭步如飞的冲下楼梯,千钧一发之际将她下滑的身体接住,“你没事吧?”他心惊胆战的看着她问,脸上的表情与声音则透露出他来不及隐藏的关心与恐惧。

  张皊蠧完全没听到他关心的询问声,因为此时此刻她耳边回荡的尽是自己怦怦然的心跳声,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骇然地瞠大双眼。

  “你没事吧?”他再次问,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她。

  他的触碰拉回了张皊蠧被惊吓走的魂魄,她原本茫然的眼 眸中慢慢有了知觉,看着他,她咽下刚刚凝聚在喉咙间的恐惧摇头说,“谢谢你,我……没事。”

  “该死的你在搞什么鬼?”一听到她没事,积压在絥炽心中的熊熊怒火立刻爆发了出来,“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竟然用一只脚在下楼梯,你是白痴呀!如果想自杀为什么不干脆由二楼窗户跳下去就算了,干么跑来这里摔楼梯!你想死就算了,还想弄脏我的屋子吗?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呀!”他怒不可遏地朝她狂吼。

  “你叫什么叫啦!”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张皊蠧当然不甘示弱地朝他回吼,“你以为我爱摔楼梯呀!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死亡狂想症’呀!去你的!要不是因为你突然出声吓我,我走得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滑倒差点滚下楼梯?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啦,你这个扫把星!”

  “你说什么?”他怒目相向地吼道。

  “我说你是扫把星啦!”她比他还凶的咆哮回去,“要不是遇到你,全世界的倒霉事怎么都会掉到我头上来?被房东赶出房子无家可归,被——7-Eleven店长Fair失业,扭到脚被包得跟馒头一样大没有行动自由,就连想下个楼梯喝口水都差一点摔死,更别提没有言语自由、没有自主权力,就连签牌都连番‘杠龟’,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带衰,难道还是我流年不利,没去安太岁的原因呀?”她怒发冲冠地瞪着他。

  “你最近还在玩六合彩?”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行呀?你……”张皊蠧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笨得把自己现在唯一的乐趣给出卖了,老天!希望他刚刚得了暂时性的耳聋,什么都没听见。她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在望及他锐利的眼神时,急急忙忙地低下头去。

  “说话呀,怎么不说了?作贼心虚呀?”

  “谁作贼心虚了?”她怒然抬头叫道,心想她虽然真的有在玩六合彩,但又没被他捉住过小辫子,她干么要怕他?她一脸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与他对峙着。

  絥炽瞪着她,突然有股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时的无奈感受,对于眼前这个朽木土墙,他实在只有摇头兴叹的份了。

  “你不好好待在二楼,下楼梯来干什么?”他收起暴怒口气冷冽地问,对于她刚刚差点摔掉小命之事还心有余悸,而这一切当然都要记在她头上。

  对于他不再追究她玩六合彩的事,张皊蠧在暗中呼了一口 气,但面对他那张百年不变的臭脸,尤其又听到他那个白痴问题时,她心中缓缓平息的怒气又再度翻腾了起来。

  “运动。”她没好气地瞪眼说道,然后顿了一顿又忍不住地问他,“你不会白痴得真的以为我爬楼梯是为了运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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