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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他一个不留神,依人飞快跳离魔掌。

  「你打我?」他忍俊不住笑出来,没想到他的小依人这么辣。

  「你要是再敢乱来,我不介意打残你另一只腿。」她撂下狠话,头也不回的走掉。

  「依人……」他赶紧站起来,健步如飞的追过去。

  把一个残障人士丢在大马路上会不会太狠了?

  依人芳心一软,在林荫大道入口站定,转身一看,差点哈哈大笑。

  想不到他竟然可以走得跟飞得一样快。

  「你的轮椅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她忍住笑,淡淡的横睨他。

  对哦!差点忘了他的交通工具。东川浩司连忙转回去,把他的爱车推回来。

  依人面带微笑,一边散步,一边欣赏林荫大道两旁的秋黄落叶。

  由此看来,他的伤残假期应该快结束了。

  至于他们的感情战争,应该也快重修旧好、破镜重圆了。

  十年,真的好漫长……

  但愿这一次,他别再让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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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去探他的底,结果你只拿到这篇报导?」

  东川浩司端坐在皇位上迎视他的三名大将,眼神冰冷至极。

  三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围着首脑的办公桌坐定位,他们正在面对一股即将形成的暴风圈,纵使他们各个身经百战,也很难不被这股寒流冻伤。

  左边的武田广和右边的安全主管交换一个眼神,决定由中间那位捧着便当狼吞虎咽的年轻男子自食其果。他们两个就负责保持中立与沉默。

  「你让我枯等了两个星期,就只交回一篇早巳被法国记者炒到烂的旧闻?」东川浩司的语气凛冽,冷峻的神情布满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实不相瞒,这当中我还拨了个空,顺道回老家扫墓,然后又连夜搭机赶回日本,走了一趟深山野岭找灵感,前前后后才花你两周半,已经算快的了。」

  「上官孤星,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东川浩司把报告书丢到他面前,金黄色的眸光已经喷出杀气腾腾的火焰。

  「别吃了。」武田广踢上官孤星一脚,要他识相一点。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上官孤星嘀嘀咕咕的放下便当盒,拿起他从报章杂志四拼八凑拷贝来的报告书大声朗诵,「潭深,法籍华裔,祖籍广东,香港人,现年三十一岁,父亲是香港皇家高级督察,一九七九年,潭督察率领警队大举扫黑,不幸在攻坚时身中数枪,因公殉职。

  「事发不久,潭氏一门遭人抄家灭族,全家十三口无人幸免。只有一对孤儿寡母不在死亡名单上——长子潭深年仅六岁,下落不明;潭夫人身怀六甲,不知去向。一周之后,警方在香港九龙附近的天主教教堂找到潭深,并交由社福机构代为看护。潭夫人的尸首则在日本东京市郊被人发现,死于非命,疑似他杀,八个月大的腹中胎儿离奇失踪,生死未卜。逭宗震惊香港社会的灭门血案,至今仍未破案。报告完毕。」继续吃饭。

  「你去香港游荡了两个星期,就只挖出这点皮毛?」而且还是举世皆知的旧皮毛,难怪老大抓狂。「是我们太高估你,还是你的功力退步了?」

  「这篇报导我只要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提电脑也能上网查出来,还用得着派你出马吗?」身为他的结拜兄弟,武田广实在引以为耻。

  「最起码我没有空手而回呀!」不顾身旁两位同伴左右开弓的质疑,上官孤星仍然笑咪咪的吃便当。「潭深的个人资料显然已被列入X档案,简直比国家机密还难查,连他孩提时代的照片也全部被销毁了,即使透过各种管道,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没办法,我只好跑一趟图书馆,从电脑资料库查询香港历年来的旧报纸,总算才找到这些尚未被毁尸灭迹的报导。」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我就不信他能扭转乾坤,把过去的资料销毁得一干二净。」

  「他不只有摧毁自己的资料,凡是与他息息相关的重要证物,也全都不翼而飞了,神不知鬼不觉,一点痕迹都不留。这家伙实在不简单,连我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上官孤星首度发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

  「我不相信凭你的实力无法揭穿他的隐身术,你到底有没有深入调查?」安全主管高苍峰夺下他的鸡腿便当。

  「当然有。」上官孤星抢回他心爱的便当,态度依旧属儿啷当。「就是因为调查得太深入,还打草惊蛇差点被反咬一口。」

  「潭深当时人在香港?」东川浩司立刻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没错!算我倒楣,煞星碰上地头蛇,幸好没酿成大祸。」

  东川浩司寒眸一凛。万万没料到潭深居然会出现在香港。

  根据线报,潭深过去两星期从未踏出法国领土一步,而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派遣上官前往香港,查清楚潭深扑朔迷离的底细。

  私下调查特定顾客的来历和身分,纯粹为了安全起见,防范于未然。

  他不容许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入侵他的领域,造成不必要的损害,尤其像潭深这样一个难以掌握又行事诡秘的人,更需要通过严密的审查,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敞开大门欢迎他投宿。不料这浑小子居然无功而返,还打草惊蛇误了大事。

  「你应该知道,尚未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我并不希望你与他正面交锋。」他的语气透露着明显的不悦。

  「短兵相接实在逼不得已。」上官孤星耸耸肩,仰头灌了一口可乐。「我都还来不及掀出他的底,他的手下已经直接杀到我面前了,若不反击,难道要我坐以待毙?更诡异的是,我从没见过他,他却认得出我的身分。」

  「这么说,你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武田广抚着下巴低声询问。

  「并没有。当时情况突然,我根本无暇一睹他的风采。」上官孤星咬着筷子回忆道: 「还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在路边摊吃面吃到一半,忽然冒出一群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把我团团围住,我单打独斗,他则坐在车子里看好戏,我在明,他在暗,当我把那群打扰我吃消夜的王八蛋统统摆平以后,潭深已经坐着他的BMW扬长而去了。从头到尾,那张神秘兮兮的脸一直隐藏在车窗后,八成丑得见不得人,不好意思露面,不过离去之前,他还送了我一句临别赠言。」

  「他跟你说了什么?」东川浩司凝起眉峰。

  「后会有期。」上官孤星扒了两口白饭,蓦然又一脸深思。「可是,我总觉得这句话并非针对我。倘若他知悉我的身分,必然也知晓我受命于你,所以造句临别赠言,显然是他透过我传达给你的战帖。」

  战帖?东川浩司冷眉一挑。

  「我跟他,素昧平生,从来没有过节,如果有,也全拜你所赐。」他将报告书撕成两半,扔到一旁。「你在香港闲晃了两个礼拜,不可能只有这点收获,他的相关资料既己石沉大海,我便不再追究,然而他这些年何以传奇性的发迹,你总该给我一个交代。」

  「非常遗憾。」上官孤星摇头晃脑的表示,「我只能说,潭深这号人物绝非等闲之辈,凡是跟他扯上关联的官方纪录全都被湮减了,除了当年轰动一时的灭门血案还有迹可查以外,至于他往后的行踪去向、二十五年来的生涯经历和背景,至今仍是个无解的谜。目前也只知道他长年侨居英、法两国,工作型态以珠宝设计为主,生活区域也以欧洲为主要根据地,行事低调神秘,动向飘忽不定,一生浪迹天涯,历尽沧桑,从未现身公开场合招摇亮相,离乡背井二十余载,未曾再涉足香港这块伤心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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