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太久吧!时以绘尽量乐观地想着,毕竟对方喊得出她是“时小姐”,自然有办法联络上父亲的,说不定,过没几天她就能平安返家。
也不知时间又过去多久,时以绘感觉到周身的温度,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渐渐转凉了,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口渴得不得了,而且肚子也好饿,从自己被绑架开始,恐怕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了吧。
他们到底要带她到哪里去呢?
时以绘的疑惑并没有获得解答,但直升机却开始降落了。
搬动再次开始,最后,他们把她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同样的,为了怕她逃走,她的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头。
有人走动的声音在她身边来来去去,直到他们总算安排好一切,又一一离开了房间,时以绘之所以会知道自己现在在房间里,是因为听到了门扇的开关声。
窸窸窣窣的声响终于全数离去,但时以绘的心情却放松不下来。
因为,她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或她,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行动,但时以绘就是感觉得到他的存在,因为眼睛被蒙上的关系,反倒让她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
那个人的存在感极重,即使那人一声不吭,仍让时以绘觉得好有压迫感。
突地,门被打开了,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地走进房来。
其中一人开口道:“她在哪里?”
接下来,时以绘就感觉到自己所坐的椅子。被人拖了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那人又开口了,语气似乎非常地不悦,时以绘感觉到他的靠近,接着,蒙眼巾就被人扯了下来。
光明乍现,时以绘被光线刺得几乎睁不开眼,蒙胧之中,她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但一股熟悉的感觉,却盈满她心头。
接着,那人又把她口中的布块拿掉,总算还她说话的能力。
“你……你是谁?绑架我是为了钱吗……”时以绘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眨了眨眼,眼睛总算适应了光线,而“绑匪”的长相,也看得一清二楚,
时以绘觉得有那么些奇怪,难道现在的绑匪都不怕被人看到长相吗?
而且,这男人的气质,实在不像是会为非作歹的人。
男人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直勾勾的眼神令时以绘有些害怕,还以为自己遇上的绑匪真不变态。
但是……为什么那双眼会给她熟悉的感觉呢?
时以绘转过头,竟见到一个她意料不到的人——她的情人。
第八章
“欧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时以绘呆住了,许久不见的情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欧阳顾,不同于他平日的温柔,此刻他望着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温暖。时以绘被他眼中的冷漠,冻得心底直发抖。
难道……这起绑架是他计划的?!
时以绘被这疯狂的臆测,给搞得快要崩溃了,但现在却不是可以让她去想这些事情的适当时间,眼前的“绑匪”,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勉强打起精神,撑住最后一丝的理智,不让它断线。
“你的右手手臂内侧,是不是有一颗朱砂痣?”
绑匪原本面无表情的扑克牌脸,突然变得热切起来,这教时以绘一时之问,饲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呢?!时以绘被眼前的状况搞迷糊了,但她知道,最好乖乖合作,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做出点头动作的同时,时以绘迅速地扫视室内一圈,又立即低下了头,仿佛她刚刚只是点了个头罢了。
虽然只有这一眼,但她也算是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场所。
这里似乎是一间储藏室,层层堆叠的物品。塞得室内的铁架子,似乎随时会倾倒下来,而除了她之外。室内共有三个大男人,这对她来说,实在太不利了。
即使她打得过一个人,另外两个她也对付不了啊!
更别说她连一个都打不过了。
男人为她解开最后的束缚,长久被缚住的手脚,有些血液循环不良,她揉了揉手腕,希望能让循环加快些。
“那颗朱砂痣就在这里——”说着,时以绘抬起右臂,似乎是要让男人看清她手上的痣记,突然。她握掌成拳,猛力朝男人脸上挥去!
这是唯一的机会,时以绘自己很清楚,或许自己的拳头,无法对眼前这男人造成什么伤害,但至少……她可以制造出几秒钟的空档。
那她就可以乘机逃出去了!
大门就在前方几步路的地方,只要能让他们放松戒备,至少她就有机会。
但时以绘的美梦却做不了多久,才刚挥出拳,她的拳头却硬生生停在男人脸前几公厘处——腕际感受到的压力,让时以绘以为自已的手会在下一秒断掉。
时以绘抬头,发现对她施以暴力的,正是她的情人!
为什么?!时以绘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为什么她温柔的情人,会突然变成了这个狠心的陌生人?
“不要伤害她!”差点被击中的男人喝道,闻言,欧阳顾果然放开了手,并且向后退开几步。
“你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是你的哥哥。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全然不在意时以绘才刚攻击过他,男人慢慢地说着,像是要安抚时以绘目前激荡不已的情绪。“你看这个——”
说着,男人抬起右臂,露出他手臂内侧的红色印记。
时以绘无法不瞪着,男人手臂上那颗位置与她一模一样的朱砂痣。为什么这个人也有一样的痣记?!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自己何时冒出一个哥哥了?!
时以绘现在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不只是那颗朱砂痣而已。就连眼前这男人的眼睛,也让她觉得眼熟不已,因为那双眸跟她自己的好像。
那如出一辙,仿佛黑耀石般的眸,让时以绘即使想说,他们彼此绝对没有半点关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是你的哥哥,在时越毁了我们家之前,我的名字叫做屠烈。”男人尽量语调平缓地说道,像是怕吓着了她似的。
“爸爸?”时以绘皱眉,如果他真是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唤爸爸呢?
这个字像是禁语般,忽地,屠烈大喝一声——
“那个人不是你爸爸!小妹,我们的爸爸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时越给害死了!事实上,当时除了我,所有屠家人都死了!他还带走只是初生婴儿的你,虽然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为何,但现在,我们终于再次团聚了。
那一年,我八岁。我们屠家是一个相当知名的保镖世家。但也因为如此,所以为我们招来了祸端。时越本来是个名叫时雨越太的日本人,他为了追杀一个小孩,才远渡重洋来到台湾,改名为时越,并建立了一个名叫越天组的黑道组织。
但几年下来,时越一直无法找到那个小孩,因此,他就把脑筋动到小孩父母的朋友身上,他似乎相信,那孩子被父母的朋友藏匿起来,结果时越就一一把小孩父母的那些朋友,以及他的家人全都杀了,这一切,只为了要斩草除根。
但时越的这项计划一直都无法顺利进行,因为我们屠家一直在保护那些人,最后,时越干脆先毁了屠家,这才让他恐怖的计划,得以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