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非挥开他的手,目光炯炯地望住她,「妳说,我哪里比不上他?」
萨翌吃痛地闷哼一声,可恶!手臂上缝合的伤口不会裂开来了吧?
「你没有必要跟他比,因为你是我最敬爱的大哥。」她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她的眼神清澈得近乎冷酷,像是冰刀可以伤人于无形,他的心在淌血……「我不要当妳的大哥!」裴云非浑身抽紧地嘶喊。
Hermit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却仍旧定定地重申,「你是我最敬爱的大哥。」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妳不是我的妹妹!」他不会放弃她的。
第四章
令牌四(Four of wands)在逆位
越来越不安、平静消失了、被相信的人背叛、一再的犯错、双亲对你不谅解。
感觉就像是经历过一次世界大战,身心俱疲。
关上门,Hermit靠在门板上重重地吐了口气,她很快地收拾起复杂的情绪,在转过身的同时又回复到一贯淡然的态度。「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这是她欠他的。
就如同裴云非所说的,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会爱上她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她若是无法响应他的感情,态度坚定地拒绝就是了,毕竟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但……为什么她的眉宇之间会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说不出原因,萨翌就是想弄清楚。「妳总该让我知道,我是做了什么才会成为妳的男朋友吧。」就像笃所说的,他得找出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药说服她回裴家。
「你刚刚不是都看见也听见了。」她轻声一叹,「我大哥他以为我们是同居关系,所以我将错就错地介绍你是我的男朋友,为的就是要让他对我彻底死心。」
他不是挺认真地抱怨,「我无端成为别人的假想情敌、被敌视,真是冤枉啊。」
「我答应让你住在这里养伤。」她改变主意让他留下。「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要帮我演这出戏。」
他摊摊手,「我都已经出场了,不是吗?」
一抹鲜红陡地窜进她的眼底,「你手上的伤又流血了!要不要紧?」
「不碍事,大概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了。」
「你先去梳洗吧,我去弄早点,等会儿吃饱我送你到诊所去复诊。」Hermit径自走向厨房。
萨翌依言进入浴室,很快地他闻到令人垂涎的烤面包香味,梳洗完毕走出来,她已经烤好土司抹上奶油,又替他倒了一杯牛奶。
桌子上只有她帮他准备的早点,「怎么只有一份?」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因为工作的缘故,她一向起得晚,而且早上也没有什么食欲。「你快点吃吧。」
「早餐是一天动力的来源,就算没食欲也该多少吃一点,对身体比较好。」她太瘦了一点。
Hermit走向浴室,「那些我都知道。」但是就是没胃口。
萨翌吃起她特地替自己准备的简单早点。虽然昨天嘴上说得毫不留情,但现在她仍准备早餐给他吃,她其实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淡漠无情。
不一会儿,Hermit一身清爽地走到餐桌旁,替自己倒了杯牛奶。
「裴云非各方面都很出色,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何不试着去喜欢他?」这么一来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了,裴家三老应该也会乐见其成才是。
她脸上快速地闪过一抹什么,「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这一辈子他都是我的大哥,我不可能会爱上他的。」
「他才是妳离开裴家的原因吧?」他猜。因为她不想让裴云非越陷越深。
她站直身体,静默了半晌才道:「是主要但不是唯一。」
「那么只要让妳大哥对妳彻底死心,妳就会搬回裴家住了?」萨翌开始在心里盘算着。
「嗯。」她当然也想承欢膝下,好好孝顺父母和爷爷,只是情势所逼,让她不得不离开。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相信他只要扮演好她男朋友的角色,完成任务的那一天即将到来。
包在他身上?他未免允诺得太过爽快了吧!事情若是这么好解决,她又何需离家两年?
「大话别说得那么快,我大哥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她想只要自己还没走入婚姻,大哥都不会放弃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
Hermit将杯盘收进厨房冲洗完毕,然后拿了车钥匙,率先走向门口,「走吧。」
萨翌起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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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斟酌考虑了四、五天才决定了回家的日子。
Hermit将车子停在铁门前,守卫尽责地上前询问,「请问找哪--」
「王伯,是我。」她出声道。
他惊喜万分地凑上前打量,「诗柔小姐,真的是妳!妳的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像个男孩子似的。」以前的诗柔小姐是多么的飘逸脱俗、绝美,眼前却是一个帅气迷人的年轻男子,他很难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她摸了摸短发,「这样比较凉快啊。」
「妳终于回来了!先生夫人和老爷都很想念妳呢!」他赶忙开启铁门放行,兀自嘀嘀咕咕地道:「啊!我得快点通知先生和夫人。」
远远地,她就看见爷爷和爸妈还有一干佣人,都站在正门口翘首盼望。
Hermit不自觉地放慢车速,压抑了两年的思念被眼前这一幕引爆,迅速地在胸口泛滥成灾,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眼眶微微一热。是近乡情怯吧!
「妳没事吧?」萨翌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
她倏地一惊,自己压根儿就忘了他的存在。
她仓皇地别开脸,却还是有抹来不及隐藏的脆弱跳脱出来,「没事。」她若无其事地回答,不习惯让人瞧见她的脆弱。
她一向给人淡漠、身手了得、坚强的形象,那一抹不易窥见的脆弱就这样撞进萨翌毫无防备的心里,荡漾出一丝浅浅、淡淡的心疼,在他的心底埋进一个不知名的种子。
爷爷的身子骨看起来仍然很硬朗,父亲和母亲的气色也都还不错。这几个发现顿时让她沉重的心情轻松不少,她把车停下,深吸了一口气调适好心情才下车。
「爷爷、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
萨翌也下了车来到她身旁,两人并肩而立形成一副养眼的美丽画面,一个英俊挺拔,一个纤细俊美,俱是引人注目的发光体。
「诗柔,妳的头发……」裴母发出惊呼。
她勾起一抹淡笑,「天气太热,所以剪掉了。」
一旁的年轻女佣人全都脸泛红潮地偷偷打量着自家小姐和那个陌生男子,若不是诗柔小姐亲口承认,所有的人都会以为诗柔小姐有个双胞胎哥哥或弟弟。没想到诗柔小姐剪了短发竟是如此的俊美,让人怦然心动。
「妳的头发那么漂亮,怎么舍得……」裴母又心痛又惋惜,她一个好好的、漂亮的女儿,怎么出去之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裴爷爷则持不同的意见,「小柔这样子也挺帅气的呢!肯定迷倒一大卡车的小姐。」
裴父终于开了口,「我们进屋里坐吧,别站在这儿说话。」
裴母这时才注意到还有另一个人,「诗柔,这位是……」
回答的是裴爷爷。萨老说过,去找诗柔的是萨家老二,不然要分辨这两个孪生子还真是困难。「他是萨老的孙子,萨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