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一点女性的警觉都没有,虽然他不可能趁机对她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他还没那么饥渴,但是再怎么说他对她而言都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男人,她甚至还下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他的身边呼呼大睡?她的神经未免太大条了吧!一般人哪会这么夸张。
她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还真是一件神迹呢!他忍不住地为她捏了把冷汗。
「笨猪,该起床了,要睡进屋里去睡。」他试着叫醒她。
「呼呼……」她继续沉睡,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他加大音量叫她,「笨猪,起来了。」
「我要睡觉……」好吵,挥了挥手,她无意识地咕哝。
关切瞪着她看了半晌,干脆让她睡在车上就好!
想归想,虽然不怎么心甘情愿,但他还是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把几近昏睡的她抱下车。
唔!他闷哼了声,她还真的是比一般身轻如燕的女人重了许多,虽然他还不至于抱不动,不过有点儿吃力倒是真的。
需要补眠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当了免费的司机之后还要当苦命的搬运工?结果她吃饱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呼呼大睡,他真是招谁惹谁了。
第四章
「切呢?」来者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子,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服饰更衬托出她不凡的贵气。
「他出……」月圆才要开口回答就被打断。
「陈嫂呢?」切这里什么时候换个年轻的女佣了?
「陈嫂她媳妇生了,跟切请了两个月的假回去中部照顾媳妇和孙子。」
年轻女子不悦地纠正她,「妳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妳应该称呼他为少爷或Boss。」
自己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关切的朋友,免得他难做人,所以她「从善如流」地改口了,「少爷他出去了。」
「出去了?」年轻女子瞪了她一眼,「妳怎么不早讲!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早讲?她一开始就要告诉她了啊,是她自己打断她的话,没让她说完的。「他……少爷只是出去买个东西,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就好。」年轻女子推了推月圆,不悦地拢起两道修饰得极为完美的柳叶眉,「妳是猪啊!不会请客人进屋里坐,泡杯咖啡给我喝吗?净是杵在门口做什么,当门神啊?」
「喔。」月圆转身走向厨房。
「喂……」算了。年轻女子把门关上,走进客厅径自落坐。
五分钟过去,她还没看到那个臃肿的佣人把咖啡端出来,火气登时又冒出来了,「妳的手脚怎么这么慢啊?要是命短一点的人,等不到妳的咖啡泡好就先一命呜呼了。」
「来了。」月圆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走出来。
慢吞吞的。年轻女子翻了翻白眼,火大地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咖啡,热烫的液体溅出一些在月圆的手背上。
好烫!她闷哼了一声,赶紧抽了张面纸拭去手背上的咖啡。
年轻女子视而不见,轻啜了一口咖啡,下一秒立即悉数喷了出来。
月圆闪避不及,被喷个正着,「我的衣服……」
「这是什么啊?马尿吗?」年轻女子气得大叫。
「咖啡啊。」是她说要喝咖啡,她才去泡的耶!不像吗?
「这么难喝的东西妳也敢说是咖啡!」年轻女子气得破口大骂,「妳是故意要整我对不对?」
她觉得很冤枉,「我干么要整妳?我们又不是仇人。」
月圆的容忍并没有让她稍稍收敛脾气,「那妳的手是断了吗?连泡杯咖啡也不会,我真不知道切为什么要雇用妳?再去给我重新泡一杯,加一匙奶精和一匙糖。」
「是。」这个女人还真难伺候。关切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月圆端起那杯咖啡走回厨房重新泡过,在冲热水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烫着了手,「好痛!呜……」她连忙将手伸到水笼头下用冷水冲凉。
外面陡地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不消说,是关切回来了。
门一打开,年轻女子立即飞奔过去,小鸟依人地道:「切,你去哪儿了?人家等你好久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轻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关切不吃她那一套,将手臂从她的怀里抽出,「秦心琳,妳来做什么?」
可她又腻了过去,「切,人家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所以只好直接来找你了。」
「我在忙。」他随便敷衍了一句。咦,那只笨猪呢?怎么没瞧见她?
「帮妳开门的那个女人呢?」
说到那个胖佣人她就有气,「你--」开口的同时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凶悍,秦心琳连忙放柔语调,「你怎么会雇用那么胖又笨手笨脚的女人来当佣人啊?她连一杯咖啡也泡不好,还弄脏了我的香奈儿上衣,你看。」她指着衣服上的一点点小污渍向他投诉。
「妳叫她去泡咖啡?」他收回目光,投注在她脸上。
「咖啡好了。」月圆端着重新泡过的咖啡走出来。
秦心琳举止轻柔优雅地接过去,细声细气地道:「麻烦妳了。」
她微微一怔,「呃,不会。」这个女人怎么改变那么多?刚刚明明凶恶得像是母夜叉一般,怎么关切一回来就变得那么温柔?
关切眼尖地发现月圆红了一大片的手背,一把将她的手臂抓到眼前瞧仔细,「妳的手怎么了?」
她想缩回手,他却不肯放手,「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热水烫到而已。」
「为了泡咖啡?」他的目光迅速地在她的身上兜了一圈。「妳衣服上的咖啡渍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心琳连忙解释,「一定是她刚刚不小心喷到的。」
明明就是她把咖啡喷在她的衣服上。月圆原本想开口辩解,却对上秦心琳凶恶且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眼神,遂作罢。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秦心琳在她的面前和在关切面前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面貌?到底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她?
他不是不了解秦心琳的个性,当然也猜得出刚刚在他还没回来之前,她一定刁难了月圆。
「现在妳也见过我了,可以回去了。」他立即下了逐客令,而后话锋一转,「坐下。」
「咦?」月圆不解。
关切去把医药箱找出来,「把手伸出来。」
她乖乖地照做。
秦心琳的心中极端不平衡,「切,她不过是个佣人,你有必要对她这么好吗?」
「谁跟妳说她是佣人的?」他沉声质问。
她一愕,「她不是你雇用的佣人?」那么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不是,她是我的朋友,暂时借住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帮月圆上药包扎,动作迅速确实而且专业。
月圆看了看包扎完美的手,心中很感动,「谢谢。」他嘴上向来不留情,但是他不经意表现出来的细心体贴和温柔更让人怦然心动。
他将药品依序放回医药箱内,「妳长得胖又不够漂亮就算了,要是再把唯一的优点--漂亮的皮肤都给毁了的话,妳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
他的话就像一支飞镖将她有些驿动的心狠狠地定在墙壁上,悉数扼杀了心中所有的感动氛围。她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够漂亮、身上的脂肪太多,但是他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这么伤人吗?月圆的脸色一黯,心底悄悄地冒出一丝酸楚。
秦心琳闻言悄悄地放下心来,她就在想嘛,像切各方面的条件都这么优秀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这个胖女人有感觉,又不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