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有你这道催命符在,我就不相信他还逃得了。走!”John硬生生的将她往外拉。
“你要带我去哪里?”忍着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邾梅双脚颠簸不稳的赶着他的脚步。
“带你去哪?”他得意忘形的大笑,“去替你的情郎送终。他以为我空口说白话,狐假虎威的拿你当幌子要胁他,我倒要看看他见到你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哈哈……”
“没用的,他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你威胁不了他的。”邾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喃喃自语的说,“更何况现在的我可能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他怎么会认得出我呢?”
以前的邾梅是活泼俏丽、人见人爱的小女人,有着即使天塌下来也压不死她的乐观态度,然而现在的她不仅死气沉沉,原本丰盈的身段早已瘦得瘦骨嶙峋,全身上下捏不出半斤肉来,飘逸的长发湿油的贴在颈间,她看不到自己,却可以感受到自己全身肮脏得有如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乞丐,在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样的她任谁见了也联想不到她就是邾梅的。
“走,有没有用要到见到‘冷面’再说也不迟,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对付他了,哈哈……”John疯狂的仰头大笑。
她的存在真会威胁到阿天的生命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该怎么做?
邾梅颠踬的任他拉扯着自己往外走,死灰复燃的心一寸寸的觉醒,她怎能让这个疯子利用自己来迫害阿天,她一定要想个办法,绝不能让阿天因为她而束手就擒,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第八章
莫雠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是狠不下心不插手寻找邾梅,他不断告诉自己他会插手全因自我的处事原则——冤有头,债有主,绝不波及无辜人的关系,然而当他探查出事实,邾梅真的因为他而被人拘禁一个多月,他心里的冲击简直无可复加。
JohnCoulter是个疯子,虽身为FBI特警之一却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可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残暴行为连周围的朋友都感不齿,因而一一离他远去,而FBI上级则将他分派至“冷面X档案”上,也就是追查他这个“冷面”杀手的冷门案件上,以减少他再造成不必要的杀戮。
他不知道自己与John玩了几年的捉迷藏,也不担心自己会被John捉到把柄的一天,就连两个月前在台湾看见了John,他也只觉得这个跟屁虫闲情逸致够高,竟大老远的跑到台湾来度假,他怎么也没想到John竟会卑鄙得波及无辜的邾梅,绑架她只为了引出自己就逮,莫雠天的心中渐升一股想将John碎尸万断的残暴欲望。
旧金山四面环海,走在沿着太平洋优美岸线的一列蜿蜓数里的长桥上,海风轻拂、海鸟低飞的景致令人不禁想永远徜徉在风里,夕阳向晚、波光粼粼的明媚则让人有沐浴在大自然怀抱中的感动。这种美丽的感动是他曾经承诺过邾梅的礼物,今日自己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也算实现了他的诺言吧!
莫雠天一个人静坐在木架走道的长板凳上,任海风轻拂着。
邾梅真的在JohnCoulter手中吗?那人真的会依言带邾梅来这里吗?他随意的转动自己深邃的眼眸在四周转了一圈,武装过后的心依然在蓦然惊见她憔悴身影时破碎,他的呼吸停止了,心跳也停止了,面无表情的脸被冷硬的怒气堆满,生平第一次让怒涛凌驾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
“JohnCoulter,放开她!”他以闪电之姿拔枪对准John的脑袋,周遭零星散布的人们尖叫一声即躲避远离,刹那间整条海岸木架走道上望眼可及的只剩他们三人。
“什么?”John嘴角一扬,有恃无恐的冷笑出声。
“放开她!”他咄咄命令道。
“放开她?你拿着枪指着我的脑袋,你要我放开她?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说。”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莫雠天,一只手将挂放在另一只手臂上的外套拿了下来,那只手上的枪正紧抵着邾梅的背部。
“John,如果你想抓我就凭自己的本事,捉个不相干的女人来威胁我,你别这么孬种行吗?”莫雠天压下狂涛烈焰般的怒火,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与感情,以平板冷然的语气对他说。
“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你说我是孬种,等我抓到你后,有谁敢再说我是孬种?”John一点也不在意的说。
“你这个卑鄙小人。”
“随便你说,我这个人一向心胸宽广不会和人计较的,尤其是对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来说,毕竟话再多也说不了多久了,不是吗?”John冷嘲热讽的对他说。
“信不信如果我要你死,你绝对活不过下一秒钟。”
“信,我当然信。”John毫不犹豫的点头回答,“不过你信不信如果我会死,那么我在黄泉路上也绝对不会孤单。”
莫雠天冷酷无情的盯着他,僵硬的背脊挺得犹如下一秒钟就会折断似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今天ThePier的景致真不错,烟波浩渺的太平洋,波光粼粼的海水,你说我们金山湾的天然景观是不是美不胜收呢?”他笑容可掬的开口。
“JohnCoulter你到底想怎么样?”莫雠天脸上的表情非常、非常的冷峻,冷得几乎能让太平洋的海水冻结成冰。
“我想欣赏风景呀!自从进入FBI后,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到这里走走,真怀念学生时代的日子……”
“JohnCoulter你有没有听过‘人急拼命,狗急跳墙’这句中国俗语?”莫雠天冷冷的打断他。
“‘冷面’,你难道就这么想送死?”John装腔作势的声音突地转冷,瞪着他的眼睛有着异于往常的嗜血狂热在,但下一秒钟再度转柔,“唉,你也真会选地方,竟然选了这么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来当葬身之地,我真……”
“阿天。”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邾梅突然开口打断了John的话,“为什么你要来?你已经原谅我,不再恨我了吗?”
“我来这儿为的是解决私人恩怨与你无关。”莫雠天看了一眼等待看好戏的John一眼,冷言冷语的回答她。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你根本不必理会我的存在。”邾梅道。
“不波及无辜是我做事的原则。”他面无表情冷冷的告诉她。
“这里是哪里?我听到海的声音,也闻到了海的味道。”邾梅并不在意他的冷然,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心平气和的笑容。
“这里是旧金山的ThePier海岸码头,很美的。”John在一旁好心的回答她,虚情假意的柔情让人作恶。
“这里就是你曾经说过要带我来的金山湾海岸码头吗?阿天。”
她侧脸面向海的方向轻轻的叹息,梦幻般的笑容有着满满的幸福,然而这个笑容却揪痛了莫雠天的心,他觉得心头似乎有一把刀正不断的在翻绞,为什么在自己这样对待她之后,她还能露出这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冷面”的标准表情掩盖了他心中所有的悸动,莫雠天漠然的面对她喃喃自语的叹息,而Jonh锐利的双眼却笔直的探入他内心的世界,得意的笑了出来,折磨别人是件痛快的事,看别人挣扎更是人生一大乐事,尤其那个别人是名满天下的“冷面”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