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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和母亲一样脸上少了一丝血色的人儿则双手抱胸,两脚缩到一套上百万的酒红色沙发上,身体虽不致怕得发抖,但僵硬的肢体已说明对小强的敬畏,齐肩的发丝柔顷的贴在耳后。

  拿着报纸的齐家老爸丝毫不为所动的继续看他的国家大事,司空见惯的喝他的老人茶,心凉脾清的专注在一排排黑色墨字上。

  但过没多久,幽幽的叹息声还是伴随着拢起的眉心而传出,像有承受不起的重压在肩头,让他下垂的双肩无法抬高。

  「柔儿,妳不能秀气点吗?脚放下别抬那么高,让外人瞧见了多不好意思。」唉,心好酸呀,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这里哪有外人,你不觉得我全身上下就这双腿最迷人吗,笔直修长毫无小萝卜,秾纤合度的不输拍丝袜广告的模特儿。」帅气的一撩俏丽短发,英气十足的女孩笑着搂住父亲的脖子撒娇。

  她以一双美腿自傲。

  「离我远一点别想勒死我,免得我再一次后悔纵女成精。」他早就后悔了,当她三岁时用她的机器人打破十岁小男孩的头开始。

  当初得知老婆怀有龙凤胎时,他高兴得走路都会浮,浑身轻飘飘地计算孩子的到来,怕他们长得不够壮的拚命补,希望一出生就能马上学会走路,甜腻腻的喊他一声爸爸。

  就和全天下的父母亲一样有几分傻气,想要女儿生得温柔乖巧好让人宠,儿子英气勃发体格强健,将来好继承他的事业让他安享晚年,他要的其实并不多,只要儿子、女儿都能一如他们的名字不让他操心。

  可是……

  唉!想到此他又想叹息了。

  瞧瞧他家的柔儿多有「男子」气概,能文能武好打抱不平,长相潇洒又得人缘,每天不用带便当就有人抢着替她准备热呼呼的饭食,还不时带些小饼干、小蛋糕的回家孝敬,「女人缘」好得让他怀疑是不是搞错她的性别,怎么身边尽是美得像花儿的女孩。

  当年他一视同仁的让女儿和儿子一起习武防身的决定根本就是错了,他以为女孩子对男孩子的玩意儿一点兴趣也没有,去玩玩学个经验也好,省得哪天被人欺负了不懂得还手。

  谁知那竟是他踏出错误第一步的开始,而且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无回头的一刻。

  「爸,你别再叹气了,小心夹死送来幸福的青鸟。」无病呻吟易得老人痴呆症,为了他好得时时提点着。

  「妳说是谁让我额头上的皱纹一天天增多,眉头没一天舒展地全拢成一堆?」眼尾一斜的齐光磊不指望的瞟了女儿一眼,想要她有个女孩样是难上加难。

  「当然是小傲咯!你瞧他坐没坐相像个小女生,连拖鞋一拍就升天的小强弟弟都怕得缩成一团。」要陷害人舍他其谁,谁叫他上次的期末考成绩赢她零点五分。

  虽然他们不同校,但分数考验出一个人的品性,当弟弟的要懂得尊重姊姊,绝对绝对不能爬到她头上。

  「齐天柔,我最近没得罪妳吧?不要每次一有事妳就拖我下水。」而他没反抗的余地,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五官立体的齐天柔可没因为他的好声好气而放他一马,左脚一伸往他的腰腹一点。

  「叫姊姊,太久没人教你礼貌,你都忘了我一只脚有几斤重了。」对于这个温吞的齐天傲,她有得是办法治他。

  想跟她斗,回娘胎多待几年再说,学文不成文、学武不成武的哪像个男人,软趴趴地光靠和她神似的脸孔吃香,想想她都觉得汗颜,有弟如此不长进真是她齐天柔之耻。

  仔细瞧瞧他们也不是很像呀!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怎会搞错,即使两人的身高差距仅仅三公分而已,她学校的迷姊迷妹们就从来不会认错人,直夸她「妹妹」长得好飘逸。

  每回一想到此她就不免发笑,拥有中性美的他就是这点吃亏,同是双胞眙的她少了这种困扰,因为裙子一穿没人会对着她的背影唤声:小子,你很跩喔!

  「本是同胞生,相煎何太急,麻烦妳先把手上的长须生物扔进垃圾桶,不要惊吓妳娇弱的弟弟,谢谢。」非常有礼貌的齐天傲不忘道谢,微缩的两脚慢慢地往地板放。

  像她这么勇猛的女生不多见,心狠手辣给牠死的霸气谁能比得上,当了她十九年的手足最先学到的是认命,世界上若有人体把黑的说成白的,大概非她莫属了。

  「没用,死了的蟑螂你也怕,老妈没生胆给你吗?」齐天柔随手一扔,勾勒出一道优美的拋物形弧线,直落角落张大嘴的无尾熊肥肥肚囊。

  表情维持受教模样的齐天傲不与争辩的抽了张面纸擤鼻涕。「爸在瞪妳了。」

  聪明人不淌浑水,多话多是非。

  果然,她转过头一看,横眉竖眼的齐家大家长已经让不肖的女儿气得眼微冒烟。

  「妳说是谁的过失呀,妳在抱怨妳妈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妳生下来吗?」敢把过错推到他心爱的老婆身上,这些年日子过得太舒眼了是吧! 

  脸色不太好看的齐光磊由报纸后头斜视他长相「俊美」的女儿,那抖动的眉略微往上一挑。

  「爸,人家说父女是前世的情人,难免偏心些,可是我看你对小傲比较宠溺喔!你不觉得他越来越像你的『女儿』吗?」扇风点火是她的拿手本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抽中大奖平分。

  「喂!我是病人,请对我厚道些。」鼻音重得几尽失音,头重脚轻的齐家幺儿努力包「水饺」。

  瞧他面前那一堆白色小山真是可观,家里的卫生纸差不多都葬送在他的过敏性唐冒,而且不见改善。

  「病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咯咯响起。「爸,咱们家就是开医院的,怎么小气得舍不得几颗小小的药丸?」

  「齐天柔,做人别太恶毒,小心有报应。」他现在没力气瞪她,被病毒侵袭的身体比他想象的严重。

  又咳又擤鼻的齐天傲体质偏阴,一有什么流行性感冒他一定身先士卒,在大家还没症状前先做个示范,三天两头就看他吞着一颗颗五颜六色的药片、胶囊,简直当补体素三餐进补。

  不知情的人还当他病得时日无多,每天与药为伍活像个药罐子,以一个快二十岁的男孩子来看,他的外形真的单薄得让人「我见犹怜」,叫人不忍心加重他的负累。

  其实他并未如外人所想的没用,藏在轻薄长袖校服下的肌肉可是十分结实,一拳打倒几名不识相的小混混还绰绰有余,阴柔的外表老让人误判他毫无杀伤力,殊不知这才是他阴险的掩护色,吃了暗亏还不晓得被何人算计。

  反观早他十二小时出生的齐天柔就是标准的健康宝宝模样,活力充沛两眼有神,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不满五根手指头,麦色的肌肤扬散属于她这年纪的光彩,谁看了都想咬一口尝尝滋味。

  以他们共同生活的十九年生命来说,日正当中来报到的齐天柔可说占尽一切天时地利,得天独厚的拥有阳光般色彩,而午夜诞生的齐天傲就像光之后的阴影,只能捡她剩下的一点余光。

  「齐小弟,你在诅咒我吗?」齐天柔一个弓手,由后头往他脖子一勒。

  她就是做尽坏事也能当模范生的那种人,别人看到的是她的光芒而非邪恶,太阳的耀眼让人看不清她背后的黑色羽翼,除了她身后那道渺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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