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就这样吧,只能是暂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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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的院落里,月光似水流泄在一道孤寂的影子上,刚洗过澡的大佑,跨出充满冷气的屋子,来到闷热的庭院。一股若有若无的尼古丁味道融进混合花草香气的空气里,窜进他鼻端,令俊挺的剑眉不由得蹙起。
“你不应该抽烟。”带着责备的声音掷向正将冒着火星的烟蒂抽离唇边的女人。
陈?纤细的身子僵了一下,缓缓转身看向他。幽黯的光线下,有如两颗晶莹明珠的眼眸闪着水光。
“你在乎吗?”清冷的声调里有股不经细查便会忽略的幽怨,但心细的大佑还是听出胸臆间深沉的情清怨。
她一定是知道他傍晚和怡孜碰面的事。虽然他不确定她是怎么知情的,但身为鲸帮的重要干部,想从章伦或成昕嘴里探听到消息,应该也不难。何况他可以从两名保镖的眼中看出来,他们对他这几天的作为深感困惑,求助于她这个大姐大也不难以理解的。
大佑在心里叹息,怜惜的目光投向挂着无情无绪面具的陈?。尽管两人相处只有极短的时间,但他看得出她有多骄傲,泼妇般指着负心汉大骂的行径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就算伤心绝望,她也只会用伪装的坚强武装自己。
“我在乎的,陈?。”他走到她身边,取下她指间的香烟按熄。
“是吗?”她冷冷地瞅着他。
“如果你是为了我和怡孜碰面的事,根本没必要。”他诚恳地道。“很多事我现在不方便说,请你再忍耐一段日子,到时候你就能谅解。”
她注意到他用的是“谅解”而非“了解”,但在他温柔诚恳的目光下,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开口质问。
“等我的私怨一了,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他伸手轻轻搭住她的肩,既不用力,也不宽松,温柔中不失礼仪。“相信我。”
陈?怔怔的注视他,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外表上还是跟从前一个模样,但内在的某个部分却令她感到陌生。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他这个改变,但这个新的单铎却让她更为信任,想要倚赖。但除了信任和依赖之外,他是否能给她更多?
陈?身向他的目光似在这么问,那双深沉如夜色的眼眸却没给她任何答案。她的眼角蒙上雾气,幽幽的越过他走进屋内。
大佑紧握拳头,只觉得造化弄人,但愿单铎会懂得珍惜陈?。
他的心语在夜风中化作叹息,飘向墨色的天际。
第十章
陆立和遭到检方的约谈,又被停职的消息像枚炸弹在警界炸开。
不到一星期,受到牵连的检警法三界人士有好几串粽子那么多,造成人人自危,以往与他有交往的知交好友纷纷划清界线,加入讨伐行列,一时间陆立和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个结果虽然不能让单铎完全满意,但可以接受。他父亲单从民之死,和自己遭陆立和陷害两件案子,由于年代久远,查证不易,目前仍陷入瓶颈。倒是陆立和勾结黑道级证据,鲸帮在一年前主由傅雪从鹰帮那里完整记录,加上陈鲸和单铎耗费数年搜得的旁证,足以让陆立和身败名裂。
这一天,大佑方从单铎那里得知他将修改好的遗嘱以快递寄交美国的律师,心中隐隐有不祥之兆,忽然接到蒋筱薇的电话。
“阿铎,真的是你做的吗?”哭音甚深的绝望质问听大佑一头雾水。
“什么事?”
“立和说,他会被检方起诉,全是你害的。”
大佑一听,不由得有气。“你应该问的是,他究竟有没有做那些事。如果他是坦荡荡的君子,任何人都害不了他。”
窒人的沉寂自电话一端传来,就在大佑感到不耐烦时,蒋筱薇再度开口,声音低哑而颤抖。“那么都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得好。”他无奈的叹口气,这种事应该单铎自己来回答,他为什么要替他承受?“我之所以处心积虑的搜集他的罪证,不是我这十四年来闲得无聊,而是我与陆立和之间有化解不了的仇恨。”
“化解不了的仇恨?”
大佑将单从民经,和单铎在十四年遭陆立和陷害的事简要说了一遍。“我还怀疑我和大佑在墓园碰面时,大佑为了救我而受到枪伤的事也与他有关。”
像是无法承受这个打击,话筒另一端的蒋筱薇逸出悲痛的抽泣,两三秒后,电话像是掉落地面般发出刺耳的声响,大佑听到一阵急促的惊呼。
“太太,太太……”
“发生了什么事?”他担心的呼问。
几秒钟后才等到回答,是蒋筱薇的声音,很微弱。“我没事……”
“我过来看你。”他冲动地道。
“不,不……”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大佑更觉得不对劲。
“你等我。”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卡的一声挂断电话,招呼章伦和成昕一块出门。
陆立和的宅邸位于桃园市,走台4号公路从大溪到桃园市的路程上,大佑心情混乱。他对蒋筱薇并没有单铎那种矛盾的心结,相反的,有种混乱着同情的依恋情感。所以在感应到她可能出事时,心急得想看到她。就算她没事,也可以当面安慰她几句。
车子很快来到陆家,大佑并不怕会遇到陆立和,他绝不敢在这时机跟冲突,况且他还有章伦、成昕跟着,也不怕他会埋伏人手对付他。
按响了陆家的门铃,一名脸色苍白的女佣前来开门。
“陆太太呢?我是她儿子。”
“快,快……”女佣急急忙忙的招呼他进去。
大佑跟她来到客厅,在沙发上找到脸上有着明显伤痕的蒋筱薇,一股想杀的怒气冲上脑门。
“怎么回事?”他心疼的冲向陷进昏迷的蒋筱薇。
“是先生打的。”女佣哽咽地道。“他打完太太就冲了出去,太太挣扎的爬起身,要我扶她起来打电话。讲完电话就再也支持不住的昏倒了。我急得不晓得该怎么办,正想叫救护车,你就来了。”
大佑边听边检查蒋筱薇的伤势,发现她受伤不轻,急忙要章伦叫救护车,一行人跟着救护车到医院。
从女拥那里得知陆、蒋两人的一子一女都在国外,家里只有他们两夫妻在。陆立和虽然之前也打过蒋筱薇,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听到这里,大佑恨不得揪出陆立和痛揍一顿。
医生告诉他,蒋筱薇的肋骨断了一根,全身有多处伤痕,内脏可能也有裂伤,需要住院治疗大佑。为她办好住院手续后,到病房探视她,内心里百味杂陈。
单铎一定没想到他母亲这几年过的是这种日子吧!
他到病房外以行动电话联络单铎,把蒋筱薇发生的事通知他。
话筒里浊重的喘气声,暗示着另一端的人情绪不稳定,沉寂了一秒后,单铎回道:“我马上出发,另外……”
“什么事?”他警觉地问。
“陆立和显然失去了理智,为了怕他狗急跳墙,你先将我祖母送到安全的地方。”
“好。”挂完电话后,大佑打给陈?,将事情重要说了一遍。“你先准备一下。至于安置祖母的地方,你有什么主意?”
“老人家这几日的情况很不稳定。我在台北有相熟的私人医院,送到那里去最安全。”
“就听你的,我马上回来。”
交代陆家的女佣好好守着蒋筱薇后,大佑带着两名保镖回到家中。上回的枪击事件还没查出将他的行踪泄漏给陆立和的人,大佑只告诉家里留守的仆人要送祖母到医院,让陈?带着特别护士,并要章伦和成昕随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