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刚跑了一步,接着整个身体就被后面的力量一把扯住,只听她一声惨叫之后脚底不稳,下一刻便已跌落在骆苍的身上。她被迫仰视着他的脸,看见他嘴角那一撇笑容,心又猛跳了一下。
天啊!他笑起来真是迷死人了……这种人为什么会是个无恶不作又穷凶恶极的土匪头子呢?“你以为这种雕虫小计就可以让你离开这里吗?”骆苍俯视着她,看见她小口微张呆呆望着自己的模样,让他心里有种蠢动。
他的话惊醒了双双,这才想到自己正躺在他怀里,而他的手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禁脸一红心一热,另一只空闲的手举起来就要往他脸上甩去。
没想到她还没碰到骆苍,立刻就被他牢牢钳制住。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你这个大色魔!”双双红着脸,想脱离他的怀抱和掌握,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没有一个男人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连杜慕风都没有,他怎么可以?
“除非你答应我不再轻举妄动。”骆苍收起笑容,对她提出条件。
“你休想!除非你现在就放我走。”双双也不甘示弱地提出自己的条件。事实上,她怕极了再这么躺在他温暖的怀里,只怕她要舍不得起来了。
骆苍不禁眉头一皱。他要她不要妄想逃跑之事,是因为担心她冲动莽撞的行动会伤了自己,可是她却偏偏不听劝告,他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把她五花大绑来保护她的安全?
看见他突然皱起的眉头,再看看他的眼神,双双急躁的心不由得慢慢静了下来。看起来他好像很关心自己,他的表情像是心疼……不过,不会吧?
欧阳双双,你别太天真了,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土匪头子,哪会这么轻易对你心软?说不定他也和你一样狡诈,正想着要怎么对付你!双双心里的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她。
“你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要不是看在他曾救自己一命的份上,她才不提醒他呢!
“你先答应我再说。”骆苍还是坚持己见,一点都不肯让步。
见他如此固执,双双犹豫了一下,忽地张口往他的手腕上咬去。
没想到她会使出这一招,骆苍感到手腕上一阵疼痛。其实他大可用内力震开她,但是这样也一定会伤了她,所以他忍痛让她咬着。一会儿,他便发觉手上的疼痛减轻了。
双双以为自己动口他就会松手,谁知道他竟像没事一样。再一想,觉得自己咬他也无济于事……或许有一点心疼吧,她觉得不该这样对他,于是放弃。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听见她答应不再轻举妄动,骆苍才将她拉起,放开了手。
他一松手,双双便用尽全身力气往他胸口一推,好让自己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骆苍是有武功的人,照理双双这一推应该是动不了他,然而,因为事出突然,再加上双双刚刚才答应过他,所以他才会松懈下来,可这一来竟教自己踉跄地连退几步。
双双本来是答应他了,但是瞥见门是虚掩的,心想,就算失败了,骆苍也不致拿她怎样,不试白不试,所以推了骆苍一把想趁他跌倒时跑掉。
她的想法是天真了些,不过,勇气可佳。可惜她还没跑到门边,便被骆苍一脚撂倒;就在她要跌个狗吃屎时,骆苍已经先拦腰抱住了她。
就这样,她又回到骆苍的怀抱中。
“放开我!放开我!”双双气极了。
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了自己的事,她早就跑掉了。此时被他紧抓着,她还能去哪里?
“姓骆的,你可以放手了吧?”
骆苍嘴角隐隐扬着说:“你以为出了这间房就可以离开伏牛山吗?以你的身手来看,大概还要再多花些功夫才行。”话里取笑的意味浓厚。
双双不理会他的取笑,仍旧板着一张脸说:“我不跑就是了,你快放开我!”
看她似乎真死了心,骆苍才放开她。
没想到双双往后跳了一步,又张口大声地叫着:“你这该死的土匪头子!采花贼!你不要再靠近我,你听到了吗?”
双双心想既然什么都不能做,那么骂骂他出气也好,免得自己气坏了。所以一离开他的“掌握”后,便大肆发威。
听她叫自己“土匪头子”、“采花贼”,骆苍并没有真的动气,面对着她的精神旺盛,他可以确定郑君平那一掌对她是没有什么影响了,这一点让他放了心。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伏牛寨的寨主,他总不能让她如此放肆;为了一显他的威严,他慢慢走近她。
看着他渐渐向自己逼近,双双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背后抵到墙壁再无路可退,她的心不禁猛跳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
发现她原来也会怕自己,总算让骆苍拾回了一些信心。
“从现在开始你要安静一些,否则……”
“否则怎么样?”双双气弱地问着。她其实并不害怕,望着他微眯着的眼睛,双双发现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一点都不吓人,反而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人。
她顿时失去意志而心神荡漾。她不清楚自己怎会对他有如此的感觉和反应,刚才他握着她的手,她心里一点都没有拒绝或不舒服的感觉;看着他的眼睛,她觉得心跳得很厉害……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怪怪的感觉?难道……难道她喜欢上他了?这……是不可能的吧?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呢?他是个土匪头子耶!
虽然她这么提醒自己,可是一望见他深深看着自己又若有所思的眼睛,她就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中,那种摸不着岸、又踩不到底的感觉让她感到无助而心慌。
她总算是安静下来了。面对着眼神呆滞的双双,骆苍隐隐动摇的心更加迷惑了。
他为什么要同情她?她是救回义父的重要人质,为什么他会觉得于心不忍?此时,纷乱的心情不禁让他想起义父平日的教诲——
“‘太上养神,其次养形’,养神之重点在于控制自己的七情,唯有将情绪波动减到最少,则体内经络、脏腑及气血运作正常,畅通和顺……”
而他一向也谨守“净念”之道,只是为什么这个小女子会如此扰乱他心绪?
一思及此,他往后退一步回避着她的眼光,放自己一条生路,脸上的表情又回到最初的冷漠。
“陈姑娘,我知道你急着想回到襄阳,不过……”
双双像有万根针刺在身上一样地站直身体,脑筋也清醒了。
这不是自己一直要和他澄清的事吗?若不是他再叫她陈姑娘,她几乎忘了自己急着要离开这里。她定神、截断他的话:“你刚刚叫我什么?”
骆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想看她怎么说。这也是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弄清楚她的话是真是假。
“你刚刚叫我陈姑娘,是不是?”她张大了眼睛望着骆苍,一双手不知不觉又紧捉着他的手。
“你不姓陈,又是姓什么?”骆苍看了一眼她自动抓上来的手。心中呐喊,他好不容易才退开了,她却又紧追不舍!
双双急急地说:“我姓欧阳,叫欧阳双双!我真的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什么陈蕙娘,请你相信我!”
望着她急切的眼神,骆苍几乎要相信了她的话。
“你说你不是陈蕙娘?那么你如何能证明你不是陈蕙娘?”他想相信她,可是他又怎么可以凭她的一句话就相信她不是大家计划了很久才劫来的陈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