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虞蝶飞忍不住追问道。
他停下更衣的动作,看著她,淡淡地叹了口气。“半年了,你忘了吗?”
半年?虞蝶飞脑中闪过一段荒淫怪诞的画面,男男女女的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私欲──是半年宴!
“你要去那种地方?”她忍不住提高了语气,拔尖的声音像锐利的箭弩直向巽祯飞去。
“蝶,那虽不是个好地方,却是政场及商场上人人向往之地,能接到邀请,就彰显了各人的实力及地位,我能不去吗?”他颇为无奈地转过身,背著她的嘴角悄悄地扬起一抹笑。
他的态度著实让虞蝶飞羞愤了脸颊,她刚才的咄咄逼人直像是一个不明事理的泼妇。
巽祯著装完毕,转过了身,他走到了虞蝶飞的身前。“我出门了,不必等我回来。”
“我要去!”虞蝶飞冲动地喊出。
“不,我不让你去。”巽祯拧起了眉,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她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无法开口要他别去,可也不愿在家中盲目地猜测他是否倒卧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中,于是跟著他去,守在他身边,至少是让自己安心的一种方式吧!
“我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件。”巽祯挥开她的手,烦躁不堪地转过身。
他的话,让虞蝶飞当场怔住,隐在内心的伤口还未痊愈便被毫不留情地撕开,疼得她煞白了脸庞。
巽祯眼角的邪肆余光不著痕迹地审查她的反应,猜测著她即将的反应是否正如自己的预期。
“你终于说出来了,呵……”虞蝶飞凄厉地冷笑,她的美目燃著地狱之火,凶恶地盯著他。
“你果真是在意的,虽然你从不说,可是你的逃避、你的若即若离却更伤人,巽祯,你够狠。”虞蝶飞一字一字地咬牙说道,将她隐忍了半年的哀怨和愤怒全都发泄出来。
“我没有嫌弃你,不让你去是为了不让你触景伤情,你何苦要将我的好意误为恶意呢?”
“我不信!”
“你要我如何做才相信?”
“你让我去,我便信。”虞蝶飞倔强地说道。
“这……如果非得这样你才信,那你就跟来吧!”巽祯叹了口气,长睫垂下,掩住了幽魅的眸光。
果然,她的激越如同他的预期,他要的就是她不顾一切的跟来,他已安排了一场精采好戏等著她。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牺牲的底限到底在哪呢?他真的想知道。呵,今晚的半年宴铁定热闹得紧。
第七章
华丽的厅堂前,佐著笙歌丝竹声,热舞的歌伎正摆动著舞姿曼妙的身子。
虞蝶飞不耐烦的美目扫视著众人,找寻著巽祯的身影,却也同时看见男男女女脸上放荡的表情。
她无法忍受这专为男人放出潜藏在心底的兽性,满足他们虚伪的狂妄的宴会!
猛地灌下一杯酒,抬起头的瞬间,她看见了巽祯。
“爷,是你!”突地,两条藕白的手臂圈住巽祯的颈项,曼妙的身影埋入他宽大的怀中,虞蝶飞的呼吸随著女人的动作而停顿了下。
“怎么,找我很久了?”巽祯低喃道,他的长指抚过女子的脸庞。
他醉了,眉宇间温柔不在,醉得放荡而邪肆,虞蝶飞眯起了眼,猜测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女郎红艳的唇贴在巽祯的耳际,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巽祯轻笑一声,长指顺著女子的锁骨而下,盈住她的柔软。
虞蝶飞拧起了眉,怒不可遏地看著他们亲密的姿态。
随著虞蝶飞轻细的抽气声,巽祯醉意蒙眬的眼瞳淡淡地扫过她,眼底波涛不兴,仿佛她是个陌生人般。
“跟我走。”巽祯低下头,薄唇轻抵住女子的耳垂,低沉的嗓音迷惑著身旁的女人。
“你要去哪?”虞蝶飞从席上站起,急切地唤住他。
“你说呢?”巽祯睨了虞蝶飞一眼,攫住女人放在他胸前的纤指,在女人的腕上烙下吻痕。
虞蝶飞眸光瞬也不瞬,全身仿佛被定住般,一动也不能动,任由巽祯带著那女人往幽暗的屋外走去。
“等等!”无法忍受他的漠视,虞蝶飞不顾一切地上前,拉住了巽祯的衣袖。
“怎么,难道你想和艳红一同侍候我?”冷淡的眼神褪去,魔肆带笑的黑眸邪恶地打量著虞蝶飞。
虞蝶飞恼羞地拧起眉,明眸大睁,瞪视著眼前的男人,手放开了他的衣袖。
等到黑暗隐没了他们两人的身影,虞蝶飞才猛然醒转,焦急地跟上前去。
她走得极快,屋内男女的放浪呻吟声不断地传入耳际,她捂住耳,脚步加快,几乎是跑了起来。
屋外的草木毫不留情地擦过她的身躯,虞蝶飞顾不得疼痛,一心只想要找到他们。
急促的脚步在碎石子地上戛然停止,虞蝶飞不可置信地看著侧方草木花树所形成的天然掩护下,女人几乎全裸的身躯正和巽祯交缠合欢。
月光洒落下,隐密的丛间,柔软的花上,成了最唯美的天堂,花草挡不住交缠的身躯,女子的娇吟和男性的闷哼声,断断续续地传出。
虞蝶飞捂住耳朵,喉间的酸意不停地翻搅,一个踉跄,她跌在冰凉的碎石子地上。
尖锐的石子扎进她的身子,她浑然不知,她的眸中只看得见眼前的残酷,他真的当著她的面,不避讳地和别的女人亲热,一点也不理会她的感受。
虞蝶飞牙关陷进柔软的唇瓣,他醉了,所以理所当然的放纵欲望吗?抑或是这半年来他都是这么过的,不碰她,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
人说酒后吐真言,那他呢?醉后,原形毕露。她怨,怨他的薄情;她恨,恨自己的痴傻。
耳际陆续传来的呻吟声更加深了这份恨,亲眼目睹他和另一名女人亲热的画面,像直接刻印在她脑子似的,抹灭不去。
她拚命压抑自己别在此刻冲过去,她要等,等他清醒,等他解释这一切!
她爱他入骨,可她无法漠视这一切,也无法假装不在乎。于是,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一步一步走回屋内。
尖石刺进了她的纤指,温热的鲜血沿著指尖流到了掌心;她拧握住手,心,却坚硬无比。
手,流血了,你可会心疼?虞蝶飞自嘲地望著手中的红润,一道锐利如刃的声音立即划破她的幻梦:你别自不量力了,你和那女人在他的心中有何分别吗?充其量你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罢了,而且是他最嫌弃的那一个!
虞蝶飞毅然地起身,拢整裙摆,像个最高贵的仕女般,款款地走回大厅。
屋外开始下起蒙蒙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浇熄了夜的热情,人们纷纷地离去了,屋内只剩下几对依依难舍的男女拥缠在一块。
虞蝶飞的眼紧盯著侧门,完全忽略了身上的寒冻。
蓦地,门开启了,巽祯原本扎得一丝不苟的长发,狂野地披在肩上,浆白的丝质袍衫渗到了绿色的汁液,而他怀中的女人,嘴唇肿胀,头发散乱,一看就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
虞蝶飞的拳头捏得发白,她僵著脸,快步走向他。
“啪!””记雷霆万钧的巴掌声在冷清的室内响起,吓得众人睁开了迷离的眼眸,惊吓地寻向发声处。
“你故意羞辱我吗?”虞蝶飞不顾发痛的手掌,她朝著巽祯气急败坏地喊道。
被打偏头的他,缓缓地转回,无视俊颜上的五指红印,巽祯邪肆的笑容里藏著怒意。“这句话,该是我问才对吧!”
无惧他脸上的怒气,虞蝶飞上前,扯开了那女人放在巽祯身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