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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有没有听错?

  「他明明跟我约好了今天六点到你家来,我们三个一起吃晚餐。」

  「他没跟我说有这件事啊。」何必那么委屈。「你确定是今天吗?」

  「从他跟我约好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确定着是今天!」

  她知道,她的冤诉太露骨、太招摇,一定会被雁非视破她的心态。可是此刻的她根本没心情去顾忌、去在乎,她只想要找出答案。

  雁非傻住,和丽心一起待在门口。她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哥是有很多风流帐没错,但是从没留下任何烂摊子,那眼前的薛丽心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会不会我哥是跟你说着玩的?」

  这种事情可以说着玩?

  「因为我哥前天就出国了。」

  她不懂。「怎么会出国去了?」

  「他向来一时兴起,爱跑哪就跑哪。他前天只随便跟我交代一声,说去巴伐利亚看AUDI特展,过几天会回来,人就不见了。」

  「那要帮他补庆祝的生日呢?」

  雁非娇颜皱成一团。「现在就帮他庆生,也太早吧。」若说补辫,更是晚得离谱。

  「他不是这个月生日刚过吗?」

  「你从哪听来的?他的生日在年底耶。」距现在至少半年多。

  丽心呆掉,木头似地抱着大礼物发怔。

  又被耍了。

  上次被他一耍,失手摔碎了要送给凯哥的大礼。这次又被他一耍,摔碎了满怀期待的芳心。

  雁非见状,知道大事不妙,赶紧笨拙地圆场。「我看我哥一定是忙过头,不小心忘掉。他常常这样,人随着脑筋到处转,忘了周遭的人──」

  「不,他不是不小心忘掉。」小脸异常严肃。「而是故意的。」

  她发誓,绝对要他为此付上惨痛的代价!

  的确很惨痛。他后来甚至因为得知她的报复行动而引发强烈肢体冲突──笑得在地上打滚,不小心撞到,头破血流。

  第四章

  他知道F对她图谋不轨。因为他是男人,他很清楚F对这样鲜嫩可口的猎物会有什么想法。

  其实他和F一样贱,都企图独占她。但他自认比F贱得有格调,因为F的打算是将她列入玩伴之一,他却想要让她成为唯一。

  可惜的是,他胸怀如此清纯大志时,人正躺在美女们之间,浴袍与泳衣等散落在池畔,在骑阳下舒展纵欲过后的疲态。

  当他什么样的女人都上得了手,那感觉就像凯子饕客,天下美食任他品味。却也因为没有限制、没有阻拦,在什么都能吃的情况下,什么都尝来乏味,饱餐一顿仍觉空洞。

  愈是碰不到她,他愈是饥饿。

  他渴望限制,某种为了她而坚守的铁则。他甘愿为她忠贞,非关道德情操,而是渴望有个取舍的标准:有她为伴,就不能与她以外的女人做爱。

  这是她的价值观,他乐意配合。可是……

  再也不能与各色美女们酣畅做爱,对男人是严厉的酷刑,所以宁可不结婚,以保持自由上床的权益。隶属于一个女人的感觉太可怕,虽然很幸福甜美,但牺牲太大。

  他本想因此放弃她,放弃终生效忠她一人的贞洁牌坊,却半路杀出F。

  他可以自动放弃,但不能容忍被抢。而且,多了一个识货的人,他备感不爽。

  所以,他先下手为强,掳走她。

  「郎,你在写什么啊?」义裔美女挺着赤裸酥胸,身上只系着条丁宇裤,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要的冰啤酒。」

  她率性地往躺椅上的壮汉丢去,一手扠腰,另一手举瓶海灌自己。

  面对如此豪放的冶艳胴体,他闲懒想到的却是在阳光下苦命伏地除草、红通通的汗湿脸蛋。

  她永远也不知道那样的她有多性感,让他每一条肌肉都为之紧绷。为了分散过度集中在下半身的火力,他还当场胡扯八道一大串,以稳定军心。

  「郎,给我喝一口。」

  隔壁躺椅上的另一名墨镜美女朝他伸手,摆动修剪完美的长指。

  对于身畔一丝不挂的白种辣妹,他心如止水,只专注地回忆着包得密不透风的东方娃娃。

  「嘿,你是晒昏了吗?」义裔美女俯骑在他身上咯咯笑,凭荡的双乳微微颤动,鬈曲长发因着她的倾身而垂在他脸侧。「还是你的电动马达累坏了?」

  玉手顽皮地抚在他饱满的泳裤上,酣然向往。

  长发笼罩的娇颜情欲高张,他却闭眸轻叹。他现在才发觉,他比较喜欢短发的。

  美女正要挺身驰骋之际,感到他腹肌上搁的笔记本颇碍事。才正要伸手掠开它,不料自己竟先被他给淡淡掠开。

  「抱歉,没心情。」

  啊?!义裔美女皱眉大瞪,质疑是这句英文文法有问题,还是讲这话的人有问题。

  一旁的白种辣妹窃窃幸灾乐祸,故作洒脱。「郎,你不是都用NOTEBOOK做旅游纪录吗?该不会是半途摔坏了吧?」竟操起传统手工业,祭出笔墨纸砚。

  「偶尔也想『文艺复兴』一下。」

  「难怪最近很少在网上看到你的游记。」以前那种边走边写的豪情和沿途邂逅的浪漫,渐渐绝迹。「你还有在写东西吗?」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淡然灌着啤酒,径自心驰神荡。

  如果真要掳走那小小的娇娃,一定要将她挟持到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可能是安大略湖附近的荒原,可能是庇里牛斯山的深处。

  一个与世隔绝的异境,除他以外,她别无依靠。

  嗯,这个好。

  向来从头包到脚的保守佳人,屈时只好为他一人完全开展,彻底坦诚。他可以听到平日娇柔的细嗓,如何为他失控高吟,激切地恳求他更多的蹂躏。那张粉嫩小脸,将会因欲焰灼热而红艳,因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抚弄而狂野扭动娇躯,汗湿遍体。

  她向他坦露不曾在人前展现的姿态,他也向她吐露不曾在人前坦诚的自我……

  不过,投入感情的可能风险,仍是最大隐忧。若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头,或许就不会颅忌这么多。豁出去就结个婚.结不爽再各走各的,有得是青春体力可做挥霍的老本。人过三十,就不那么单纯地只要求性感,渐渐地需要感性。

  只可惜,他尝试多年,才发觉女人所认为的感性,不是他想要的感性。原来他的感性,仍有理性的结构在,无法苟同花前月下、烛光晚餐、甜言蜜语的非理性行为。

  那种浪漫,令他毛骨悚然。

  女人都不会觉得那既智障又恶心吗?

  「郎,你打电话去哪里?」两旁的美女们大起警戒。「你该不会又要更改机票,提前离开了吧?」

  「勒卫已经帮我们订好饭店,讲好要找一挂人一起开狂欢派对喔。」

  他专心等待对方接应,毫不答腔。

  「郎?」义裔美女俯土他胸膛恳求。

  白种辣妹吐了一句秽语,霍然起身。「妈的,我去叫勒卫出来!如果郎不去,那我也不去,叫那票人统统去自己干自己!」

  「噢,不要。」义裔美女埋头哀号。「我为了跟你碰头,推掉VERSACE的米兰和东京走秀,拜托你别害我人财两失。」

  漫长的耐心等待,手机那头终于传来声息。

  「喂?」

  「嗨,是我,有一件生死攸关的事要问你。」他悠哉倾吐下去,才不管对方的响应。「我一直想不通,问过的女性给我的答案又几乎相同。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做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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