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心仿佛被扎了一针般的疼痛,“罗兰德……”
罗兰德放开她,背过身去,语气淡然地说:“我会寄一笔养老金给奈德太太,这是她应得的。至于你,我想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
闻言,安妮错愕不已,“什么?”
“西里尔。莫顿已死,你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所以你现在可以返回你自己的家,你不必再留下来了。”他强逼自己硬下心肠的说。
安妮不敢置信,他在赶她走?!
“我为什么要离开?”
“我说过,你现在不必担心受到任何威胁,你已经自由了。”罗兰德强忍心痛地开口,“你不该继续跟随一个吸血鬼,这对你只有害处。村子里的人会把你视为我的手下,称你为魔女,趁现在还有挽救的余地,你赶快走吧!”
这是为了她好,他必须毅然割舍,即使他知道这么做是将自己推向痛苦的炼狱,受烈火煎熬。
“我不会走的。”他背后响起一个清晰悦耳的嗓音,宛如振奋高唱的黄莺。“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这句话激动了罗兰德的感情,他强迫自己镇静,“我不需要怜悯。”
“可是你需要伴侣,而我需要爱情。我请求你不要 吝啬,把爱情施舍给我。”她的语气轻快活泼。“以前我虽是为了躲避西里尔而进庄园,但现在我是为了你而留下。”
他迅捷地转过身来,凝视她灿烂如花的笑靥。这样的女人,怎能不令人心动?
“你不需要请求,就已经赢得我全心全意的爱情。”
他声音沙哑地回答她。
安妮立刻投入他的怀抱,“我深感荣幸,爵士。”
罗兰德用强烈的拥吻回报她的深情,他知道自己完了。
班斯克村出现了一名远来的旅人,他自称是布朗兹神父,专长是降妖除魔。
他声称属于罗马天主教,驱魔能力通过教廷的认可,并且拿出盖有教廷印玺的证明文件,宣布自己为了捉拿吸血鬼,远渡重洋而来。
陷入极度恐慌里的班斯克村居民,盛情欢迎满面于思的布朗兹神父的到来。
布朗兹神父暂时在教区神父的住宅安顿下来,他破例让布朗兹神父在星期日代替领导弥撒。这位外来客以热情和流利的口才赢得村民们的信任与好感,只要他所到之处,都会成为注目的焦点、包围的中心。
“神真的听见我们的祈祷,派你来拯救我们。”道金斯太太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
“道金斯太太,神会眷顾每一位子民,而我只是他最微不足道的一名仆人。”布朗兹神父严肃地回答。“要保持信心。”
“我们真是太感谢你了。若有任何需要,只要你吩咐下来,我们定会全力协助。”
“谢谢你们的热心,我一定尽我所能为大家除害。”
村民争相邀请布朗兹神父到家中作客,而他也是一名礼貌周到、言谈风趣的好客人,他会巧妙地称赞屋子里的布置与待客的菜色,藉此取悦女主人。他也会坐在炉火旁将一名孩子抱到膝盖,讲述英勇的骑士故事,人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布朗兹神父在班斯克村度过许多愉快的晚间时光。
然而善良的村民们却不曾觉察自己正参与一项极为恶毒狡诈的阴谋。
如今巴尔斯庄团里,只剩下罗兰德与安妮,孤男寡女共处一屋,必须要比平日更加倍谨慎,才不至于逾越礼教。
除了起居室、藏书室和厨房,其他的房间只得放弃整理,然而光是打扫这三个房间也就够安妮忙的。
然而她依然遵照过去规律的作息,到了晚上准时到藏书室报到,午夜时分也必定退下,回房间就寝。
在没有其他人的干扰下,罗兰德比以往自由多了,他放下主人的身段,当安妮工作的时候,他经常出其不意在她身后出现偷袭她。
“安妮,今晚可以陪我守夜吗?”他在厨房里抓住她,搂进怀里。
“什么?”
“放心,我不会侵犯你,今晚我觉得兴致高昂,想彻夜狂欢,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罗兰德眼里写满了期盼。
一个洁身自爱、重视名誉的好女孩应该拒绝这种邀请,可是安妮的舌头背叛了她。
“是的,主人。”
“好极了,我想你应该穿上最漂亮的衣裳,我们在起居室里开个庆祝会吧!”
安妮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因为他的表现反常,一改过去阴郁的脾气,整个人显得相当开朗。可是她心里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找不出值得怀疑的理由。
到了约定的时间,安妮换上一件浅绿色的礼服,将头发绾成希腊式的低髻,前往起居室;她事先已经在房间里预备了点心和酒。
罗兰德见到她,双目炯炯有神,称赞道:“你实在太美了。”
安妮投进他的怀中,嫣然一笑,“多谢夸奖。”
这一晚上,罗兰德比平日话多上几倍,言词风趣幽默,将安妮逗得发笑不止。
“安妮,把这一杯喝下去吧。”他又替她斟上一杯,柔声哄道。
“不……我不行了。”安妮醉态可掬地倒在沙发椅上,不胜酒力的娇态惹人疼怜。
罗兰德却不肯轻易放过她。“陪我喝这最后一杯。”
“我喝太多了,真的不……”
罗兰德—口气将酒全倒进嘴里,然后伏在她身上,搜寻她的红唇。
安妮的意识开始模糊,任凭他将红酒强灌入她的口中。
罗兰德并未停下动作,他以唇含住她的唇,轻轻的吸吮,动作缓慢而轻柔。
安妮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热情,酒精在她体内起了奇妙的作用,她全身都像是被点燃的火球。
离开她的唇,他移向她秀丽的脸庞,含住她的耳垂逗弄了一会儿,她不禁嘤咛了一声。
他的唇往上移,吻上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鼻尖,慢慢地滑落到她白皙的颈项,在她的肩头上流连,一面动手解开她胸前的带子。
安妮完全臣服在他的热吻里,任凭他为所欲为。
雪白美丽的胸脯令罗兰德目眩神迷,他迷失于她的双峰之间。用脸颊去感觉她的颤抖,用鼻去呼吸她的体香……
安妮睡着了。
直到确定怀里的人儿沉沉睡去,罗兰德倏地停止动作,不再继续下去,反而细心地替她整理好衣服。
“原谅我,亲爱的。”罗兰德在她耳畔柔情地低语,“我爱你,安妮,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熟睡的她当然毫不知情,接下来只有等待天亮了。
安妮作了一个噩梦,在梦境中,她被困在一团迷雾里,茫然无助。她到处寻找出口,总是徒劳无功。
“安妮!安妮!”有个声音一直呼唤着她。
她喘着气四处张望,想找出声音来源。这声音忽远忽近,缥缈不定,这是熟悉的、充满慈爱的声音,是她记得的声音。
“安妮!他有危险了,你快回去吧!”那个声音迫切地催促着。
她认得这个声音,这是父亲的呼唤。“父亲!你在哪儿?”
“你快点救他,再迟就来不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来不及了?父亲,你在哪儿?父亲……
安妮惊醒了,她吓出一身冷汗。
为何会梦见父亲呢?梦里的警告又有何含意呢?
噢,她的头好疼,想必是因为昨晚的酒精……昨晚?
安妮猛然抬头,发现自己依然躺在起居室的长椅上,罗兰德人呢?
她赶紧坐起身来,四下张望,就在靠近落地窗的方向,发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