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俞凯南苍白着脸,严厉地追问。
“我……”琼瑜颤抖着唇,该来的总要来,就算凯南再山不愿谅她,她还是要把详情告诉他,这是她欠他的。“五年前我去美国时,他……趁我喝醉时……”
“岳琮勋,你这个混蛋!”幸好宗佑和彦杰及时架住俞凯南,否则岳琮勋又要遭殃了。
“姑丈,请冷静一下,听我说。”彦豪低沉的嗓音似有魔力般平息了俞凯南的怒气。“姑姑是一时胡涂,才彼岳琮勋欺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岳琮勋会卑鄙到拍她的裸照来威胁她。其实她也是受害者。”
“是吗?”俞凯南惨笑。“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宁愿告诉你,却不愿让我这个做丈大的替她解决。”
“姑姑是太爱你,才会受到岳琮勋威胁,而且她也没有告诉我。我是因为这两年来东南营建公司的股价不正常的往上飘,才着手调查。我发现有人在收购,而此人收购到的股份竟然逼近百分之十,这让我十分讶异。这两年来,我跟彦杰各购买了百分之一的股票,再加上东南银行的百分之五,市面上的只有百分之十八的股票流通,而其中又有百分之五到八的比例在法人手中,员工持有的股票也在百分之五左右,所以除非我们之中有人把股票拿出去卖,否则不可能会发生这事。经过我调查,发现最先受不了利益引诱,违背爷爷不准卖掉公司股票规定的人竟是琼瑶姑姑,但她只卖了百分之三的股票。后来琼玟姑姑也在我步步进逼之下,向我招供,她是因为语洁表妹被人拍裸照,不得已才将手中的持股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卖给四方建设公司,所以我才会对用琮勋展开调查。我们在他房内装了窃听器,知道他约琼瑜姑姑今天下午碰面,才发现她被岳琮勋威胁的事。他可能是想利用手中的持股,进入董事会,杯葛姑丈,让你下台。”
彦豪的话,解释了他之所以介入这件事的原困,但彦杰心里仍有些许疑惑。“大哥,为什么你没有知会我这件事?难道你也怀疑我吗?”
彦杰脸上受伤的表情,让彦豪很快地解释道:“你应该记得我跟你提过股票的事。后来,我见你忙着谈恋爱、结婚,又忙着接管公司的事,所以决定等到事情有了结果后再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也在调查。”
“我叫伊人查的。”他看向仍在安抚琼瑜的伊人。“程副总始终对上回被四方建设抢到标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我才请伊人帮忙。”
“那件事根本不是宗佑的错。”泪涟涟的琼瑜突然哽咽道。“岳琮勋威胁我偷出那项工程的投标金额,那天我去找宗佑,他刚好被程副总叫去,我乘机看到他桌上的投标资料。对不起,宗佑,害你被降职。”
“没关系的,瑜姨,其实我早就怀疑是你了。”宗佑洒脱地笑。
“可是……你为什么……”琼瑜结结巴巴地道。
“一来,我没有实证;二来,你一向对我很好,何况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太过疏忽,把投标资料随便摆在办公桌上。”宗佑摊摊手道。“你后来跑到彦杰家里大吵一顿,是为了对我的歉疚吧?”
“没错。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所以想请彦杰让你恢复原职。”琼瑜惭愧地道。
彦杰听完,才知道自己平白被人发了一顿火的原因,不由得露出苦笑。
“琼瑜姑姑对你真是不错。”他吃味地对宗佑道。
“大概是爱屋及乌。”宗佑摊摊手,眼光看向俞凯南。后者的表情显得很激动。
“宗佑,大家都说你是受琼瑜姑姑的提携才当上副理,没想到你却是彦豪安排的一颗棋。”事情发展到这里,伊人已将来龙去脉理清楚。彦豪当时安排宗佑进公司,只是为了方便查清股票流向,还是另有目的?
宗佑的眼睛闪了一下,看向伊人的眼光充满椰揄。“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怪不得我们初见面时,你不像一般人流露出惋惜、憎厌的眼光。彦豪本来就有意安排我进东南营建公司,一来,自然是方便进行调查工作;二来,则是替我制造接近俞总的机会。谁晓得瑜姨在我们吃饭时遇见我,她大概是觉得我跟俞总很像,问了我一些家里的事,后来还主动安排我进东南营建公司,倒免了彦豪的一些麻烦。”
“原来你是俞总的儿子。”伊人终于肯定了。
“嗯。”宗佑的眼中起了薄雾,看向父亲,发现那双和他酷似的眼睛里,流露出泫然欲涕的激动。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俞凯南沙哑地问。
“妈妈临终前,虽然嘱咐我要和父亲相认,但我因为父亲抛弃我们而不愿相认。”他颤抖着唇回答。“后来,我发现抢走父亲的瑜姨其实并不快乐,透过瑜姨,我逐渐了解当年的实情。我想,在那场爱情战争里,没有任何赢家。瑜姨因为爱情,终生为情所苦;母亲为了爱,选择独自抚养儿子;而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父亲,更为了爱背上负心的罪名,一生都不快乐。但无论如何,母亲还是幸福的,她至少有我。”
“宗佑,其实我早就知道……”琼瑜噙着泪哽咽道。不是凯南的儿子,你跟他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我对你母亲的事很抱歉,都怪我任性,不了解爱情的真谛。”
“不,也不能全怪你,我母亲难道没错吗?妈妈临终时对我说,如果她当年多爱父亲一些,就不会选择离开他,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这只能说造化弄人,都过去了,瑜姨,只有未来是值得我们把握追求的。”
“可是……”琼瑜看向丈夫,眼中充满恳求。
彦豪深深了解姑丈的个性,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在岳琮勋的面前,俞凯南不会轻易露出软弱的态度。他向雷宗佑说:“宗佑,你带姑丈和姑姑到隔壁的房间,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彦杰。”
宗佑点头同意,一手挽起琼瑜,另一手推着不情愿的父亲,将他们带离开。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岳琮勋始终一言不发,事情的发展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再加上刚才被俞凯南痛打一顿,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向他发出无言的抗议。
“岳琮勋,如果你还要执迷不悟,得先掂掂斤两,思想自己是不是整个东南集团的对手。就算你拥有琼瑜姑姑的股票,还是扳不倒我姑丈的。别忘了,还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票在我们傅家人手里。”彦杰沉声警告他。
“我不是没想到这点。”岳琮勋扬起一抹自嘲。“只要琼瑜向我屈服,俞凯南必定忍受不了这个屈辱而跟她离婚,到时候他和傅家的关系也会破裂。”
“好个如意算盘。”彦杰冷笑。“但你忘了,他是我舅舅,有我这外甥当缓冲,他和傅家的关系肯定有转圆的余地。”
“我刚好知道你在傅老太太的眼里始终是外人,你那几个姑姑也不把你放在眼里。如果我能把琼瑜哄得服服帖帖,傅家那几个女人还不是任由我把弄?到时候你自顾不暇,哪还管得了俞凯南?”岳琮勋侃侃而谈。
“不愧是老狐狸,可惜功败垂成。”彦豪锐利的眼光直射向他。“现在你有何打算?”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有什么话好说?人家是父子、夫妻团圆,留下我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