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我不是女人啊?”
“是是是。”春天在心里窃笑,她十分肯定盼男遇到这种事的反应绝不会像颖嘉这样,八成是上前揪住那对奸夫淫妇,以她的空手道、跆拳道、柔道给对方一顿好打。
“喂,你不相信啊!”
看她双颊气得鼓鼓的,眼神充满暴力,春天哪敢说不啊。威武要能屈啊,她立刻做出一脸哈巴狗讨好主人的谄媚样。
“我哪敢不信啊,你江老大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啦。”
“这还差不多。”盼男嘟嘟囔囔,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眼睛一亮。“不过,话说回来,颖嘉真的什么都看到了吗?”
江盼男那副色女模样,令春天在心里窃笑。说穿了,大伙儿同对那档事感到好奇,可盼男偏装出一副没啥了不起的样子,约她一块去看限制级电影还推三阻四。
“当然都看到了。”春天降低声音暧昧道。“我们不是去看过‘第六感追缉令’吗?莎朗·史东跨坐在男人身上做的那件事,就在颖嘉面前上演。不过,颖嘉说那女人的身材没莎朗史东好,倒是风流鬼的身材颇有看头。”
“哇,颖嘉,你到底在房门口站多久啊?”盼男惊怪地叫道。
颖嘉羞得无地自容,懊恼地嗔了春天一眼。
“我……我也没看多久,别听天天胡说八道。”她赶紧摇头,话说得支支吾吾的。
“没看多久,却记得这么仔细?”盼男狐疑。
“哎,都是天天啦。”她苦着脸埋怨。“一直逼问我细节,我只好绞尽脑汁,把当时的情况回想好几遍。”
“天天!”盼男似在怪春天过于残忍,人家伤心得要命,她还有心思逼问细节。
春天一脸无辜,摊了摊手回道:“我也是为她好,记得越清楚,才会对风流鬼彻底死心嘛。”
“万一越回想,越觉得风流鬼的身材不错,放过可惜,那怎么办?”盼男质疑。
“喂,都看到男友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了,还惦着他的身材好不好,这还是女人吗?咱们女人可不像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怎么可以被这种事引诱?身材好不好是其次,重要的是忠实。”她正气凛然地教训。
“身材不重要,你干嘛每次都把你小说里的男主角写得那么让人垂涎?”
“那是因为读者爱看,才不是我爱写呢。”春天辩解,嘴角有抹狡黠的得意。“而且这种男人被女主角K的时候才过瘾嘛!”
“哇,你变态!你看不得俊男啊,怪不得每次都安排男主角刨受女主角欺陵。”
“那是他们不乖,才欠人扁!”
盼男和颖嘉相视苦笑,春天的逻辑就是这样。大概是她老爸给她的影响,造成的仇视男人情结。读者喜欢看风流、有钱、英俊的酷哥没问题,但越风流、越有钱、越英俊的男主角,就会被女主角修理得越凄惨。
“喂,什么表情嘛!”春天感到有些不满,“算了,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我的作品,而是颖嘉的事。颖嘉,你不会到这种地步了,还对他不死心吧?”
颖嘉神情复杂地看向好友清澈、澄净的眼眸。
“他来找过我好几次。”
“他还有脸找你?”春天感到不可思议。
“唉!”颖嘉吐出苦涩的叹息。“他说,前一晚他喝醉了,才会让那女的送他回去。”
“哟,前晚喝醉酒,难道一大早他仍宿醉未醒?一个宿醉未醒的人还能体力充沛的演出精采的床戏,并在刚做过爱后,生龙活虎地跳下床,展现他充满力与美的裸体?”春天立刻挑出封浏凯话里的破绽。
“我当然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哄骗。”
回想起这一个月来浏凯不断来找她解释的片段,颖嘉感到心力交瘁,合起眼脸哀伤地道:“我一直知道他有其他女友,只是没亲眼见到那么不堪的场面,心里还留有一丝微小的希望,以为他会在我痴心的守候下回头。那一幕,彻底打碎了我小小的希望。偏偏他又以我不肯跟他做爱这件事来打击我,说他是个男人,有男性的需要,那些女人只是他发泄性欲的对象,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我心情好乱,明晓得不该相信,但心里的那丝小小的希望火光却因为他的话而亮了起来。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我,为什么要一再找我解释?天天,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颖嘉,你真傻!”春天鼻头酸涩地拥住好友。“你有没有想过,问题在于就算他的话是真的,就算他最爱的人是你好了,你能忍受他一再出轨吗?相信我,颖嘉,他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你的心,情况只有更坏,不会变好。我妈忍受我爸无数次的外遇,仍无法用痴心等到他回头,浪费了数年的青春,最后还是走上离婚这条路。可是你看她离婚之后,日子过得有多好!出国去疗伤,立刻结识我继父,而人现在定居在澳洲,像对神仙眷属。颖嘉,这世上还是有无数的好男人,张大你的眼睛,别再为封浏凯蹉跎下去了。人生没有多少个九年可以浪费,而你已为他虚耗了九年的生命。”
“天天……”一朵苦笑自颖嘉唇边绽开,她承认春天的话都对,可是心里仍有个打不开的死结——是抹不甘心吧。毕竟已浪费了九年青春,现在撤守,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是,再蹉跎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啊。
为他伤透的心,还不够寒吗?掉的泪,还不够多吗?
他可有表现出一丝丝的珍惜?只是想自私的留下她吧。毕竟她是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不期然的想起许多日前巧遇的那对眼睛,有时候她会怀疑那不过是她的幻想。怎可能仅仅被一对眼睛看着,就感觉到幸福?
说给春天听,怕她会取笑,只能埋藏在心里,当成秘密。
“是嘛,颖嘉,就算找不到好男人来爱,你还有我和春天嘛。大不了我们三个老姑娘以后住在一块相互扶持,这样也省得受他们那些臭男人的气!”盼男乐观地道。
颖嘉被她的话逗笑,眨了眨迷的泪眼。
“谢谢你们。”在友情的温暖滋润下,她的心情开朗了不少。“其实搭火车到台北的途中,我自己想了很多,该怎么做我都晓得,但就是抛不开过去那段过往。或许是不甘心吧,不甘心九年的守候付诸流水。浏凯又一再来求我,他跪在我面前请我原谅他,面对他眼中的懊悔、请求,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拒绝……”
“颖嘉,那你……”春天紧张地问。
“别担心,我什么都没承诺。”苦涩的笑意自颖嘉眼角溅出。“我只说心情很乱,需要冷静一阵子。你晓得那件事发生后,我就报名参加到北京的见习团,要去十天,当时便有意借着这十天想个清楚明白。”
“颖嘉……”春天感染到她困在情感里的烦乱情绪,知道有些事除非当事人想明白,局外人是难以插手帮忙的。
她轻叹一声,语气轻快地道:“搞不好你明天去北京会遇上什么艳遇呢。到时候把那个风流鬼抛到九霄云外去吧。”
但愿如此。
颖嘉希望感情的事,能像春天说的这么简单。一次旅程能让她遗忘和浏凯的这段纠缠了九年的情感,将一切都斩断,开启新的生命方向。
只是,命运真会这样安排吗?
颖嘉不禁兴起小小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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